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
張福生沒有讓平安酒店的人送自己去,
剛才的資料上說了,青幫與龍舟治安署關(guān)系極為密切,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平安酒店的人露面,是有可能讓情況變得更壞的。
“我剛剛抵達(dá)龍舟市,大伯就因為工廠失火被傳喚,西西姐去了一趟治安署,結(jié)果也被莫名其妙傳喚了?!?
張福生心頭思索,眼睛微微發(fā)冷。
天下哪里有這樣的巧合?
是否會是,某人在針對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的話,那這人是大師兄又或者二師姐?
至于林東西,她還沒這個能量,而且正昏著呢。
張福生陰沉著臉,先給老爸打了個電話過去,確認(rèn)兩人都安然無恙,甚至正在雪球大戰(zhàn),這才稍微放下些心來。
但為了未雨綢繆。
他再撥了個電話出去。
長久的忙音后,電話接通。
“喂,師父,是我,張福生?!?
坐在副駕駛的陳暖玉下意識通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的少年,神色一凝。
師父......是那位。
電話里,此時傳來洪天寶溫和的聲音:
“遇到麻煩了?我聽你大師兄說,你去龍舟市了。”
“嗯,不確定是不是麻煩,想著提前和您老人家知會一聲。”
洪天寶笑了笑:
“哪方面的麻煩?”
“目前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和龍舟的治安署有關(guān)系,其實是不是麻煩也還不曉得?!?
“這樣啊?!?
電話那頭,老人沉思片刻:
“你現(xiàn)在修為太過低微,我讓你大師兄或者二師姐過去一趟。”
“師父,我五煉了?!?
電話那頭嘈雜的背景音忽然消失,就好像對面的人關(guān)掉了麥克風(fēng)。
出租車上,司機和陳暖玉,同時透過后視鏡看了眼文文弱弱的少年。
前者抖了一抖,險些握不穩(wěn)方向盤。
幾秒鐘后,電話那頭再度響起嘈雜的背景音,老人淡定的聲兒也一并傳來:
“五煉了,很不錯,在龍舟市那里算是一流高手,但還是不保險,我讓你大師兄跟二師姐一起去一趟。”
“師父,我第三式形神也練成了?!?
‘咔嚓!’
張福生似乎聽到什么東西破碎的聲音。
“巨人觀也成了?那再加上你的拳法造詣,能和七煉掰手腕?!?
洪天寶平和開口:
“但你要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事不可沖動,要冷靜,另外,遇見麻煩了是嗎?”
頓了頓,他呼了口氣:
“為師一時半會也趕不過來,我給【釋正源】打個電話?!?
“師父,他是?”
“喔,為師不是說了嗎,為師之前當(dāng)過【邪教徒】來著,那【釋正源】是為師的【教友】,他倒是沒退教,化名便是王淵,一直在龍舟市當(dāng)著執(zhí)政官?!?
無論是釋正源,還是邪教徒等名詞,都是直接在張福生腦海中響起的。
顯然,洪天寶動用了特殊手段,沒有直接在通話中說出這些詞匯來。
“呃,謝謝師父。”
“小事兒......你觀想法沒小圓滿吧?”老人忽然多嘴問了一句。
“怎么可能?沒有小圓滿。”張福生淡定道:“您忽然這樣問,是?”
嗯,的確不是小圓滿,是真圓滿。
電話里,洪天寶淡定道:
“沒什么,隨口一問,你小子天賦好的有些過分,怕你其實還有幾十年精神積累潛藏著,忽然爆發(fā),觀想小圓滿?!?
“畢竟,小圓滿后誕生神境,是需要盡快‘錨定’神境形態(tài)的......算了,現(xiàn)在和你這些為時過早。”
“是,師父?!睆埜I念^一凝,默默掛斷電話。
治安署快到了。
……………
老人放下電話,深吸了一口氣。
他震聲三笑,如似大雷音,轟然回蕩。
“不就是徒弟五煉了么?發(fā)什么瘋?”在他對面,另一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者皺眉:“師弟,你還是這么不穩(wěn)重?!?
洪天寶喘了口粗氣:
“師兄啊師兄,說了你也不懂,等明年回去見師父,你就知道了。”
他將剛才打電話時,揪下來的幾撮胡須給丟掉。
仙風(fēng)道骨的老頭嘲笑道:
“你提到小圓滿的時候,我是嚇了一跳,結(jié)果也沒有嘛!”
