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結束。
張福生在屬于自己的靜室內,默默打著虎咆拳,同時引動春雷法震動筋骨,將海量神秘因子接引入自身體內,達成一個又一個的周天循環。
“神境的形態,必須要固定嗎?”
“生魂.....我去哪里找生魂?”
他有些犯愁。
二師姐說,養殖星球的生魂,至少要中型城市才有販賣,且價格高昂,最便宜最劣質的生魂,也要二三十萬。
至于最貴的?
那就是九位數了。
“肉身是寶筏,沒有足夠的肉身修為,我根本發揮不出神境的作用。”
一遍遍演練虎咆拳中,張福生精神意志捕捉著海量神秘因子,強行壓入體內,
他的身體在快速變強,皮膜一點一點的被淬煉圓滿......
拳畢,風止。
三煉圓滿,一身力氣三千二百斤。
“不夠。”
“遠遠不夠。”
張福生默默估量自身如今的狀態,只有一個屬魂的真實神境,三煉圓滿的修為,
技法上,圓滿級虎咆拳,小圓滿春雷法,第二形新死相、第三形巨人相以及第七形骨散相。
“新死相之用在于隱匿,巨人相則膨脹自身增幅力量,至于骨散相.....”
他一點點的化作森然白骨,這卻并非真正骨散相,只是‘前奏’。
按照大日照七十二雪山經,以及完整森森白骨觀所述,
第七式形神,骨散相,乃有詞證。
【蕭疎蔓草遂纏骨,散彼舍斯求難得,爪髪分離盈野外,頭顱腐敗在叢端】
骨散之相,便是骨頭都散亂、沒了!
張福生雙手合適,一嘆。
森然白骨崩塌做塵埃,他還在那里,只是已然沒了形體。
所謂骨散相,更當叫做【真魂相】!
半透明的人影緩緩飄浮而起。
“好奇特的體驗,我明明崩散了形體,可卻依舊能感知到自己心臟跳動血液流淌,我依舊有三千二百斤力道。”
張福生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
“同時,我還能飛,甚至能穿過實體。”
“這個形態,我只是擁有了‘魂魄’所擁有的特性,但我的身體,其實還在。”
他驚嘆著,八式形神,果然是一個比一個強大、詭異,依靠著無數次入魔、發瘋的機,靠著破境圓滿之時,
自個兒平白無故跳過四五六這三式形神,徑直便成就了骨散相。
“骨散相如此,那名為【古墳相】的第八形,又有何能?”
重新聚合為白骨,白骨生肌,復化為人。
“常態下,倚靠虎咆拳,我應該在三煉中無敵,四煉或許有些難,差了上千斤力道。”
“如果算上新死相和巨人相,尤其是后者,三倍力道增幅,存粹力量上,我能媲美六煉武者!”
張福生舔了舔嘴唇:
“而若動用骨散相,虛實隨心之下,估計能和八煉、九煉搏殺,再往上.....恐怕破不了防。”
骨散后唯余一虛形,
這一形態,可以是虛幻的,也可以是實體,純粹以自己的心念而動,
換句話說,張福生可以在防御時動用虛形,出拳打人時用實形!
“虛形狀態下,哪怕十二煉的武者,都無法傷到我,他們只有蠻力。”
“可惜,也就到此為止了。”
張福生有些遺憾,十二煉傷不了他,他也傷不了十二煉。
就算動用神境,除非拼著重創乃至崩潰的風險,強行將神境降臨現實,否則也最多困住敵人,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我如今知道的能在神境中傷人乃至殺人之法,唯有五雷訣和屬魂,前者需要武道大家才能真正發揮其作用,那就只有走屬魂一道了。”
張福生舔了舔嘴唇,這算啥,將自己的精神世界煉成萬魂幡?
“我道德底線還是太高了些。”
他自言自語。
不然,以自身如今能為,殺人奪魂,再簡單不過了。
整個江州市有超過千萬的人口。
張福生甩了甩腦袋,收斂思緒。
“九煉以下,我能殺,九煉以上,他們奈何我不得。”
“若是遇見‘非人哉’的武道大家......要么唬住,要么跑!”
張福生對自己有了準確的定位。
叮鈴鈴!
手機微微震動。
“老爸,怎么了?”他接起,笑呵呵的問道,然后聲音提高了八度:“來江大?這個時候??”
張福生擰巴起眉頭:
“爸,你沒和西西姐講,現在的江州市,不怎么太平嗎?”
西西姐,張小西,堂姐,大伯張文華的女兒。
“說了啊。”
張文濤無奈道:
“他們不怎么相信.....不過我也覺得還好,是第三區,又不是下三區,你到時候別帶著你西西姐往下三區跑就行。”
張福生有些頭疼:
“所以西西姐要來做什么?”
老爸回答道:
“你西西姐要去省里參加一場什么比賽,走的是江大的外調生名額,要去江大簽份文件,順便來看你。”
“什么文件?”
