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鼎巖內,一處寬敞廳堂。
數百名煉丹師煉器師集中于此。
“此次魔修來勢洶洶,據線報,已經逼近居庸城了。”
眾人面前,丹桂閣副閣主張行舟負手而立:“諸位不必驚慌,三大仙宗已派出金丹真人前去坐鎮,東華宗青泓真人與玄冥宗云濤真人更是將一魔宗金丹斬殺,壯我正道威勢。”
剛剛驚呼的眾人安靜下來。
“大戰將至,前線丹藥法器緊缺,法器之事稍后由南瑞霖閣主安排,現在閣內丹師齊聚在此,我便說一說。”
“丹藥除了療愈傷勢、恢復真元的丹藥外,尤以烈元丹最為緊缺。”
“丹鼎巖三百個煉丹室,其中兩百二十個分別煉制回春丹、回元丹之類的丹藥,五十個煉制烈元丹,剩下三十個煉制雜類丹藥。”
張行舟有條不紊的分配人手:“康明哲你挑兩百名丹師煉療愈丹藥,元念誠你挑兩百名丹師煉恢復丹藥,鄭一慧你挑六十名丹師煉雜類。”
他頓了頓,指著前排邊緣的秦天縱道:“秦天縱你帶著剩下的丹師去煉烈元丹。”
“如果你徒弟最近沒有什么事情,最好也把他帶過來。”
秦天縱還在神游天外,這種點將的事情向來輪不到他,即使他的煉丹水平在丹桂閣中也排的上號。
無他,性格古怪,人緣也不好,不過他也不怎么在意。
原以為此次也如以往一般,只需埋頭煉丹就好,誰知張行舟點了他。
他稍愣一下,起來拱手道:“張閣主,陳白連在練氣三層都沒到,來此處是不是不太合適。”
依據道院規定,除非緊急時刻,不會征召煉氣初期修士。
張行舟笑呵呵道:“這我已經向山長請示過了,只要他來,道功就不缺,還可以到天一閣選一門功法。”
“我對他沒什么要求,就練氣三層那點真元,晝夜不停地煉丹又能煉多少爐?”
“只要他在這指點指點他們怎么煉烈元丹就行。”
烈元丹創制出來不過兩個月,這點時間能將他丹方透的無一不是浸淫丹道多年的丹師,但這種人少之又少,分到烈元丹的那就更為稀少了,張行舟恨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來用。
陳白可是創制人,對烈元丹的理解最深,張行舟不能不用。
在這場合縱然兩人交情甚篤,秦天縱只得拱手道:“承蒙閣主信任,此事我會轉告他的。”
張行舟拊掌一笑:“好!事情都安排下去,諸位都先散了,明日辰時正式開始。”
寶鼎巖外。
秦天縱背著手快步走在行道,心里想著怎么跟陳白說這事,眼睛一轉便看到徒弟和閨女拉著手在路上跑著,臉上頓時黑了不少。
“你倆跑什么跑?”
陳白沒回答而是問道:“魔宗是不是要打過來了?”
秦天縱點頭:“是有這回事,他們快到居庸城了。”
見閨女臉上稍有不安,他輕松道:
“仙宗真修不知其數,那些魔崽子不過疥癩之疾而已,像這種叩關之事每隔八九年就出現一次,道院還不是安穩如故?”
“上一次魔修來犯還是十年前,你還小不記事,當初你娘還上了戰場,砍了不少魔崽子。”
“再說了,你倆瞎操什么心,還不趕緊回去修煉去。”
聽他這么說,陳白暗自送了半口氣,自己的猜測是杞人憂天了。
但,自己這練氣三層修為還是太過被動了,在這等事情面前連棋子都不是,如同棋盤上的灰塵,哪天棋子落下,灰塵就得四散而亡。
“還有一件事,陳白張行舟那老頭點了你名,明日隨我去寶鼎巖煉丹,不過你過去也沒啥事,跟過去一樣指點指點他們就行。”
秦天縱的話讓陳白一醒:“啊?我?”
“沒錯。”
次日清晨。
陳白隨著秦天縱出門,秦靈姝去倪浩川學陣法,院子里剩下林華生一人。
路上一玉華會成員送來煉制烈元丹的靈藥,陳白在秦天縱目光下收了起來。
面不改色道:“有人托我煉幾爐烈元丹。”
“上門請你?”
“對。”
一時間秦天縱心情有些復雜,新收的徒弟除了初學時愚鈍了些,但后勁足,無需多少指點。
現在的丹道水平在同輩中數一數二,甚至他都懷疑一些資深煉丹師都比不上陳白。
如今名聲傳開,都有人上門煉丹了,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達成這個成就是什么時候,貌似是練氣六層,上門的好像是靈姝她娘。
思緒越走越遠......
寶鼎巖,一處煉丹室內。
陳白跟在秦天縱身后,看著平時少言守舊的師父,大聲安排各種事項。
“該說的都說了,這烈元丹你們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問問我徒弟,等下要是胡亂操作,整的炸爐拖慢進度,那就不是我來問責了。”
“好,開始。”
秦天縱看著忙碌起來的丹師,他轉身對陳白道:“你看丹書藥經也好,四處巡查也罷,隨你怎么安排,我還得去查備百草園送來的靈藥。”
陳白點點頭,目送師傅離去后,尋了個位置擺出火云鼎和那些烈元丹靈藥,對場上的丹師道:
“諸位自行便是,不必在乎我,若是對煉制手法有不解的盡管來問,我知無不言。”
也不管他們如何想,他直接控火燒爐,開始煉丹。
一發須皆白的老者輕輕呸了一聲,小聲咕噥:
“毛都沒長齊的皮小子還敢大放厥詞,要不是老秦頭把這烈元丹教給你,有什么威風可以耍。”
老者乜了一眼陳白所在,小聲自言自語:
“呵,也是煉烈元丹,我倒要看看能煉出什么品質,身為丹藥創制者,若是連中品都煉不出來,豈不貽笑大方”
干了一會,他又瞄了一眼。
“手法很熟練嘛,不過老秦頭古板得很,估計是弄出一份死板的煉制手法給他死記硬背,須不知這最為下乘。”
半柱香過后,一縷丹香飄蕩在丹室內,清幽綿長。
此時,大部分煉丹師還在煉化藥性階段,遠沒到凝丹成型。
一時間,都鼻尖翕動都在找尋著誰最先出爐。
只聽到,角落里丹鼎轉動之聲。
“不錯,一爐十六粒,都是上品。”
陳白道袍一揮,鼎中丹藥飛出落于藥瓶之中,如珠落玉盤,清脆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