“呵呵。”
洪天寶老臉笑開花,根本懶得解釋,只是話鋒一轉(zhuǎn):
“說回來,師兄,您確定江州不會有什么大變故?”
“十之八九?!崩项^微微頷首,也問道:“調(diào)查局那里你要小心,如果到時候,真有行動隊前往江州,必然會順勢進(jìn)行一次大清查。”
洪天寶無所謂道:
“我們不是都已退教了么?”
“你方才不是還說,要和釋正源聯(lián)系?”
“不得已而為之?!?
洪天寶平靜道:
“我這個徒弟,只要精神積累夠,是真有機會沖擊小圓滿,造化出神境來,甚至或許不會太遠(yuǎn)。”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
“而森然白骨觀,要想溝通異維度,錨定神境形態(tài),必須要教中密寶。”
仙風(fēng)道骨的老頭兒挑了挑眉毛:
“釋正源會愿意借給你?”
“他不會借給我,但我徒弟就不好說了,他要是看到我徒兒在白骨觀上的天資,會喊上一句活佛轉(zhuǎn)世,然后傾盡所有的培養(yǎng)我徒兒?!?
“這般自信?”老頭兒一臉不信。
“這般自信!”洪天寶斬釘截鐵。
但旋而,他又嘆了口氣:
“不過那是等我徒兒小圓滿之后的事情了,短時間內(nèi),我實際上并不想我徒兒和釋正源接觸?!?
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點點頭:
“嗯,畢竟他依舊在教中,且......”
他嘆了口氣。
………………
下車。
司機大叔連錢都沒收,點頭哈腰的就開走了。
至于師父那邊,暫時還沒有將‘釋正源’的電話發(fā)來,想來還在交談之類。
“倒是巧了?!?
張福生心頭自語,他本就有找上釋正源,或者說找上這位王執(zhí)政官的打算,不過現(xiàn)在看來,反而未必可行。
師父說了,對方難纏的緊,那必然是擁有神境的存在,
甚至是真實神境,觀想造詣不在自己之下。
這種人,‘鐘山’目前最好別去接觸,一個不好,可能連逃都逃不掉。
甩甩腦袋,將雜亂想法拋卻而空,張福生看向治安署,似乎失火了,火情署的人正在滅火,黑煙滾滾,什么也看不清。
他心頭一沉,立刻給伯母撥了個電話出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稍后再撥.....’
張福生神色更加難看,西西姐和大伯他們,才被傳喚,然后治安署就失火......
不對。
不是失火。
他透過濃煙看到,治安署炸開了一個大洞,火焰燃燒,遠(yuǎn)處,一些治安員也在談?wù)撝āⅰň兎浮茸盅邸?
是爆炸。
如果說之前只是初步懷疑,那么張福生現(xiàn)在有九成把握,是有人針對自己的親人。
這場爆炸,甚至很可能就是沖著大伯他們?nèi)サ模?
但為什么?
就算是洪記里的狼,又何必波及到親屬??
他神念猛然掃出,在熊熊燃燒的治安署中來回掃視。
沒有。
沒有大伯他們的氣息。
要么不在,要么......
張福生手腳冰涼,怒火在胸腔中猛烈燃燒,大步走向一位靠在樹邊的治安員,深吸一口氣:
“我的親屬被傳喚,他們之前就在治安署中,現(xiàn)在......”
治安員看了一眼張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親屬名字是?”
說著,拿起手機要幫張福生查詢。
“張文華和張小西?!?
后者愣了愣:
“誰?”
“張文華,張小西,文化的文,華麗的華......”
“哦,你在這里等一下?!敝伟矄T摸了摸腰間,然后友好的說道:
“我這就幫你去問一下。”
他小跑離開,一邊跑一邊回頭望著張福生。
怎么感覺怪怪的?
張福生擰著眉頭,手機忽然震動。
他接通電話。
“喂喂喂?。 ?
電話里面?zhèn)鱽砦魑鹘愕娜氯拢?
“張福生,你趕緊買最近的列車票,回江州去.....我剛才一氣之下,把治安署給炸了!”
張福生:???
他看了眼燃燒的治安署,又看了看怒氣沖沖、神色不善,正持槍包圍上來的一大波治安員。
不是,這對嗎??
“你說晚了,我已經(jīng)到治安署了......你個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