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沙海遺影下
- 都市至尊:我的系統想弒主?
- 小羊星冰樂啊
- 3283字
- 2025-07-20 10:16:01
入手冰冷刺骨,讓卡諾斯也不禁皺了下眉。他湊到眼前,借著遠處那點行將熄滅的火星余光,仔細端詳。金屬片表面光滑漆黑,其上密密麻麻、扭曲怪異的微小符號清晰可見。但這些東西對他而言,無異于天書,混亂無序,屁也看不懂。他粗短的眉毛擰成一團,眼中閃過一絲煩躁與困惑。
“哼,一塊刻了鬼畫符的破鐵片?”卡諾斯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失望與輕蔑,他晃了晃手里的金屬片,又看看被他拎著、疼得直抽氣的影,“就為了這么個破爛玩意兒,跟只沙鼠似的在沙子里鉆來鉆去?真他媽可笑!”
就在這時,影突然抬起了頭。盡管臉色慘白如紙,冷汗布滿了額頭,但他的眼神卻異常明亮,燃燒著一種近乎瘋狂的火焰,死死釘在卡諾斯那張寫滿不屑的臉上。
“呵呵……”一聲低沉、嘶啞,卻充滿極度嘲諷的笑聲,艱難地從影的喉嚨里擠了出來,打破了石室的死寂。
卡諾斯臉上的輕蔑瞬間凝固,隨即化為被冒犯的狂怒。他拎著影衣領的手猛地收緊,幾乎要勒斷影的脖子:“死到臨頭,你他媽笑什么?!”
影被勒得呼吸困難,臉色由白轉青,但他眼中的嘲諷與瘋狂絲毫未減,反而更盛。他艱難地、斷斷續續地開口,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
“你們……暗影之手的走狗……哈……咳咳……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蠢貨……”
“找死!”卡諾斯徹底被激怒,眼中殺機暴漲,另一只巨大的拳頭猛地揚起,就要將影的腦袋砸個稀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突生!
被卡諾斯緊緊攥在手里的那塊漆黑金屬片,毫無征兆地,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那光芒并非熾熱的火焰,而是一種冰冷、純粹、帶著死氣的幽藍!強光如同實質,瞬間撕裂了石室殘留的昏暗,將卡諾斯驚愕扭曲的臉、影因窒息而青紫的面孔、還有周圍冰冷的石壁石柱,都染上了一層詭異妖艷的藍色!這光仿佛來自九幽深淵,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
卡諾斯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到,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痛吼,攥著金屬片的手猛地一抖,險些甩脫!那冰冷的藍光仿佛蘊含著某種力量,刺痛了他的掌心。他下意識看向光源——那塊劇烈震顫、如同活物般的金屬片!
只見在那片刺目的幽藍光芒中央,金屬片光滑的表面如同沸騰的水面,無數原本雜亂無章的、扭曲的微小符號瘋狂地旋轉、流動、重組!它們不再是無法辨認的鬼畫符,而是以一種難以理解的規律,在藍光中迅速凝聚、拼合,最終形成了一行極其清晰、極其古老的、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銘文!
那銘文仿佛由流動的冰藍色磷火構成,每個字符都帶著古老而沉重的力量,直刺靈魂深處:
門終究會打開,而你們都是祭品。
卡諾斯的眼睛猛地瞪圓至極限,所有的狂怒殺意在這一刻被一種更原始、更冰冷的情緒取代——深入骨髓的驚駭!他那雙鷹隼般銳利的瞳孔,在接觸到那行冰冷燃燒的銘文的瞬間,不受控制地劇烈收縮!如同被無形的毒針刺中,又似目睹了某種絕對無法理解、卻又直指終極恐怖的景象。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抽搐著,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只剩死灰般的慘白。那行字,每一個冰冷的筆畫都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他堅固的意識堡壘上。
“祭…祭品……?”一個干澀、扭曲、帶著難以置信顫音的詞,艱難地從卡諾斯緊咬的牙關中擠出。他死死盯著手中那如同活物般散發著不祥藍光的金屬片,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見”了它。
影被勒得幾乎斷氣,但在那刺目藍光爆發的瞬間,他渙散的目光也被那行冰冷的文字牢牢吸住。一股混雜著洞悉真相的殘酷快意和更深沉絕望的冰冷洪流,猛地沖垮了他所有的防線。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在窒息中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每個音節都浸滿了絕望的嘲諷和某種可怕的預言:
“看……看見了嗎?……蠢貨……這就是……你們……想要的‘鑰匙’……哈……祭品……我們都是……祭品……”
卡諾斯如遭雷亟,整個人僵在原地。攥著金屬片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那幽藍的光芒映著他慘白的臉和收縮的瞳孔,如同地獄鬼火。他猛地低頭看手里這帶來恐怖預言的“鑰匙”,又猛地抬頭看被自己扼住喉嚨、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影,臉上的表情劇烈變幻,震驚、暴怒、一絲被更深恐懼激起的狂躁……復雜的情緒如同風暴在他眼中肆虐。
就在這時,沉重雜亂的腳步聲伴著金屬甲片碰撞的脆響,從遺跡入口處由遠及近,迅速傳來!卡諾斯手下的追兵終于循著蹤跡,沖進了這片死寂之地!
