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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龍族入侵

警報聲撕裂卡塞爾學院的夜空時,楚子航剛合上《龍族譜系學》的書頁。

宿舍里的應急燈驟然亮起,慘白的光線照在他臉上,映出下頜線冷硬的輪廓。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起身,手指劃過床頭柜——那里放著一套折疊整齊的黑色作戰服,肩章上繡著銀色的獅心徽章。

換衣服的動作快得像道殘影,皮帶扣“咔嗒”扣合的瞬間,他已經抓起墻角的長刀“村雨”,刀鞘撞擊膝蓋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推開門時,走廊里已經擠滿了穿同樣作戰服的學生,都是獅心會的成員,臉上帶著訓練有素的鎮定。

“會長!”一個短發女生遞來戰術平板,“執行部通報,至少十二名入侵者潛入,已突破東墻防線,目標暫不明。”

楚子航點頭,指尖在平板上滑動,調出學院地圖:“一組沿地下通道搜索,二組守住地面主干道,三組跟我去圖書館。”他的聲音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遇襲可自衛,盡量留活口。”

“是!”眾人齊聲應道,迅速分散開來,腳步聲在走廊里匯成密集的鼓點。

與此同時,學院另一端的學生會公館里,凱撒正將猩紅的披風甩在肩上。他的作戰服繡著金色的鳶尾花,腰間的沙漠之鷹泛著冷光。客廳里站著二十多名學生會骨干,個個神情肅穆。

“慌什么?”凱撒彈了彈手套上的灰塵,嘴角卻噙著絲桀驁的笑,“不過是幾只漏網的老鼠。會議廳是學院的神經中樞,守住這里,就是守住他們的終點。”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五分鐘前,楚子航已經帶獅心會去圖書館了。那家伙比獵犬還靈,入侵者要是敢往那邊跑,正好撞在他刀上。”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推了推鏡框:“會長,要不要分一隊去支援?聽說入侵者里有高手,破解了三道安防系統。”

“支援?”凱撒嗤笑一聲,走到窗邊,望著遠處圖書館方向閃爍的紅光,“獅心會丟的人,自然該他們自己找回來。我們的任務是守好陣地,別讓老鼠鉆了空子。”他頓了頓,補充道,“通知技術組,把會議廳的電磁屏障開到最大,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圖書館門口,楚子航已經站定。夜風掀起他的衣擺,村雨的刀鞘在路燈下泛著暗光。他身后跟著五名獅心會成員,都已握緊武器,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

“會長,剛才有人看見從后巷跑出去一個黑影。”一個男生低聲道。

楚子航沒動,只是微微側頭,耳朵捕捉著風里的動靜。圖書館內的警報聲還在響,但隱約能聽見里面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快速移動。

“你們守住外面,”他突然說,拔刀的瞬間帶起道冷光,“我進去看看。”

村雨的刀刃切開空氣,發出輕微的嗡鳴。楚子航抬腳走進圖書館,身影很快消失在旋轉門后,只留下那道挺拔的背影,在紅光里像柄即將出鞘的劍。

而此刻的地下研究所,警報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走廊里空蕩蕩的,只有應急燈還在固執地亮著,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騷動。

警報燈的紅光在圖書館三樓流淌,像不斷漲落的血潮。楚子航的呼吸放得極緩,耳中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與村雨刀鞘摩擦皮革的輕響——直到那道黑影從《龍族考古學》的書架后滑出,帶起的氣流擾動了空中漂浮的塵埃。

女人的動作快得像道黑色閃電,左手短刃直刺楚子航咽喉,右手刀則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掠向他持械的手腕。這是典型的“雙蛇絞殺”,放棄防御換極致的殺傷效率,是黑市傭兵才會用的狠招。

楚子航不退反進,左腳向前踏出半步,身體驟然下沉,村雨自下而上撩起,刀身帶著破風的銳嘯,精準地磕在雙刃交叉的節點上。“鐺!”一聲脆響震得空氣發顫,女人的雙刃被震得向外蕩開寸許,楚子航借著這股反作用力旋身,村雨的刀刃畫出一道銀弧,從她頸側擦過,帶起的勁風掀起了她頭盔邊緣的一縷發絲。

