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棱鏡大廈當建筑工程師的第七年,我親手設計的電梯把我送進了地獄。
地獄沒有硫磺火湖,只有無窮無盡發霉的黃色墻紙,和永遠在頭頂嗡鳴的熒光燈。
林琛的電子日記殘片
電梯失重下墜的瞬間,林琛只來得及抓住冰冷的扶手。眩暈感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緊了他的胃,視線里最后殘留的,是電梯樓層按鍵面板上瘋狂閃爍的“11”——那個他負責改造卻始終無法徹底清除故障的樓層。緊接著,是比任何工地事故都更徹底的黑暗和死寂。
意識像沉入粘稠的瀝青。當刺目的、帶著頻閃的熒光燈光芒粗暴地撕開黑暗,重新喚醒林琛的,是嗅覺。濃烈的、陳腐的、如同浸泡了數十年積水地毯的潮濕霉味,混合著墻紙膠水劣質的酸餿氣,無孔不入地鉆進他的鼻腔和喉嚨深處,激起一陣劇烈的嗆咳。
他撐起身,手掌按在粗糙潮濕的地面上,黏膩的觸感令人作嘔。視線終于聚焦。
黃。無窮無盡的、令人窒息的黃。
目光所及,是鋪天蓋地的、陳舊褪色的暗黃墻紙,覆蓋著每一寸墻壁、天花板,甚至腳下踩著的、帶著詭異潮濕感的黃色地毯。墻紙的接縫處翻卷、剝落,露出底下更深邃的、仿佛滲著油污的暗色。頭頂,一排排嵌入天花板的熒光燈管發出令人煩躁的、持續不斷的低頻嗡鳴,光線慘白而冰冷,照亮空氣中緩慢浮動的塵埃顆粒,卻無法驅散角落里的厚重陰影。走廊向著前后兩個方向延伸,單調、重復、毫無特征,在視野盡頭扭曲、匯合,消失在令人絕望的重復之中。沒有窗戶,沒有門牌,沒有盡頭。絕對的寂靜里,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臟撞擊胸腔的悶響,被這巨大的、迷宮般的空間無限放大,又迅速吞噬。
“Level 0……”林琛靠著冰冷的墻壁,喃喃自語,聲音干澀沙啞。冷汗浸透了他工程師工裝的后背,粘膩冰涼。作為棱鏡大廈核心改造項目的負責人,他見過太多關于這棟建筑的詭異報告和都市傳說,其中被內部人員私下稱為“后室”的維度及其入口“Level 0”的描述,與眼前景象嚴絲合縫。這不是事故,這是流放。建筑師的直覺在瘋狂尖叫:這個空間的結構是錯的!墻壁的角度、天花板的弧度,都在挑戰歐幾里得幾何的根基,帶著一種非人的、純粹的惡意。他強迫自己冷靜,手指下意識地在潮濕的墻紙上劃過,試圖尋找任何結構上的規律或薄弱點,指尖傳來的只有令人絕望的均勻和冰冷。
“保持移動,不能在原地停留超過五分鐘…”他強迫自己回憶那些只言片語的生存指南,拖著還有些發軟的腿,選定一個方向,邁出了第一步。地毯吸收了腳步聲,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孤獨感像冰冷的潮水,迅速沒過腳踝、膝蓋、胸口…幾乎要將他溺斃。每一秒,神經都繃緊到極限,警惕著那傳說中在熒光燈閃爍間隙才會現身的獵殺者——笑魘(Smiler)。
時間在這里失去了意義。可能是一小時,也可能只是一刻鐘,重復的黃色迷宮榨干了林琛的方向感和體力。就在他靠著一堵墻喘息,試圖壓下喉嚨里的血腥味時,頭頂的熒光燈管猛地劇烈閃爍起來,發出瀕死般的“噼啪”聲!
光線明滅交替的剎那,前方走廊拐角處,一個完全違背人體工學的輪廓,突兀地烙印在他視網膜上!
那東西幾乎貼著天花板,細長、扭曲。它沒有臉,本該是面部的位置,只有一片令人眩暈的、深不見底的漆黑。而在那片漆黑之下,咧開了一道巨大的、撕裂到耳根的弧度。那不是微笑,是深淵本身裂開的猙獰豁口。沒有牙齒,只有純粹的、吸收一切光線的黑暗。它無聲無息地懸浮在那里,仿佛亙古以來就鑲嵌在墻角的陰影里,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恐懼像冰錐,瞬間刺穿了林琛的脊椎!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全身的肌肉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根本來不及思考,身體猛地向后彈開,轉身就朝著反方向亡命狂奔!心臟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動都震得耳膜生疼。他能感覺到背后那冰冷、粘稠的視線牢牢鎖定了他,如同實質的針芒刺在背上。
“跑!不能停!”
