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換衣服
- 失憶夫君是首輔,農家女寵成寶
- 陌七黎
- 2391字
- 2025-07-20 20:51:54
東西終于歸置得差不多,新棉被鋪在炕上,厚實溫暖的觸感讓秀娘和兩個弟弟都忍不住發出滿足的喟嘆。新買的厚棉襖也暫時放在一邊,準備晚點換上。屋里因為那筐木炭的加入,灶膛的火也燒得更旺了些,寒意被驅散了不少。
蘇玉塵累得夠嗆,但看著煥然一新的家和娘跟弟弟們臉上的喜色,心里也暖融融的。她目光掃過依舊躺在床上的賀景煜,他身上的舊衣血跡斑斑,新買的那套厚棉襖褲還放在他旁邊。下午大夫就要來了,總不能讓人家對著這么個血糊糊的人看診吧?
“阿景表哥,”蘇玉塵拿起那套深灰色的厚棉襖褲,又翻出在鎮上買的傷藥和干凈布條,走到他面前,“大夫下午就來,趁現在,我給你換下藥,順便把干凈衣服換上。”
賀景煜原本閉目養神,聞言倏然睜開眼。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蘇玉塵和她手里的東西,眼神里瞬間充滿了警惕和極其明顯的抗拒!
“換藥?你?”他的聲音因為傷弱而有些低沉,但其中的質疑和疏離感卻異常清晰。他下意識地想抬手阻止,但胸腹的傷口讓他動作一滯,悶哼一聲,眉頭緊鎖,只能死死盯著蘇玉塵。
“不然呢?”蘇玉塵看他那副如臨大敵、仿佛她要做什么傷天害理之事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這里除了我,還有誰能幫你?我娘病著,小安和小衡還是孩子!難道你想一直穿著這身血衣,等大夫來了看笑話?傷口捂久了,爛得更快!”她語氣帶著點不耐煩,純粹是出于實用主義的考量。
賀景煜被她噎得說不出話,臉色更加難看,耳根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燙。他緊抿著薄唇,眼神復雜地掙扎著,既有羞憤,又有對自己此刻無力反抗的惱怒,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窘迫。
蘇玉塵看他磨磨唧唧,眉頭一擰:“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的!傷重要還是規矩重要?命都快沒了還講究這些!”她說著,懶得再廢話,直接俯下身,伸手就去解他破舊外袍的系帶。
“你……!”賀景煜驚怒交加,猛地想抬手格擋,動作再次牽動傷口,劇痛讓他倒抽一口冷氣,額頭瞬間滲出冷汗,整個人僵在那里,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雙帶著薄繭卻異常纖細的手,迅速解開了他的衣帶。
帶著涼意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劃過他因為掙扎而微微起伏的胸膛肌膚。那陌生的、屬于女子的觸感,如同細微的電流,瞬間竄遍全身!
賀景煜的身體猛地繃緊,如同拉滿的弓弦!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意猛地沖上臉頰和脖頸,連帶著眼尾都迅速染上了一層薄紅!他死死咬住下唇,別開臉,不敢再看蘇玉塵,只覺得從未如此狼狽不堪。
蘇玉塵起初根本沒在意這些。她全神貫注在傷口上,小心翼翼地揭開被血污浸透的舊布條,露出下面猙獰的傷口。她皺著眉,用干凈的布蘸著溫熱的雪水仔細清理傷口周圍的血痂和污物,動作盡量放輕,但還是惹得賀景煜悶哼連連。
清理干凈,撒上止血消炎的藥粉,再用干凈的布條重新包扎好。整個過程,蘇玉塵動作麻利,心無旁騖,像個經驗老道的……護士。直到包扎完畢,她松了口氣,準備幫他把干凈的內衫套上。
她微微直起身,伸手去扶他的肩膀,想讓他稍微抬起上身好穿衣服。就在這抬頭的一瞬間——
她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賀景煜的眼里!
他不知何時已轉回了臉,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正直直地看著她,眼底翻涌著她看不懂的復雜情緒——羞憤、惱怒、隱忍……還有那抹尚未褪去的、極其刺眼的眼尾薄紅!像雪地里暈開的一抹胭脂,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和……說不出的曖昧。
蘇玉塵的心跳,毫無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剛才只顧著處理傷口,完全沒覺得有什么不妥。此刻,被他用這樣復雜的眼神盯著,再聯想到自己剛才扒他衣服、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動作……一股遲來的、強烈的尷尬和羞窘如同潮水般猛地將她淹沒!
“轟”的一下,柳葦兒自己的臉頰也瞬間爆紅!像熟透的蝦子!
兩人就這么在咫尺之間,一個半躺著,一個坐在床邊,大眼瞪小眼,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令人窒息的尷尬和……一絲若有若無的、奇異的悸動。
時間仿佛凝固了幾秒。
“咳……那個……”蘇玉塵猛地回過神來,像被燙到一樣飛快地縮回手,眼神慌亂地四處亂飄,不敢再看他,聲音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衣……衣服放這了!你……你自己能穿就自己穿!穿……穿好!”她把干凈衣服胡亂塞到他手邊,幾乎是連滾爬爬地從地上站起來,頭也不回地沖出了屋子,背影倉皇得像只受驚的兔子。
賀景煜看著那消失在門口、帶著明顯慌亂的纖細背影,再低頭看看自己敞開的衣襟和手邊的新衣服,耳根的紅暈非但沒退,反而有蔓延的趨勢。他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試圖平復胸腔里那陣莫名的躁動和臉上灼人的熱度。最終,他認命般地、極其艱難地、笨拙地開始自己動手穿那件過于粗糙的粗布棉衣。每動一下,都牽扯著傷口,帶來尖銳的疼痛,但似乎……也比剛才那番“折磨”要好受一點?
午飯是蘇玉塵帶著滿心尷尬和尚未褪去的紅暈,在廚房里埋頭做出來的。香噴噴的五花肉燉了白菜粉條,油水十足,香氣四溢。一家人圍坐在難得暖和的屋里,吃得格外香甜。秀娘的氣色似乎都好了些,小安和小衡更是小臉放光,吃得滿嘴流油。
賀景煜也分到了一碗肉菜和稠粥,是蘇玉塵板著臉、目不斜視地放在他床邊的矮凳上的。他沒說話,默默吃著,只是偶爾抬眼看向那個在灶臺邊忙碌的身影時,眼神里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復雜。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蘇玉塵終于將目光投向了院角那個被遺忘的、散發著異味的木桶——她的“金礦”豬下水!
她擼起袖子,戴上破手套,屏住呼吸,開始了浩大的“去腥除穢”工程。先用大量的草木灰和粗鹽反復搓洗腸子肚子,去除粘液和污物,再用清水一遍遍沖洗,直到水變得相對清澈。這個過程漫長而……氣味感人。
秀娘被廚房外的動靜吸引,扶著門框出來看。當看到女兒蹲在地上,用力搓洗著那堆顏色詭異、散發著濃烈腥臊味的東西時,她驚得差點背過氣去!
“玉兒!你……你洗這些腌臜玩意兒做什么?!”秀娘捂著鼻子,聲音都變了調,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恐和嫌棄,“這……這都是喂狗都不稀罕的東西!臟死了!快扔了!”她急得直跺腳。
石頭也好奇地湊過來,剛聞到那股味,小臉立刻皺成了包子,捏著鼻子連連后退:“阿姐!好臭?。∧闩@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