女人的反應快得驚人,借勢后仰,腰背彎出一個幾乎折斷的角度,同時雙足在地面一蹬,整個人像片被狂風卷起的樹葉,貼著書架滑出三米,落地時雙刃已經反握在掌心,刀尖指向地面——這是俄羅斯“斯佩茨納茲”特種部隊的倒地反擊式,楚子航在戰術課的錄像里見過。

“有點意思。”楚子航低聲道,村雨的刀刃微微顫動,剛才那一擊的力道比他預想的要沉。

女人沒回應,突然發動第二輪攻擊。她不再追求速度,而是以小碎步逼近,雙刃交替揮出,每一刀都帶著細微的角度變化。短刃的寒光在紅光里織成一張密網,時而刺向楚子航的關節,時而斬向他的肌腱,招招不離要害,卻又留著半分轉圜的余地,像是在試探。

楚子航的應對穩如磐石。村雨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時而橫刀格擋,刀刃碰撞時發出沉悶的響聲;時而豎刀防御,將對方的攻勢引向空處。他的步法是學院教的基礎步,但每一步都踏在最刁鉆的位置,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攻擊。

第三十七次碰撞時,女人突然變招。她左手刀虛晃,引開村雨的注意力,右手刀卻陡然下沉,貼著地面滑行,目標竟是楚子航的腳踝。這是以色列格斗術里的“毒蛇擺尾”,專門針對重心不穩的對手。

楚子航早有防備,左腳迅速后撤半步,同時村雨翻轉刀刃,刀背重重砸在女人的手腕上。“咔”的一聲輕響,女人悶哼一聲,右手刀險些脫手。但她反應極快,借著這股沖擊力旋身,左手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繞過村雨的防御,直刺楚子航的左肩。

這一下避無可避。楚子航只能猛地扭轉身體,短刃的尖端還是劃破了他的作戰服,帶起一串血珠。幾乎在同時,村雨的刀刃已經抵達女人的咽喉前——只要再進一寸,就能終結這場纏斗。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似乎沒想到他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她猛地收刀回防,村雨的刀刃與她的左臂護腕撞在一起,這次的力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猛。

“鐺——!”

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在圖書館里回蕩,楚子航只覺得一股巨力順著刀身傳來,手臂瞬間發麻,虎口竟被震開一道細小的傷口,鮮血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直到后背抵住書架才穩住身形,胸腔里氣血翻涌。

女人也退了兩步,右手按在左臂護腕上,那里的合金外殼已經凹陷了一小塊。她抬起頭,頭盔的陰影遮住了大半張臉,只有握著短刃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兩人隔著五米的距離對峙,呼吸都有些急促。警報聲不知何時已經減弱,紅光依舊在他們之間流動,將兩柄染血的兵刃映照得格外妖異。

圖書館三樓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楚子航扶著書架站穩,手背擦過虎口的血跡,目光落在女人的護腕上——那道凹陷的痕跡,和村雨刀背的弧度完美吻合。

就在這時,某種無形的束縛突然從血脈深處抽離。像是緊繃了太久的弦驟然松開,一股灼熱的力量順著脊椎攀升,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楚子航瞳孔微縮——是“戒律”解除了。學院為了限制學生在非實戰狀態下使用言靈而施加的精神枷鎖,通常只在最高級別的警報響起時才會解除。

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頭盔下的呼吸頻率變了。她重新握緊雙刃,身體微微前傾,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

楚子航沒有再給她進攻的機會。他舉起村雨,刀身直指前方,唇齒間吐出古老的龍族語言,聲音低沉而清晰:“言靈·君炎!”

淡金色的火焰瞬間在刀刃上燃起,像附著在金屬上的活物,隨著他的動作搖曳。空氣溫度急劇升高,周圍書架上的書頁開始卷曲,警報燈的紅光在金色火焰的映襯下,竟顯得有些黯淡。

與此同時,執行部的監控中心里,施耐德和曼施坦因正盯著大屏幕。屏幕上,楚子航刀刃上的金色火焰清晰可見,那熟悉的元素波動讓曼施坦因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指著屏幕的手指因為激動而顫抖。

“君炎!那是君炎!”曼施坦因的聲音陡然拔高,幾乎是吼出來的,“高危言靈序列第89位!施耐德,你為什么沒有上報?!”