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迷宮中狂奔,黃色的墻壁在視野中高速倒退、扭曲。肺部火辣辣地灼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味。身后的壓迫感越來越強,仿佛那無聲的裂口正在無限接近他的后頸。就在他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前方走廊出現了一個突兀的、向下的通風管道口,銹跡斑斑的柵欄虛掩著,大小僅容一人勉強鉆入。
沒有選擇!林琛用盡最后的力氣撲了過去,雙手抓住冰冷濕滑的金屬柵欄邊緣,不顧一切地將身體塞了進去!粗糙的金屬邊緣刮破了手臂的皮膚,火辣辣地疼。他剛把腿縮進管道,一股帶著鐵銹和灰塵霉變味的冷風猛地從下方灌了上來。
幾乎同時,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臭氧和腐爛氣息的陰冷氣流,帶著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摩擦的細微“咔噠”聲,緊貼著他剛剛離開的地毯掃過!通風口外,那咧開的巨大黑暗裂口,在頻閃的燈光下,清晰地占據了柵欄外的視野。
林琛死死屏住呼吸,身體緊貼著冰冷粗糙的管道內壁,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冷汗順著額角滑落,滴進眼睛里,帶來一陣刺痛,他卻不敢眨眼。那東西…就在外面!它沒有試圖鉆進來,只是靜靜地懸浮在通風口外,那片代表“嘴”的黑暗裂口,正對著管道內蜷縮的獵物。
時間在極致的恐懼中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林琛能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能感受到汗水浸透衣物的冰涼。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對抗著幾乎要崩潰的神經。建筑師的腦子在瘋狂運轉:通風管道的材質、可能的走向、結構承重…任何能抓住的理性碎片,都是對抗瘋狂漩渦的救命稻草。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更漫長。管道外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如同退潮般緩緩消失了。頭頂的燈光似乎也恢復了那令人煩躁但此刻卻無比“安全”的穩定嗡鳴。
林琛像虛脫般軟倒在冰冷的管道里,大口喘息,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管道深處濃重的霉味和鐵銹味。劫后余生的慶幸尚未升起,另一種冰冷刺骨的絕望便已蔓延開來——他徹底迷失了。Level 0的迷宮,已經吞噬了他最后的方向感。
他掙扎著在狹窄的空間里坐起,背靠著冰冷的金屬壁。就在他試圖觀察管道下方深邃的黑暗時,有什么硬物硌到了他的手肘。摸索著拿起,借著通風口柵欄縫隙透進來的慘白燈光,他看到了一本小小的、封面磨損嚴重的馬尼拉色文件夾。封面上沒有任何字跡。
一種難以言喻的沖動驅使著他,顫抖的手指翻開了第一頁。
泛黃的紙張上,是幾行潦草、絕望,仿佛用盡最后力氣寫下的英文:
“…它在墻里生長…在燈光熄滅時…別相信角落的陰影…它們會動…”
“…杏仁水…Level 1…倉庫…儲藏室…安全…暫時…”
“…出口是陷阱…只有向下…向下…”*
“…不要…不要注視…它的…”
最后幾個字被一大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的污漬徹底覆蓋,再也無法辨認。那污漬的形狀,像一只絕望拍打后留下的手印。
林琛死死盯著那污漬,寒意從指尖蔓延到全身。這本殘破的日記,是上一個墜入者的遺言,是絕望的漂流瓶,也是指向下一個地獄坐標的路標。Level 1?倉庫?安全?暫時?每一個詞都像淬了毒的鉤子。
他小心翼翼地將文件夾收進懷里,那粗糙的紙張緊貼著胸膛,像一塊冰。管道下方,深邃的黑暗中,隱約傳來了新的聲音——不再是無聲的恐怖,而是某種巨大、沉重的金屬物體被拖行時發出的、令人牙酸的“哐啷…哐啷…”聲,緩慢、沉悶,由遠及近,帶著一種機械般的無情韻律,正從管道深處向他迫近。
林琛最后看了一眼通風口外那令人作嘔的黃色地獄,深吸了一口帶著鐵銹和絕望味道的空氣,咬緊牙關,手腳并用地朝著管道下方那未知的、發出金屬拖行聲的黑暗深處,艱難地爬去。
黃色的迷宮消失在身后,新的恐懼在前方黑暗中低語。Level 2的管道地獄,正張開它生銹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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