“陳探,目前已經控制住一個和暴恐分子有牽連的嫌疑人,應該是某個親屬,您看?”
陳勇智猛然站起身。
做為高級探長,在第五區的治安分署,他幾乎相當于二號人物,分署長不在的時候,他和另外一位高級探長有著指揮權和決策權。
而現在,另外一位高級探長也不在。
“抓住一個就好。”
陳勇智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些許,呼了口氣:
“聯系青幫,讓他們來把人帶走。”
他恨極,這次麻煩事大了,必須給青幫一個交代。
“陳探。”
治安員提醒道:
“同事們此時全都盯著嫌疑人的。”
他將‘全都’兩個字咬的很重。
陳勇智擺了擺手:
“然后呢?你沒吃青幫的錢還是他沒吃青幫的錢?我問你,咱們這個分署里誰沒干過黑活?”
他冷笑道:
“想收青幫錢,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署里配給的槍替他們殺一個人。”
“子彈都留在那一個個腦袋里面,腦袋都在青幫的冷庫凍著!他們誰敢反水不成?去做!”
“別忘了讓所有人關掉執法記錄儀,切斷附近監控。”
治安員點頭哈腰:
“是,陳探!”
便小跑離開。
陳勇智也晃悠悠起身,朝著事發地趕去。
雖然不是暴恐份子本人,但親屬的話嘛......也算能先給半個交代。
這次可不能出意外!
………………
黑洞洞的槍口直指下。
精神意志緩緩收了回來,張福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
使用精神意志的消耗越來越嚴重,甚至神境似乎都開始出現問題......
是因為所謂的沒有‘固定’神境形態,還是沒有足夠的屬魂分擔壓力?
他有些煩躁,心頭莫名生出戾氣,但又很快平復下來,心思輾轉。
青幫?黑錢?
想收這黑錢,還得先殺人?
他腦子一轉,倒是了然,治安署的槍械、子彈都是有編號的,可以倒查追溯,
子彈留在腦袋里,腦袋留在青幫那兒,就是鐵一樣的把柄了,恐怕不只是第五區的治安分署,其他治安署也好不到哪里去,
難怪盧明珠說,青幫和治安署的關系極為密切。
電話里,張小西還在嚷嚷著:
“啥玩意?你跑治安署去了?你個傻子!”
她果決道:
“能跑嗎?跑不了的話姐包給你救出來的,你等著就行......”
張福生將她打斷:
“這事情是不是還和青幫有關系?”
“青幫?”
電話那頭,張小西懵懵道:
“怎么又和青幫......喔?陳四舊?”
她嘴里蹦出一個名字來。
張福生蹙眉問道:
“這是誰?”
“研究院在龍舟市不是有三個候選人嗎,他就是其中一個,剛才我爆破治安署,給他一塊兒炸飛天了,他好像是青幫的人。”
張福生了然,簡單詢問了一番事情始末,神色變得難看起來,默默記住‘陳勇智’這個名字。
“大伯傷勢重么?你們現在在哪?”他問道。
“都是輕傷,我們剛到平安酒店。”
張小西回答:
“你可能不太清楚,平安酒店里面的規矩是不能‘動手’,聽說這家酒店背景很大來著。”
張福生松了口氣:
“那行,你和大伯伯母好好呆著,我這里也沒啥事兒,一會兒就趕過去。”
才掛斷電話,恰巧此時,伴隨一聲聲‘陳探’,一個中年人走下車。
“還不銬起來,都在等什么?”陳勇智大聲呵斥。
“是!陳探!”
有治安員拿著手銬小跑上前,給那兩人戴上手銬。
張福生問了一句:
“誰是陳勇智?是那位陳探嗎?”
“是我。”
不遠處,陳勇智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文弱少年,沒多說什么,側目吩咐道:
“追查到暴恐份子的下落了嗎?”
“陳探,目標進入了平安酒店。”
“平安酒店?”
陳勇智眉頭一挑,反而心頭一松,那這就是青幫和平安酒店之間的碰撞了,自己能從中摘出。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青幫的人抵達,事情就到此為......
‘轟隆!’
巨響聲震耳欲聾,不遠處地面被踏出密密麻麻的裂紋,在所有治安員反應過來之前,一道人影已至陳勇智面前,
狂風暴散,塵埃翻滾。
“你.....你.......”陳勇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看著眼前的文弱少年,大腦宕機。
身為高級探長,他本身也是一位三煉的高手。
陳勇智猛然驚醒,腳尖一點地面,身形驟然后退——逮住一個鋼板了!
張家人還有這樣的親屬??
他如同風中秋葉般,向后飄飛,姿態優雅,但才剛剛蕩起,一只手掌已如鐵鉗一般扼住他的喉嚨,狠狠扯了回來。
“嗬嗬......”
陳勇智呼吸困難,想要掙扎,驚恐發現這個少年的力量,要遠遠在自己之上!!
五煉大成,添力六千六百斤。
才放松下來的治安員們再度拔槍,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呵斥,
槍口直指下,張福生感覺到皮膚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五煉武者,可以無視大部分小口徑槍械,
但不包括裝有對武者子彈的治安署配槍。
一槍打在身上,至少也能破個皮,然后卡在肌肉中——可上面的抑血毒素見血就生效。
但他渾然不在意。
“陳勇智?”張福生再問了一遍。
陳勇智聚起殘剩力氣,腳尖刺破空氣,一下又一下打踢在張福生的腹部,卻發出撞擊鋼鐵般的鏗鏘聲。
“那就是了。”
張福生點點頭,松開手,被高舉著的陳勇智落下,在腳尖剛剛觸及地面的瞬間。
頭顱被一拳轟爆。
他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死了’,就已經死了,最后的念頭,還是在懊惱,為什么沒有查清楚張文華的底細。
張福生很冷靜,沒忘記在轟死對方前,將陳勇智的精神意志拉入神境——如此一來,神境中再添了一具森然骸骨。
‘砰砰砰!!’
槍聲響成一團,無數火光噴濺。
張福生只是重重跺腳,雙拳相擊,地面驟然撕裂,碎裂的水泥石塊迸濺而起來,
在拳風呼嘯之下,密密麻麻如屏障般回轉在他身側!
子彈擊穿石塊,又被隱約伴著虎哮的拳風一吹一刮,再打到張福生身上時,連皮膜都無法射穿了,只是留下一個個清晰的白點。
但還是疼。
他卻并沒有躲,而是享受著這種疼痛,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踏起碎石,遮攔子彈。
自從上次,兩百余年觀想修行,一口氣將精神境界推至圓滿后,
張福生能感覺到,自己性格正在變的易怒。
或許是因為成千上萬次的入魔。
或許是因為沒有足夠屬魂來分攤神境的壓力。
又或許二者兼備,再加上點其他什么的原因。
總而言之,他變得更加‘暴戾’。
片刻功夫,
治安員們的子彈打光,當一個又一個人開始換起彈夾,當槍聲徹底平息的短暫剎那。
子彈與碎石碰撞所激起的煙塵中,傳來一個溫和的、又有些興奮的聲音。
“我聽說,你們都收過青幫的黑錢,都殺過‘無辜’的人。”
“那我殺了你們,也很正常吧?”
煙塵撕開,如餓虎般的人影從中沖出!
“吼!!”
虎嘯聲層層疊疊的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