施耐德的獨眼里映著屏幕上的火焰,臉色沉得像塊鐵。“他是我的學生。”他聲音沙啞,金屬呼吸管發出“嘶嘶”的氣流聲,“他的言靈評估一直是‘未知’,我需要時間確認。”

“確認?”曼施坦因氣得發抖,“你知道君炎的破壞力!在圖書館這種地方使用,一旦失控會怎么樣?你是想讓整個學院陪葬嗎?”

“他能控制。”施耐德打斷他,獨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是楚子航。”

曼施坦因還想說什么,屏幕上的景象卻讓他瞬間噤聲。

圖書館里,那個戴頭盔的女人在君炎出現的瞬間,突然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她抬起右手,掌心向前,淡金色的火焰毫無征兆地在她掌心燃起,形狀比楚子航的君炎更凝練,像顆跳動的金色心臟。

“她也會君炎?”監控中心里,負責操作設備的曼施坦因失聲驚呼。

楚子航瞳孔驟縮。他從未見過除了自己之外,能使用君炎的人。

下一秒,女人揮出了掌心的火焰。金色的火流像道奔騰的河流,朝著楚子航涌去。幾乎在同時,楚子航也動了,他斬出村雨,刀刃上的君炎化作一道扇形火墻,迎了上去。

兩道金色的火焰在圖書館中央相撞。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只有一片極致的光亮。金色的沖擊波瞬間擴散開來,書架像玩具一樣被掀飛,古籍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堅硬的大理石地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監控屏幕上的畫面瞬間被白光覆蓋,只剩下刺耳的電流聲。

執行部的監控中心里一片死寂。曼施坦因看著黑屏,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一個字。施耐德的獨眼里,映著那片尚未褪去的白光,金屬呼吸管的嘶嘶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圖書館的三樓,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灼熱的氣浪還在灼燒皮膚,楚子航從一堆斷裂的鋼筋中撐起身體,右臂的作戰服已經被火焰燎得焦黑。他咳嗽著揮開眼前的煙塵,村雨還握在手里,刀身的溫度燙得驚人,但刃口依舊鋒利。

周圍是一片廢墟。原本整齊的書架變成了扭曲的金屬和木板,古籍的灰燼在空氣中漂浮,像黑色的雪花。剛才兩道君炎對撞的中心點,地面塌陷出一個直徑數米的坑,露出底下的鋼筋結構,還在冒著絲絲熱氣。

他踉蹌著站起來,環顧四周。火光中,隱約能看見幾個穿黑色作戰服的身影在廢墟里移動——是獅心會的人,他們已經趕到,正用特制的滅火器撲滅殘火,同時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建筑殘渣。

“會長!你沒事吧?”一個短發女生跑過來,手里拿著急救包,看到楚子航胳膊上的傷口,臉色一白,“需要立刻處理!”

楚子航搖頭,目光依舊在廢墟里逡巡:“入侵者呢?”

“沒看見。”女生搖頭,“我們沖進來的時候,只看到一片火海,沒發現其他人的蹤跡。可能……已經趁亂逃走了。”

楚子航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對撞的余波幾乎讓他失去意識,但他清楚地記得,那道黑影在火焰爆發前,似乎朝著東側的通風管道移動了。

“繼續清理,注意搜索通風口和應急通道。”他對女生說,聲音有些沙啞。剛才言靈·君炎的反噬還在喉嚨里灼燒,像吞了塊滾燙的烙鐵。

他走到那個塌陷的坑邊,蹲下身。坑底的灰燼里,散落著幾片黑色的布料碎片,像是從作戰服上燒下來的。他用村雨的刀尖挑起一片,碎片邊緣還帶著焦痕,質地很特殊,不是普通的作戰服面料。

“會長,執行部的人快到了。”另一個獅心會成員喊道,“施耐德教授讓你過去一趟。”

楚子航點頭,將布料碎片塞進作戰服的口袋里,起身走向廢墟外。火光映著他年輕卻異常沉靜的臉,剛才那個戴頭盔的女人、她掌心的君炎、還有那道極細的頭盔劃痕……這些畫面在他腦海里反復閃現。

