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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終于找到了

初夏傍晚,暮色四合。

杭州府西南面,鳳凰山。

此處瀕臨錢塘江,南宋立都時建為皇城,如今已是荒郊野外,鮮有人跡。

顧辰尋到一處破廟,從馬背上將女子放下。

“沒想到還是要你跟我爬山。”

拍了拍馬首,顧辰頗感無奈。

他走水路去福建,就是為了不讓踏雪登山,結果還是沒能避開。

尋得些許木棍樹枝,顧辰點起篝火。

隨即他轉頭看向仍在昏迷的女子。

對方竟能勞動一位魔教香主追尋,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

“咦。”

顧辰仔細望去,此時那女子仰面躺地,借著火光,能看到她下頜處有極為明顯的薄皮卷起。

竟還戴有假面皮。

顧辰起身走過去將之掀開。

頓時一張秀麗絕倫的面容映出眼簾,昏沉光線下,都可看出她肌膚白膩,如羊脂美玉般晶瑩。

五官精致如畫,純凈無暇,如同雪峰上的白蓮,散發一股清冷孤高的氣質。

長長睫毛輕輕顫動,宛若蝴蝶振翅,隨后翩翩而起,露出一雙明亮靈動的雙眸。

剎那間,兩人四目相對。

火光跳動,將二人身影映得忽長忽短,周遭寂靜,唯余柴木燃燒的噼啪聲。

“你想干嗎?”

一道似泉水叮咚,黃鶯出谷的嬌脆聲響起,語氣中帶有濃濃警惕之意。

“你為何要掩藏面容。”顧辰皺眉問道。

“關你什么事。”

任盈盈推開顧辰,起身捂著胸口微微喘息,俏臉上泛起異樣潮紅,秀眉緊蹙顯是頗為難受。

她被黃鐘公的音波攻擊,已是受了內傷。

又在追逃中,一路從西湖奔至城外不曾停歇,氣血兩虧下傷勢更是加重,如今稍微動身,便覺疼痛感立即襲來。

任盈盈芊手輕柔胸口,她此處倒不多痛,只是有些憋悶。

應是被眼前少年帶走途中積壓所致,也不知對方是怎么帶自己來的。

她不禁摸了摸脖頸,心中涌起一股惱意。

“你為何要打暈我。”

任盈盈抬起雙眼,眸中清冷如冰,語氣中帶有一絲壓不住的羞憤。

她堂堂日月神教圣姑,從小到大還沒吃過這般虧,受過這等暗算。

“那你又為何陷害我?”

顧辰冷笑一聲,看向對方,“我對你已經算客氣的了。”

“何況我還救了你一命,如此以德報怨,你應該說聲謝謝,而不是質問我。”

“哼。”

任盈盈自知理虧,咬著貝齒嬌哼一聲。

“你到底做了什么,被魔教那般緊追?”

見他她不說話,顧辰主動開口。

“那你是如何逃出來的?”任盈盈反問一句。

“所以你知道追的你是魔教香主咯。”顧辰雙眼微瞇。

對方如此問他,應是知曉來追者身份,清楚逃跑不易。

“那你又為何打暈我?”

“現在是我在問你。”顧辰凝聲道。

“我也在問你。”

任盈盈揚起修長玉頸,帶著一股倔強的傲氣,不愿在言語中落入下風。

“你似乎沒有弄清楚你的處境,你若不想說,那就別說了。”

顧辰抬起手掌面露不耐,在他面前還擺起譜來了?

任盈盈見他欲以再度打昏自己為要挾,頓時銀牙緊咬一臉羞惱。

但她如今虛弱,無法反抗,只好開口道。

“此間探報事關重大,我不能隨意告與外人知曉。”

“你當真是龍泉山莊的人?你叫什么?”顧辰問。

“沈青弦。”

“如此說來,你在龍泉山莊的地位應當不低,為何會被派來當暗探?”

龍泉山莊的家主便是姓沈,此女子也姓沈,定是家族成員之一,又怎么會被外派去行這危險之事?

“我父親是龍泉山莊二房中人,他被魔教所殺,為報父仇,我主動請當這暗探。”

聞言顧辰點點頭,這倒是能說通。

也可解釋為何這女子能配有那等好劍。

至于用假面皮一事,想來是為了掩蓋身份。

對方既被魔教所追,如今魔教欲攻打龍泉山莊,兩者敵對下,他對女子所述倒是沒過多懷疑。

“早些解釋不就好了,耍什么大小姐脾氣。”顧辰雙手一攤。

任盈盈偏過頭去,不想搭理他。

“你陷害我一事我都不曾計較,況且你就是這般對待救命恩人的?”見狀顧辰呵呵一笑。

聞言任盈盈眼眸低垂,睫毛微動,如風中懸而未落的葉,半晌后她轉過頭來。

“你……”

任盈盈丹唇輕抿,看了顧辰一眼,眼眸中不見方才的清冷銳利。

說到底,是自己禍水東引給了對方,何況他也確實救了自己。

任盈盈這般想著,語氣輕柔道:“你叫什么。”

她沒有道歉,更沒有致謝。

但她頸間線條不再緊繃,周身傲氣也悄然收斂,似寒梅落上星雪,一點歉意融在清冽中,自有其風骨。

這點別扭的矜持,如松間清泉,雖淡而意誠。

任盈盈并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不似尋常女子般直白柔婉。

“風九劍。”

顧辰沒有在意,只當她是大小姐脾性。

“你是風九劍?”

