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該你們表演了。”
- 艾澤拉斯迪菲亞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 勝天半畝
- 2341字
- 2025-08-07 21:00:00
“我們的目標,就是讓他精確地撞上‘寡婦巖’。”
范德的聲音很平靜。
他沒有看海圖,而是看著在場的人。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布羅克·鋼砧身上。
矮人正擺弄著一個奇怪的裝置,那是一個用油布和瀝青包裹的陶罐,罐口伸出一根細長的、由兩片銅條構成的觸須。
“‘鋼砧牌水下迎賓禮炮’,”布羅克拍了拍那個陶罐,臉上是發明家特有的狂熱,“內部是破碎劑和干燥的鐵粉。銅須觸碰船體,形成閉合回路,點燃鐵粉,引發破碎劑的鏈式反應。它不會炸沉一艘船,但能在橡木船底上開一個臉盆大的口子,足夠讓任何船長手忙腳亂。”
“我需要三十個這樣的‘禮炮’。”范德轉向霍拉旭,“你帶二十個我們的人,還有三十個法爾班船長麾下最熟悉水性的伙計,在漲潮前一個小時,把它們固定在‘寡婦巖’和主航道北側的幾塊關鍵礁石下面。我需要它們被安裝在水線以下三米的位置。”
“沒問題。”霍拉旭點頭,他已經在一張小羊皮紙上記下了具體的坐標和數量。
“法爾班船長,”范德看向這位前海盜王,“你的戲要演得像。三艘船,‘飛魚號’、‘浪花號’和‘海蛇號’。它們速度快,吃水淺,最適合在礁石群里穿梭。你要裝出滿載貨物的樣子,船身吃水線要畫得深一些,甲板上堆滿用帆布蓋住的空箱子。當‘撕裂者’號出現時,你們要立刻轉向,向‘女妖之淚’逃竄,姿態要狼狽。”
“狼狽?”法爾班的獨眼里閃過一絲不悅。
“對,狼狽。”范德強調,“甚至可以丟棄一些‘貨物’下海,比如幾桶發臭的魚內臟或者爛水果,讓他們相信你們是在拼命減輕負重。你必須讓他們覺得,勝利唾手可得,讓他們的大腦被貪婪占據,從而忽略對航道的判斷。”
法爾班沉默了片刻,然后點了點頭。“我會讓他們相信,我是一條被追急了的老狗。”
“格羅斯,”范德最后看向那座鐵塔般的巨人,“你帶艦隊主力,包括所有能開火的船,藏在‘女妖之淚’東邊的‘猴爪島’后面。聽到我的信號前,不許有任何動靜。”
“什么信號?”格羅斯問。
“當‘撕裂者’號的慘叫聲,比島上的猴子叫得還響亮的時候。”
計劃布置完畢,整個血帆海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如同一個被喚醒的蟻巢,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轉。
兩天后,清晨。
海平面上籠罩著一層薄霧。
血帆海灣的入口處,一艘負責瞭望的單桅快船掛起了紅色的警示旗。
遠方的海平線上,一個巨大的黑點正在迅速變大。
那是一艘三桅戰艦,船身漆黑,側舷刷著一道猙獰的血紅色條紋,如同鯊魚的傷口。
它的主桅上,飄揚著一面黑底紅鯊的旗幟。
“撕裂者”號。
船首,一個身材矮壯、滿臉橫肉的男人正舉著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血帆海灣。
他就是“血鯊”維爾頓,一個以殘忍和貪婪聞名的海盜船長。
“頭兒,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大副指著遠處港口。
三艘吃水很深的海盜船,正慌亂地升起船帆,砍斷纜繩,調轉船頭,向南邊駛去。
“一群沒卵子的廢物。”維爾頓放下望遠鏡,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法爾班那條老狗,看來是被暴風城的海軍嚇破了膽。”
“頭兒,小心有詐。”大副有些遲疑。
“怕什么!”維爾頓一巴掌拍在大副的后腦勺上,“法爾雷佛公爵說了,只要抓住那個范克里夫,我們就能在藏寶海灣買下一座莊園!”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達了命令:“全速前進!升滿帆!給我追上那幾條泥鰍!我要用他們的腸子,給我的靴子打蠟!”
追逐戰開始了。
法爾班的三艘船在前面“拼命”逃竄,不時從船上拋下一些木桶和箱子。
維爾頓的“撕裂者”號在后面緊追不舍,巨大的船身在海面上劃開白色的浪花,十六門加農炮的炮口已經揭開了炮衣,黑洞洞地指向前方。
很快,他們進入了“女妖之淚”的外圍。
“船長,潮水開始漲了。”舵手大聲報告。
“我看見了!”維爾頓吼道,“跟著他們!他們能過去的路,我們也能過去!”
法爾班的船隊巧妙地在剛剛沒過水面的礁石間穿行,走位風騷,卻總在關鍵時刻顯得有些驚險。
有一次,“海蛇號”的船尾甚至在一塊礁石上刮了一下,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嚇得船上的海盜哇哇大叫。
這一切,都讓維爾頓更加確信,對方已經亂了陣腳。
“撕裂者”號仗著船堅炮利,緊隨其后。
他們成功地避開了法爾班指出的那個漩渦,舵手下意識地向北修正了航向。
一切都按照范德的劇本在進行。
就在“撕裂者”號行駛到航道最狹窄處時,異變陡生。
“砰!”
一聲沉悶的、從水下傳來的聲響,讓整個船體劇烈地一震。維爾頓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怎么回事?觸礁了嗎?”他咆哮道。
“不!不像!”一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臉色慘白,“聲音不對!是從船底傳來的!”
話音未落,“砰!”“砰!”“砰!”
接連不斷的悶響,從船底各處傳來。
船體像是被水下的巨獸用拳頭連續捶打,開始劇烈地搖晃。
“水!船長!底艙進水了!”瞭望手撕心裂肺地喊道。
維爾頓沖到船舷邊,向下看去。
他看到船身周圍的海水,正在迅速變成渾濁的棕黃色。船在下沉!
“轉向!快轉向!退出航道!”他驚恐地大吼。
但已經晚了。
失控的戰艦被南邊的洋流狠狠一推,巨大的船頭,不偏不倚地撞上了那塊被稱為“寡婦巖”的巨型礁石。
“嘎吱——”
木板斷裂的聲音,像垂死巨人的呻吟,響徹了整片海域。
“撕裂者”號徹底擱淺了。
就在這時,航道兩側原本平靜的島嶼上,突然冒出了無數人影。
霍拉旭·萊恩站在一塊高巖上,面無表情地揮下了手臂。
“嗖——嗖——嗖——”
數十個燃燒的、拖著黑煙的陶罐,被簡易的投石索甩上了半空,劃過一道道精準的拋物線,砸在“撕裂者”號寬闊的甲板上。
陶罐碎裂,粘稠的、混合著魚油和松脂的液體四處流淌,瞬間點燃了甲板和帆索。
大火燃起。
“撕裂者”號上的海盜們徹底陷入了混亂。
他們有的試圖救火,有的試圖跳海,有的則絕望地用火槍向岸上還擊,但距離太遠,鉛彈無力地落入水中。
看著這混亂的場面,范德看向回到他身旁的法爾班:“我已經用我的技術展示了我的實力,接下來,該你們表演了。”
法爾班自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當即他狠狠一揮手:“所有人,跟我登艦,殺了維爾頓那個該死的,把他的頭砍下來掛在咱們海岸的木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