他從未想過,這世上會有第二個能使用君炎的人。而且對方的君炎,似乎比他的更凝練,更具破壞性。

“會長,你的傷……”短發女生還在擔心。

“沒事。”楚子航說,目光投向圖書館外漆黑的夜空。那里,幾顆星星正從硝煙的縫隙里探出頭來,冷漠地俯瞰著這片狼藉。

他知道,剛才那場戰斗,絕不僅僅是一次普通的入侵那么簡單。那個女人,她的君炎,還有她最后看過來的眼神……都像一個巨大的謎團,籠罩在卡塞爾學院的夜色里。

會議廳的水晶吊燈在應急電源下發出昏黃的光,將凱撒的影子拉得很長。他靠在主席臺邊緣,指尖轉著那支雕花沙漠之鷹,猩紅披風垂在地面上,像一攤凝固的血。警報解除的信號剛過,但他沒動——從三分鐘前開始,他就聽見了某種極其細微的聲響,像絲綢摩擦地面,又像有人在呼吸時刻意放輕了吐氣。

“出來吧,女士。”凱撒的聲音帶著笑意,打破了會議廳的寂靜,“躲在雅典娜雕像后面不累嗎?你的鞋跟在大理石上蹭出的聲音,比歌劇里的女高音還顯眼。”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緊接著,雅典娜雕像后傳來極輕的衣料摩擦聲,一道模糊的影子緩緩顯現,像水墨畫在宣紙上暈開。那是個穿紅色長裙的女人,裙擺拖在地上,臉上覆著張銀色的面具,遮住了從眉骨到下頜的部分,只露出雙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正把玩著一支細長的金屬棒。

“真掃興。”女人的聲音帶著點慵懶的調子,像剛從香檳酒會上走出來,“我還以為能多欣賞一會兒英俊的學生會會長。”

凱撒站直身體,微微欠了欠身,標準的紳士禮:“美麗的女士,既然已經現身,能否讓我看看面具下的容顏?我猜,一定比羅馬的女神還動人。”

女人輕笑一聲,指尖的金屬棒突然旋轉起來,發出蜂鳴般的輕響。周圍的光線似乎暗了下去,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像要重新融入陰影里:“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我的言靈是鐮鼬。”凱撒攤了攤手,沙漠之鷹在他掌心轉了個圈,“能聽見百米內蝴蝶振翅的聲音,對你這種靠隱匿氣息的把戲,大概算是天然克制。”

女人的身影徹底隱沒在空氣中,只有聲音在會議廳里回蕩,帶著戲謔:“鐮鼬?聽起來倒是比我那幾個只會用蠻力的前男友有趣。說起來,我的前男友數量,大概夠拍一部《斯巴達三百勇士》了,可惜沒有一個像你這樣會說情話的。”

凱撒挑眉,側耳傾聽。鐮鼬的聽力讓他能捕捉到空氣的流動——女人正在移動,速度很快,從雕像后滑向右側的立柱,金屬棒劃破空氣的聲音像蛇吐信。

“情話只對美人說。”凱撒突然抬槍,朝著右側立柱的方向扣動扳機。“砰!”子彈擊中立柱,濺起一片石屑。幾乎在同時,一道紅色的影子從立柱后閃出,女人的身影重新凝實,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弧度。

“反應很快。”她說著,金屬棒再次旋轉,身影又開始變得透明。但這一次,凱撒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軌跡——她正繞到自己身后,金屬棒的尖端閃著寒光。

“別玩了。”凱撒旋身,沙漠之鷹的槍口精準地指向身后三米處。那里的空氣微微扭曲,正是女人隱匿的位置。“冥照雖然能隱匿身形,卻藏不住你心跳的聲音。每分鐘八十六次,有點快哦,難道是被我迷住了?”

女人的聲音里帶上了點怒意:“嘴真甜,可惜要被撕爛了。”

話音未落,凱撒突然側身,避開了從左側襲來的一擊。盡管看不見對方的動作,但鐮鼬捕捉到了金屬棒劃破空氣的銳響。他順勢后退,沙漠之鷹連開三槍,子彈在地面上劃出三道火花,逼得女人不得不顯出身形,后退兩步避開。

“這樣才有意思。”凱撒的眼睛亮了起來,鐮鼬的聽力提升到極致,整個會議廳的動靜都在他掌握之中——女人的呼吸、腳步的移動、甚至她握緊金屬棒時指節的輕響。

女人顯然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鐮鼬能精準到這種地步。她不再試圖完全隱匿,而是讓身影保持在半透明的狀態,像個飄忽的幽靈,在會議廳里快速移動,金屬棒不斷從各個角度刺向凱撒,卻每次都被他提前避開。

凱撒的槍法極準,子彈總在女人即將顯形的瞬間抵達,逼得她不得不暴露位置。兩人像在跳一場危險的探戈,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卻又彼此牽制,每一次攻防都精準到毫厘。

“夠了!”女人突然低喝,身影徹底消失在空氣中。這一次,連鐮鼬都捕捉不到她的蹤跡,仿佛她真的化為了空氣。

凱撒卻笑了。他閉上眼,完全依賴鐮鼬的聽覺,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三秒后,他猛地轉身,槍口指向會議廳中央的穹頂——那里,空氣的流動出現了一絲極細微的紊亂。

“砰!”

