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史書單開一頁
- 我的時代1979!
- 老牛愛吃肉
- 2021字
- 2025-08-18 08:01:00
你怎么看?
那些年真正慘的是普通人,是餓著肚子也要搞運輸的司機,是手斷了也要修大壩的工人,是腳上纏傷也要去田里干活的農民。
他們沒寫書,但他們是國家的柱子。
大人,時代變了。
大師,不是頭銜,不是待遇,不是稿費,不是講座票價。
如果是大師,那你為國家干過什么,為人民付出過什么?
你真關心中國?
那就下去,去田里,去廠里,去醫院、去礦山,看一眼真實的生活。
你敢寫現實,而不是寫風花雪月,那才配談文化。
真正的大師,從來不抬頭仰望星空,而是低頭看地,腳踩人間。
剩下那一類,只能叫紙上談兵。
而朱冬潤恰是少有的這一類大師。
著作等身、敢說實話、教書育人。
82歲高領依然在研究生教學的第一線,燃盡歲月長。
前世。
朱老的《張居正大傳》中的最后一段話,曾經最讓許成軍動容。
他在書中寫道:
“整個中國不是一家一姓的事,任何人追溯到自己的祖先的時候,總會發現很多可歌可泣的事實,有的顯煥一些,也許有的暗淡一些,但是當我們想到自己的祖先,曾經為自由而奮斗,為發展而努力,乃至為生存而流血,我們對于過去,固然看到無窮的光輝,對于將來,也必將抱著更大的期待,前進啊,每一個中華民族的兒女。“
此書是朱老于1943年所寫,這一年正值抗戰全面爆發階段,大片國土遭受著小日子的踐踏。
可是已經遷至重慶的國黨zf,依然有著“攘外必先安內”的思想。
抗日戰爭形式非常嚴峻,民生凋敝,國土淪陷。
這時候真話尤為可貴。
民國有諸多風流人物,朱老雖然性情不顯,但他不吸不喝不嫖,用自己的一生書寫傳奇。
是他許成軍心中的大師。
他許成軍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個什么“高大全”似的人物。
那特么多累!
他愛香車美女,他想住big house!
但是在基礎物欲唾手可得的情況下,是不是該追求一些更高級的東西。
馬斯洛早年把人的需求分了五層生理、安全、愛與歸屬、尊重、自我實現。
后來又加了認知和審美變成了七層。
你問許成軍要什么?
許成軍:我...全都要!(此處該有表情包)
如何自我實現?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善。
青史留名,史書單開一頁的誘惑每個“士大夫”都抵御不住。
因此,他想做個“腳踏實地”的大師。
...
三天倏忽而過。
許成軍這幾日雷打不動,每晚七點準時出現在章培橫的辦公室。
說實話,這位“師兄”若拋去最初對他的那點偏見,性子與周明周大主編有幾分神似。
皆是骨子里帶著股疏朗豪氣的人物。
非要說差別,不過一個是糙石磨出的鋒芒,一個是玉盞盛著的風流。
這么說有點對不起老周?
許成軍:俺真不是有新人忘了舊人!
許成軍將修訂妥帖的論文整整齊齊遞過去時。
章培橫正斜倚在藤椅上,手里拿著本泛黃的線裝書,線裝書的封面上題著“李太白集”,陽光透過窗欞落在他半舊的白襯衫上,倒有幾分“大隱于市”的閑散。
他接過論文,先在紙頁邊緣輕輕敲了敲,便沉下心逐字逐句看了起來。
方才的閑散氣兒霎時收了,只剩治學的嚴謹。
半晌,他眉峰一挑:“成軍,這篇論文像樣了!”
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爽快,“先前那點浮在面上的躁氣磨沒了,文獻樁子打穩了,論點自然立得住!有些話先前繞三繞才敢露頭,如今一斧子劈下去,看著就明明白白——好!”
許成軍撇嘴。
剛要道謝,
章大教授已抓起桌上那只豁了口的搪瓷缸子,仰頭猛灌了一大口濃茶,喉結滾動間笑聲震得窗紙都似在顫。
不是!
你現在這副嘴臉和之前差別有點大啊!
老大!
“先生常說寫文章要見人見心,你這篇總算沒裹著棉花絮說話。拿去給先生看,他老人家準得捻著胡子說,這小子這幾日沒偷閑!”
說著又把論文往許成軍懷里一塞,掌心拍在他胳膊上力道不輕,帶著股熱乎勁兒:“往后要是還需打磨,盡管往我這兒闖,別學那小家子氣的模樣磨磨唧唧!”
許成軍望著他眼底坦蕩的光,先前那點因偏見而起的隔閡早散了,只剩對這份率真的佩服。
為啥佩服?
每天晚上七點帶你改到十一點,又是贈書又是問家常里短。
沒事還給許成軍塞點茶葉、小吃。
甚至還問了許成軍妹妹上學的事。
這哪是性子變得快?
分明是先前的客套都卸了,露出的本就是這般“愛憎分明、磊落坦蕩”的真性情。
應了那句“天子呼來不上船”的風骨?
章培橫見他愣神,大手一揮催道:“快去吧!再磨蹭,先生該在書房里等得翹胡子了!”
嘿,你到是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話音落時,他已重新拿起那本線裝書,滿不在乎的看了起來。
方才的豪氣與此刻的閑逸無縫銜接,卻是“風流不在談鋒勝,袖手無言味最長”。
不過還沒多久,似乎又覺得有點不對,就又板著臉補了句。
“等回家,給你的幾本書都好好看,認真做筆記,等回來考你,答不上來,還給我老老實實讀本科去!”
“瞧好吧您。”
“去去去。”
許成軍:.....
感覺這老章還是嚴肅點好?
當天又跑去了教職工宿舍,把論文遞給朱冬潤。
看后,朱老也未多說,還是那幅和藹模樣,只留下論文。
“今年9月3日開學,等你回家省親后,早十天過來。”
...
晚上許成軍還是回的知青招待所,估計下次見到汪曾祺,這位“中國最后一位士大夫”少不得在他耳邊念叨半個小時的“綱常倫理”。
嘿!來到1979!名人見了,大師拜了,小目標實現了,還怎么啊!
牛逼十分鐘!
不過來上海也十來天了,說實話還有點想許家屯,也有點想合肥那些朋友們、師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