張福生皺眉道:
“我最近和江大一個老師關系很好,可以的話,我讓他們把文件送到龍舟市去和西西姐簽署。”
電話那頭,老爸明顯一愣:
“真的假的?幾天功夫,你小子這么能耐了?”
“騙您干啥?我也不瞞您,武道館的館主覺得我資質很好,把我收入門中了。”
老爸有些狐疑:
“誰這么沒眼光?那館主能是好人嗎?別等會兒是個騙.....”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傳來老媽的河東獅吼,以及老爸的痛呼。
“張文濤,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沒眼光?咱兒子哪里不好?你說,哪里不好?”
“周老師,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剛才滑雪我摔了一跤,你不來扶我,還在那笑,你笑!笑!笑!”
聽著電話那邊的吵吵鬧鬧,張福生不自覺的笑了笑。
挺好的。
半晌。
伴隨著喘息聲,老爸重新接起電話:
“就是外調生的合作合同啥的,要真能送龍舟市去的話,兒子,要不.....你親自去一趟?”
張福生挑了挑眉頭,知道老爸還是在擔心。
龍舟市。
“是挺久沒見大伯他們了,我問問,可以的話我明天就和江大老師,帶著文件一起去。”
張福生本就有打算去龍舟市的計劃,畢竟陳暖玉她媽媽在那兒,怎么都是要去一趟的。
正好,可以帶著她一起去?
“那行,我和你大伯他們說一聲,對了......”
老爸補充道:
“我不是給了你于叔叔的電話嗎?”
于叔叔,老爸那個消息靈通,知道道教有所動作的老友。
“是啊,怎么了?”
“你去龍舟市的話,和你于叔提一嘴,讓他幫你確定列車班次。”
老爸冷靜開口:
“你沒看新聞嗎,昨天有一班列車遭遇恐襲.....你于叔叔這方面消息特別靈通。”
他講靈通二字咬的很重,補充道:
“你于叔給選的列車,一定沒問題。”
張福生沉默了一下:
“這恐襲,別是那位于叔叔發起的吧?”
老張劇烈嗆咳:
“你個兔崽子,想什么呢?你于叔叔之前在一個特殊部門任職過,就是專門調查恐怖襲擊啊邪教啊之類的......”
張福生心頭一動,調查局??
他笑著,試探性問道:
“老爸,你連這種朋友都有?怎么以前不給我介紹介紹,藏著掖著啊?”
張醫生無奈開口:
“那又不是什么好行當,很危險,我也很少和老于打交道.....行了,你直接去電話就行,你小時候,老于他是抱過你的。”
“嗯嗯嗯。”張福生一臉呵呵——自己咋不記得有這人?
他帶著記憶投胎而來,生而知之,嬰兒時期的事情可是記得清楚!
老爸有秘密。
不過也正常,誰都有點秘密,或大或小罷了。
又聽著接過電話的老媽嘮叨了一番,掛斷電話。
想了想,他打開飛訊,翻出老爸發來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
“喂,于叔叔嗎?我是張福生......”
“哦!福生啊!”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老張可沒少和夸你!”
張福生應和的笑著:
“是這樣的,于叔。”
他將事情大概敘述了一遍,電話那頭的漢子果斷點頭:
“沒問題,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嗯,就明天吧?”
“行,我看看.....明天下午,五點四十,從列車東站到龍舟市,七點抵達。”
“好嘞于叔。”張福生笑道:“等我回來可得上門謝謝您.....”
他有心和調查局接觸。
“沒問題,不過可別回下三區了......到時候叔叔來找你吃飯!”
禮貌得敘述了兩句,電話掛斷。
“于叔叔.....”張福生摩挲著下巴,老爸,還有這位于叔,似乎都篤定邪教的行動,只會存在于下三區,不會波及其他地方。
有意思。
張福生打開手機,翻找出西西姐的電話,想了想,還是算了。
他給陳暖玉撥了過去。
半晌。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略微發顫的聲音。
“是我。”
………………
“老于,是文濤的孩子?”逼仄的小屋里,女人好奇問道。
“嗯。”
老于抽巴了口煙:
“這娃子有出息的哩,考上了個好大學,可惜不是武道系......還好不是武道系。”
他感慨道:
“平平淡淡的才好啊。”
女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老張也真是的,就是不愿意讓我們見見小侄兒,嘖,防我們跟防鬼一樣。”
“能理解,畢竟他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這次既然來了江州市,等一切結束,說什么我都得去看看嫂子,他倆當初還是我撮合的呢!”
說著,老于將煙頭掐滅:
“聽說,調查局有先行隊下來了?”
“是啊。”女人點點頭:“估計準備收網?三年三年又三年,咱們快能回去了。”
她伸了個懶腰:
“臥底不好做啊,你都升成【掌事】,再這么下去,可真脫不了身。”
老于咧嘴一笑:
“還是級別低了些......最近注意點,如果教里最終確定,選擇這座城市的下三區作為培養皿,得通知我大侄兒跑路,趕緊跑。”
女人輕輕點頭,理了理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