子彈穿透吊燈的玻璃罩,碎片如雨般落下。一道紅色的身影從穹頂墜落,在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地,銀色面具上裂開了一道縫。

“看來,你的前男友們沒教過你,對付鐮鼬要屏住呼吸。”凱撒吹了吹槍口的硝煙,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

女人抬手摘下破損的面具,露出一張明艷的臉,眼角微微上挑,帶著股野性的美。她甩了甩長發,金屬棒在掌心轉了個圈:“確實沒教過,但他們教過我怎么對付自以為是的帥哥。”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再次變得模糊,這一次,速度比之前快了數倍。凱撒的瞳孔微微收縮,握緊了沙漠之鷹——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

金屬棒劃破空氣的銳響突然拔高,女人的身影在半透明狀態下猛地竄向主席臺。凱撒剛要抬槍,就聽見“嘩啦”一聲脆響——她用金屬棒掃倒了應急燈,會議廳瞬間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現在,你的鐮鼬還管用嗎?”女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分不清方位。

凱撒沒有回答,只是屏住呼吸,鐮鼬的聽力在黑暗中被放大到極致。空氣的流動、布料摩擦的輕響、甚至遠處管道滴水的聲音……但他捕捉不到女人的動靜,仿佛她真的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突然,左側傳來極細微的氣流擾動。凱撒幾乎是本能地向右側翻滾,金屬棒擦著他的肩頭掠過,帶起的勁風刮得皮膚生疼。他順勢在地上翻滾半周,沙漠之鷹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盲射兩槍,“砰砰”的槍聲在封閉空間里震得人耳膜發疼。

沒有擊中的聲音。女人像鬼魅般繞到了他身后,凱撒能“聽”到自己背后的空氣被攪動——她的攻擊來了!他猛地旋身,用槍柄格擋,金屬棒與沙漠之鷹的槍身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借著這瞬間的碰撞,凱撒判斷出了她的位置,抬腳踹向對方的膝蓋。女人顯然沒想到他在黑暗中還能精準反擊,倉促間后退,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清晰的“嗒”聲。

“高跟鞋?在這種地方穿高跟鞋打架,你還真是……”凱撒的話沒說完,就被一道凌厲的風聲打斷。女人的攻擊變得更加密集,金屬棒的軌跡刁鉆難測,時而攻向他的下盤,時而直取咽喉,每一次都帶著破風的銳響。

凱撒只能依靠鐮鼬的聽力勉強應對,槍柄與金屬棒的碰撞聲不絕于耳。他漸漸發現,女人雖然能隱匿身形,但她的呼吸、腳步、甚至發梢掃過空氣的聲音,都在鐮鼬的捕捉范圍內——只是她的移動速度太快,往往聲音剛傳來,攻擊已經落在眼前。

“砰!”凱撒再次開槍,子彈擦著女人的裙邊飛過,打在墻上的油畫上,畫布破裂的聲音清晰可聞。女人借著這股沖擊力突然下沉,金屬棒橫掃他的腳踝,凱撒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撞在主席臺的臺階上。

就是現在!凱撒心里一緊,鐮鼬捕捉到女人撲來的動靜,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顯然也消耗了不少體力。他沒有再用槍,而是猛地將沙漠之鷹擲向左側——那是他故意制造的破綻。

女人果然上當,金屬棒轉向左側格擋,就在這瞬間的遲疑里,凱撒撲了上去,雙手精準地扣住了她持械的手腕。兩人在黑暗中角力,凱撒能感受到她手腕的纖細,卻蘊含著驚人的力量。女人試圖掙脫,另一只手揚起,似乎想攻擊他的臉,但凱撒早有防備,用膝蓋頂住她的小腹,將她死死按在臺階上。

金屬棒“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滾出去很遠。女人的呼吸噴在凱撒的頸側,帶著點香水和硝煙混合的味道。

“看來,還是我的鐮鼬更勝一籌。”凱撒的聲音里帶著笑意,手指卻沒有放松。

黑暗中,他能感覺到女人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傳來她低低的笑聲:“是嗎?”