任盈盈清亮的眸子倏地睜大,漾開幾分詫異的漣漪。

“你知道我?”顧辰一愣。

“就是你用春藥打敗了嚴三星?”任盈盈不由面露一絲鄙夷。

她身為日月神教圣姑,手下教眾無數,行事需周全考量,自是對江湖紛事頗為掌控。

何況對方少年還曾讓她手下勢力吃虧,雖然她當時并不在意,但不代表她不會去了解詳情。

聞言顧辰面色一黑。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沒想到他在河南境內做的事,都傳到浙江的龍泉山莊了。

“我這是因地制宜,以毒攻毒。”

“可你如何解釋隨身攜帶春藥一事?”任盈盈輕聲嗤道。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顧辰直接三連否認,“那是別人給我支的招,藥也是別人給的。

你看我如今對你秋毫無犯,就知曉我是個正人君子。”

“切。”

任盈盈美目一翻,突然傷勢發作,咳嗽起來。

“你可有治傷藥物?”

見對方搖頭,顧辰無奈道:“你若是不搶我的馬,也不會受此內傷。”

他只以為對方是被她打傷。

“我也無藥,你還是早些調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顧辰當然有治傷的藥,與儀琳分開前,對方給了他白云熊膽丸和天香斷續膠。

可此等圣藥,他不會給一個初相識之人用。

何況自己帶上她,也存著關鍵時刻丟下對方,分散魔教追兵的打算。

“好。”

任盈盈一點頭,等顧辰走遠些歇息時,她從內衣兜中取出一顆藥丸悄悄放入口中。

她行事謹慎,即使是夜探梅莊,也有所準備,自是帶有治傷靈藥。

服下藥丹后,她運功片刻,睜開眼眸。

此次受傷不淺,服藥后還需調養數日才可大致恢復。

如今功力十不存一,也不知曉此地是在何處,若是獨自離開,遇不測之事導致身份暴露,到時就麻煩了。

任盈盈轉頭看向顧辰。

眼前這少年對自己雖有防備,但無有敵意,且對方能逃脫薛江等人的追捕,應是實力不淺。

跟他一起,或可暫保安危。

期間再想辦法通知綠竹翁前來接應,方是穩妥之道。

……

戌時剛過,冷月高懸。

風過葉隙,蛙鳴蟲吟聲疏疏落落,清輝淡淡,四下寂寥。

“有人。”

顧辰猛然睜開雙眸,目光盯向東南方向,起身走到廟外。

任盈盈稍等片刻也聽到了細微的震動聲,那是馬蹄踏地發出的響動,聽動靜少說也有十幾匹馬。

“走。”

顧辰也不耽誤,他已是將馬牽出了破廟,此處距離杭州城不遠,恐是魔教追兵,也不知有無高手在內,還是先溜再說。

“上馬。”

顧辰胯在馬上,向任盈盈示意。

“這……”

看著月下據鞍而坐的少年,任盈盈些許遲疑。

“快點。”

顧辰見她發愣,側身一把抓向她手腕,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還真是大小姐脾性。

“別……”

任盈盈本能想要甩開對方,但她如今重傷,怎能甩的開顧辰。

隨著一聲嬌呼,她被提上了馬。

“抱緊了,駕~”

馬上鞍座狹小,任盈盈只得緊緊貼著顧辰。

而隨著馬行顛簸,兩人上身不時相碰,那觸感就如同火星一般竄進身體,使得任盈盈丹唇輕咬,頰飛粉暈。

作為魔教圣姑,她高高在上,萬人敬仰,誰見了不是畢恭畢敬,望而卻步。

除了綠竹翁,她此前從未與其余男子過多接觸。

至于同齡之人,連見她的資格都沒有,更不會有所交集。

而如今她卻與這少年共乘一馬,衣抉相連,幾乎肌膚相親,怎能不讓他心生羞澀。

感受著胸前少年的溫度和氣息,她心中忽有一種異樣感升起。

說不清楚是何物,只覺得心間像是被什么撩撥了一下,漾開細碎的漣漪,如同天邊灑下的月光,看似清淡,卻不聲不響間漫了一片。

任盈盈是個心思敏銳且執拗的人。

她察覺到這份情緒后,想仔細探究明白。

但她失敗了。

這絲異樣,就如同白馬奔行時,吹過指尖的風,感受的到,卻抓不住。

只余那悄然漫開的怔仲,絲絲縷縷,揮之不去。

……

“還是熱的,應是剛走不久。”

來到破廟中的果然是魔教追兵,有人摸了摸地上殘留的炭火,開口說道。

“發信號通知其余教眾,讓他們過來圍捕。”

“砰。”

信號彈剛發出去不久,便有一個大手大腳,頭發稀疏的老者匆匆趕來。

他手持火把,面色焦灼的繞破廟探尋一圈,直到看見佛座墻角處的特殊印記,頓時喜上眉梢。

“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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