“頭兒!”一個粗嘎的聲音帶著興奮在入口處響起,“逮住那耗子沒?兄弟們等不及要……”聲音戛然而止。沖進來的追兵也被石室中央那詭異爆發的幽藍光芒和卡諾斯臉上從未有過的、近乎猙獰的恐怖表情震住了。
卡諾斯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這喊聲從可怕的夢魘中驚醒。眼中翻騰的風暴瞬間被一股更加冰冷的、屬于頭領的兇狠與決斷取代。他深吸一口氣,那幾乎要捏碎影喉嚨的手猛地松開。
影的身體如同斷線木偶般摔在冰冷堅硬、布滿沙塵的石板上,斷臂砸在地上,劇痛讓他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他蜷縮著,劇烈咳嗽,每一次咳嗽都牽扯全身傷痛,嘴角溢出血沫。他掙扎著抬頭,模糊的視線里,看到卡諾斯迅速把那塊依舊幽幽發光的金屬片塞進了自己胸前的皮甲內襯里,詭異的藍光瞬間被厚實的皮革覆蓋,只留下皮甲上一圈淡淡的光暈。
“捆起來!”卡諾斯的聲音嘶啞低沉,帶著強行壓制的狂暴和不容置疑的權威,如同受傷野獸的低吼。他不再看地上的影,目光掃過沖進來、同樣被藍光震懾、驚疑不定的手下,“手腳捆死!他要是死了,你們就替他埋進沙子里!”
兩名彪悍的追兵立刻撲上來,粗暴地將蜷縮的影翻過來。粗糙的、帶著汗臭與血腥味的繩索毫不留情地勒進他手腕腳踝的皮肉,將他斷裂的右臂以一種扭曲的姿勢狠狠反剪到身后。劇痛如潮水一次次沖擊著影的意識邊緣,他咬破嘴唇才沒再痛哼出聲。
繩索被狠狠收緊、打了死結。影被拖拽著,勉強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下。斷臂被反剪帶來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他艱難地抬頭,汗水混著血污從額角流下。透過血色的薄霧,他看到卡諾斯站在幾步外,背對著他,身影在入口處重新透入的微光下,如同一尊沉默壓抑的鐵塔。卡諾斯的手下意識地按在胸前皮甲的位置——正是他藏匿金屬片的地方。那動作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守護姿態,還有一絲深藏的驚悸。
影的嘴角,卻在這極致的痛苦與屈辱中,極其緩慢、極其詭異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像笑,更像一個凝固的、來自深淵的嘲弄。他沾著血污的嘴唇無聲開合:
“祭品……”
卡諾斯似有所感,猛地回頭。那雙深陷在眉骨陰影下的眼睛銳利如刀,瞬間捕捉到了影嘴角那抹凝固的、無聲的嘲弄。兩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轟然相撞!
影的目光深處,沒有恐懼哀求,只有一種冰冷的、洞悉了某種終極真相后的瘋狂和……憐憫?如同在看一群半只腳踏進棺材卻不自知的可憐蟲。
而卡諾斯的瞳孔深處,那強行壓制的暴怒之下,一絲被那行銘文和影此刻眼神刺出的、更深沉的、如同毒蛇般的冰冷疑慮與忌憚,再也掩飾不住地翻涌上來。他死死盯著影,按在胸前的手不自覺地更加用力,指節捏得發白。那行幽藍燃燒的詛咒——“門終究會打開,而你們都是祭品”——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腦中瘋狂盤旋。
“帶走!”卡諾斯的聲音像是從冰窟里撈出來,帶著一種強壓著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靜。他猛地轉身,不再看影,大步走向遺跡出口,厚重的皮靴踏在沙塵上,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兩名追兵粗暴地將影從地上拖起。斷臂被繩索牽扯,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眼前陣陣發黑,影的意識在劇痛的邊緣搖搖欲墜。他被推搡著,踉踉蹌蹌跟在卡諾斯高大沉默的背影后,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這冰冷的石室。
當他被推搡著,最后一次踉蹌地踏過那傾斜的巨大石門門檻時,他艱難地、最后一次回頭。
視線掠過重歸死寂的黑暗石室,掠過地上那點早已徹底熄滅、只剩一小撮黑灰的火把殘骸,最終停在石室中央那片沙塵覆蓋的地面上——那里,曾靜靜躺著一塊帶來絕望預言的金屬片,如今已如藏著毒蛇般,被卡諾斯貼身藏匿。
遺跡入口外,黃昏的流沙正像金色的瀑布,無聲地、永不停歇地傾瀉而下,緩慢而堅定地吞噬著巨石的輪廓,也吞噬著他們剛剛留下的凌亂腳印。細密的沙流在巨石邊緣匯聚滑落,發出細微而永恒的“沙沙”聲,如同時間本身無情的低語。
那聲音,仿佛與金屬片上幽藍燃燒的詛咒重疊在了一起:
門終究會打開……
流沙緩緩滑落,將最后一點天光隔絕在外,遺跡的入口迅速被流動的金色沙幕封閉,如同巨獸無聲地合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