凱撒突然感覺到不對勁——他扣住的手腕正在變得冰冷、僵硬……不,是她的身體正在變得透明!冥照的效果在黑暗中似乎被放大了,她的皮膚正在失去實體感,像融化的冰。

凱撒下意識地松開手,女人的身影瞬間從他身下滑出,落在三米外。金屬棒被她隔空召回,握在手中。

“游戲還沒結束呢,帥哥。”她的聲音帶著戲謔,身影徹底消失在黑暗里,只有金屬棒的冷光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凱撒站直身體,調整著呼吸。黑暗中,他閉上眼,鐮鼬的聽力提升到極限,等待著下一次交鋒。會議廳里靜得可怕,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在無邊的黑暗中交織、碰撞。

黑暗中突然傳來“啪”的輕響,像是紐扣落地。凱撒的注意力剛被吸引過去,右側的落地鐘就發出“哐當”巨響——女人竟撞翻了它,齒輪滾落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

“聲東擊西?”凱撒冷笑,卻不敢大意。鐮鼬的聽力雖強,卻架不住這種刻意制造的噪音干擾。他剛辨明落地鐘的方向,身后的花瓶又碎裂開來,水流漫過地板的聲音和玻璃碴滾動的聲音混在一起,像有好幾個人在同時移動。

女人的身影始終隱匿在黑暗里,只有金屬棒偶爾劃過墻壁的“滋滋”聲,提示著她的位置。但這聲音忽左忽右,時而在東,時而在西,仿佛她有分身術。凱撒知道,她在利用噪音混淆他的判斷——冥照本就依賴環境隱匿,現在加上這刻意制造的聲浪,他的鐮鼬幾乎成了擺設。

“砰!”凱撒朝著金屬棒聲響的方向開槍,卻只打中了懸掛在墻上的旗幟,布料撕裂的聲音又添了一層干擾。他皺緊眉頭,額角滲出細汗——再這樣下去,他只會被拖得越來越被動。

突然,所有的噪音同時停止了。

會議廳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連兩人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凱撒的心猛地提起,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屏住呼吸,鐮鼬捕捉著每一絲細微的動靜——直到他聽見頭頂傳來極輕的布料摩擦聲。

她在天花板上!

凱撒猛地抬頭,盡管什么也看不見,還是朝著頭頂開槍。“砰砰”兩槍,子彈穿透了石膏板,落下簌簌的粉塵。女人的驚呼聲從頭頂傳來,顯然是被打中了?

不,是陷阱!

凱撒瞬間反應過來,剛才的驚呼聲是假的!真正的攻擊來自他的左后方,那里的空氣被攪動得異常劇烈。他回身格擋,卻只抓住了一片虛空——女人根本沒在那里。

就在這時,會議廳的大門突然發出“吱呀”的輕響。

凱撒心里一沉,猛地沖向大門的方向。鐮鼬捕捉到了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正朝著門外移動,帶著某種得逞的輕快。他開槍射擊,子彈卻只打在門框上,濺起一片木屑。

“再會了,帥哥。”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笑意,“記得給我寄張你的照片,說不定能排進我前男友名單的前五十呢。”

凱撒沖到門口時,只看見一道紅色的影子消失在走廊盡頭,像被風吹散的煙。他追出去幾步,走廊里的應急燈還亮著,卻空無一人。女人的腳步聲早已消失,只有空氣中殘留著那股香水和硝煙混合的味道。

他站在走廊里,握緊了沙漠之鷹。身后的會議廳里,落地鐘的齒輪還在緩慢轉動,水流漫過地板的聲音隱隱傳來——那片被噪音填滿的黑暗,終究成了她最好的掩護。

凱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里還殘留著剛才與她角力時的觸感。他嗤笑一聲,轉身往回走,猩紅的披風在走廊里劃出一道殘影。

“跑得了一時……”他低聲說,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勢在必得,“下次見面,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會議廳的黑暗依舊彌漫,像個巨大的、敞開的傷口,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詭異的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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