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米八的大個兒和一個一米二的小豆丁,就這么糾纏在一起。
準(zhǔn)確的說,是小豆丁將大個兒四肢狠狠鎖死,大個兒身體里又不斷迸發(fā)著連綿筋骨雷音,妄圖將小豆丁給震飛。
這就是洪天寶和陳語雀看見的景象。
兩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張福生?是這個名兒吧?”陳語雀遲疑開口,臉上浮現(xiàn)出茫然之色。
這家伙,下午才將樁功與呼吸法入門,怎么晚上就成武者,還和小師妹打的有來有回??
她覺得人生有些幻滅。
“館主......陳師姐......”張福生齜牙咧嘴的開口:“能不能先讓這只小豆丁,將我松開?”
“你才是小豆丁,你全家都是小豆丁!”
小豆丁暴怒,嗷嗚一聲,一口咬在張福生后背上,牙齒貫穿衣服和肌肉,疼的他面孔都扭曲了。
“這小豆丁怎么還咬人?”
小豆丁羞憤開口,從背后如八爪魚般鎖死張福生,猛的一發(fā)力,帶著他一躍而起,再一砸而下!
‘咚!’
金屬地面發(fā)出劇烈悶響,張福生倒抽了一口涼氣。
“斷了,肋骨斷了!”
陳語雀撫額,連忙上前,一手一只,將一大一小都給拎了起來: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剛才的雷鳴和虎嘯又是?”
張福生心頭一驚,他被陳師姐如同拎小雞崽一般拎著,壓根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對方那只白皙的手掌中,蘊(yùn)含著如大江大潮般澎湃的力量。
“我來嗦!”
小豆丁咬牙切齒:
“這個死變態(tài)悄悄潛入四樓,意欲不詳,居心不良,圖謀不軌,我大喊一聲撲向前,當(dāng)即就要將他擒下,誰知此賊功夫了得......”
她小臉蛋通紅無比,眼睛像是要冒出火光來。
張福生覺得牙根有些疼,
陳語雀看著手中這只小豆丁,也有些無語。
半晌。
老館主咳嗽了一聲:
“小東西,比武切磋,肢體接觸在所難免。”
他輕描淡寫的將事情定性,目光卻上下打量著張福生,對于這個學(xué)員,老館主還是有些印象的。
前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坐在第一排,但彼時,尚且是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連觀想法都不曾修煉過,
可不過兩天時間,居然能和東西打的有來有回,難分伯仲?
方才的震雷聲和虎嘯聲,恐怕......
老館主眼睛微微發(fā)亮。
陳語雀此時松手,將兩人放了下來,看著氣鼓鼓的小豆丁,頭疼道:
“好了東西,你也是快二十歲的人了,怎么真跟個小孩子似的?”
正琢磨老館主那一聲‘小東西’的張福生了然,這小豆丁,原來名字是【東西】。
什么鬼名字?
樓下傳來喧嘩聲,顯然學(xué)員們都被方才的巨大動靜吵醒,而武道館外,也傳來‘警笛’聲。
洪天寶微微蹙眉:
“語雀,你先去查查前兩天的監(jiān)控,東西,你去安撫一下學(xué)員,至于你......”
他上下審視張福生,淡淡開口:
“和我來。”
陳語雀、小豆丁應(yīng)聲,張福生老老實實的跟在老館主身后。
老館主卻是徑直下樓,出了武道館。
此時已然是凌晨,夜風(fēng)微涼,道兩旁的路燈聚集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飛蛾,
一輛懸浮警車在此時緩緩落下。
張福生瞪大了眼睛。
懸浮車這種東西,只在電視上見過,無論下三區(qū)還是中三區(qū),巡邏、出警的都是普通警車,
像這種懸浮車,在一些巨型、大型城市才多見,像江州市這種三線小城,懸浮車可是個稀罕物。
伴隨特殊的引擎嗡鳴,艙門緩緩打開,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員走了下來,肩上擔(dān)著三顆銀色星星。
張福生神色微動,這是.....高級督察。
江州治安總署的總署長,也才是個低級監(jiān)察。
換句話說,這個女警就比總署長矮一級。
“洪老,天眼檢測到異常響動。”
女督察客氣的打了個招呼:
“所以我來看看。”
老館主淡淡頷首:
“這點小事兒,也能驚動一位副署長?”
“洪老客氣了。”
女警看了眼縮在后頭的清秀少年,并沒在意,笑著道:
“您知道的,最近江州的邪教徒不怎么安分,上頭擔(dān)心有邪教徒潛入到上三區(qū)來,所以排查的比較嚴(yán)格。”
頓了頓,她謹(jǐn)慎問道:
“十分鐘前的雷音和虎嘯聲是?”
“我在教徒弟,鬧出了一些小動靜。”老館主慢條斯理開口,靜靜的背負(fù)著雙手。
他就這么站在那里,似乎給這位副署長帶來莫大的壓力。
女署長勉強(qiáng)的笑了笑:
“原來如此,我也是說,那些陰溝里的老鼠,怎么敢在您老附近鬧動靜.....那我先帶人回總署了,您休息。”
老館主微微頷首。
女署長也不廢話,回了浮空車,艙門合上,浮空車熄了警燈,沖天而去。
張福生咽了口唾沫。
江州總署的副署長啊......怎么在老館主面前,話都說不明白?
武道大家的地位,居然這么高嗎?
老館主轉(zhuǎn)過身,上下打量著這個少年,輕飄飄問道:
“小家伙,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張福生不敢欺瞞,老老實實交代道:
“遇見了一些突發(fā)情況,就想來找您拜師,所以才上四樓。”
“拜師?”
洪天寶玩味道:
“小家伙,你篤定老夫會收你?”
張福生沒有回答。
沉默片刻,
洪天寶呼了口氣:
“什么時候一煉的?”
“回館主,中午陳師姐教了樁功和呼吸法后,又吃了一份特供食補(bǔ),下午一煉的。”
洪天寶眼皮跳了跳:
“學(xué)的這般快?”
“回館主的話,陳師姐說我頓悟了,所以在呼吸法上的進(jìn)度稍微比較快。”
“嗯,不錯。”
洪天寶微微頷首,心臟有些抽搐。
半天。
上午學(xué)會呼吸法,下午就一煉,這小子只用了半天!
從引神秘因子入體再到一煉,這其中耗費的時間越短越好,
三年之內(nèi)完成這一步,算是正常,時間縮短到一年內(nèi),能算小天才,
如果是一個月,那可謂前途廣大。
自己那小徒弟,徹頭徹尾的妖孽,這一步只花了半個月。
而這個少年.....半天!
半天!!
他微微咳嗽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問道:
“如此,你觀想法自然是也入門了。”
“是,入門了。”
想了想,張福生補(bǔ)充了一句:
“不止。”
“不止?”
洪天寶捋著胡須的手一抖,垂下眼瞼:
“小成了?”
他語氣很平靜,但尾音不自覺的上揚(yáng)。
“是小成了,但......”
少年老實交代:
“還是不止。”
洪天寶猛然抬起頭,與此同時,武道館里再度傳來一聲抑制不住的驚叫。
是去查監(jiān)控的陳語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