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髓丹與惡臭的財富
- 都市至尊:我的系統想弒主?
- 小羊星冰樂啊
- 6651字
- 2025-07-16 22:59:18
林默捏緊鼻子,鏡中那個糊滿腥臭黑泥的身影,慘不忍睹。
這就是系統吹噓得天花亂墜的“洗髓伐毛”?效果堪比一頭栽進化糞池!這味兒,絕了!
房東王嬸的尖叫和驅逐令緊隨而至。林默抱著他那點可憐家當,被狼狽地掃地出門。
真是活見鬼了!他瑟縮在冷風颼颼的巷口,兜里只剩皺巴巴的三十七塊五毛,連個狗窩都沒了,真要命!就在這時,腦中那個冰冷漠然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叮!日常任務:清理單元樓道口的垃圾堆。獎勵:清潔術(入門級)。”
林默眼皮猛跳,視線下意識掃向剛被驅離的單元門旁——好家伙,一座散發著地獄氣息的垃圾山!腐爛的菜葉、蛆蟲蠕動的飯盒、霉變的破棉絮……蒼蠅嗡鳴著,正開狂歡派對。
惡臭熏天的垃圾堆……竟是翻身的第一桶金?這系統怕不是有大病!
(回憶起始點:洗髓過程觸發驅逐)
出租屋那扇薄如紙板的破門,幾乎是被房東王嬸一腳踹開的。
“林默!你作死啊!在屋里煮屎嗎?!”王嬸尖厲的嗓音,活像燒紅的錐子,狠狠扎進林默嗡嗡作響的腦殼。她一手死命捂住幾乎嵌進臉里的藍布碎花口罩,另一只胖手在鼻子前狂扇,仿佛空氣里飄的不是惡臭,而是淬毒的尖針。那雙糊著廉價黑眼線的三角眼瞪得溜圓,噴薄的怒火簡直要將縮在墻角、渾身裹著厚厚腥臭黑泥的林默當場燒穿!
林默哪敢張嘴?氣息稍動,那股從每個毛孔里滲出的、混合著腐泥與變質油脂的濃烈惡臭便直沖天靈蓋,熏得他自己都陣陣作嘔。他活像一尊剛從千年泥淖里撈出的兵馬俑,僵硬地蜷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下洇開一小灘粘稠發亮的黑水。唯有胸口那點微弱的起伏,證明這攤污穢里還裹著個活物。
“叮!”
就在王嬸那涂著猩紅指甲油的手指即將戳到他鼻尖的瞬間,一個毫無波瀾的機械提示音,突兀地在他混沌的腦海中炸響。
洗髓伐毛完成度:100%。體內雜質及毒素已排除99.3%。
新手禮包發放完畢。
宿主基礎體質提升至凡階上品。經脈初步貫通,可嘗試引氣入體,修煉《混沌本源經》(殘篇)。
檢測到宿主當前環境極度惡劣,生存指數低于閾值。系統建議:立即離開。
離開?林默心底只剩荒誕的苦澀。此刻他連抬根手指都力不從心,骨縫里酸軟無力,像是被拆散又胡亂拼湊。倒是身體深處詭異地蒸騰起一股微弱卻持續的熱流,像有把小刷子在細細刮擦血管壁……這大概就是“洗髓伐毛”?效果是有了,可這過程……真比死還難受!
“聾了還是啞了?!”王嬸見他只是抖了一下毫無反應,更是火冒三丈,抬腳狠狠踹向那張三條腿都打晃的破木板床。“哐當!”巨響,灰塵簌簌而落。“老娘這房子還要租人!給你半小時……不,十分鐘!把這身臭泥給老娘洗干凈,然后帶著你的破爛,立刻!馬上!滾蛋!不然我叫人把你連人帶東西扔大街上!”
王嬸的咆哮在狹小屋內回蕩,震得林默耳膜轟鳴。他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視野中是王嬸那張因暴怒扭曲的胖臉,還有門外走廊里探頭探腦、指指點點的模糊租客身影。那些目光中的鄙夷、嫌惡、幸災樂禍,如同冰針,狠狠扎進他早已千瘡百孔的自尊。
完了。腦中只剩這二字。工作丟了,女友跟著開寶馬的跑了,催債電話一天幾十通,現在連這最后的狗窩也保不住了。天臺邊那股冰冷絕望的風,仿佛又吹到了他的后頸。
“王…王嬸…”他喉嚨干澀如砂紙摩擦,聲音嘶啞微弱,“再…再寬限幾天…我…”
“寬限個屁!”王嬸叉腰怒斥,唾沫星子隔著口罩都似要噴濺過來,“看你可憐才讓你欠倆月房租!你倒好,搞生化武器?想熏死老娘賴賬?沒門兒!十分鐘!多一秒,老娘就叫收破爛的來把你當垃圾清走!”
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掐滅。林默閉上眼,牙關緊咬,指甲深深摳進糊滿黑泥的手心,留下幾道慘白的印痕。屈辱與憤怒在胸腔里翻騰,幾乎要炸裂。但最終,身體深處那股剛剛萌發的、微弱得可憐的熱流,似乎給了他一絲支撐下去的氣力。
他猛地睜眼,眼中渾濁的絕望,竟被一絲近乎瘋狂的執拗取代了少許。不能就這么被扔出去!他掙扎著,用盡全身氣力,像臺銹死的破機器,手腳并用地想從那灘粘膩的黑水中將自己拔出。每動一下,都牽扯著酸痛的筋骨,散發出更濃郁的惡臭。
王嬸被那眼神看得心頭一突,下意識退了小半步,旋即又覺被個窮鬼嚇退太丟臉,正要再罵,林默卻已扶著濕滑的墻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渾身精光,只在腰間圍著條辨不出本色的破毛巾,黑泥順著動作流淌,滴滴答答。
“我…洗…馬上走…”他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不再看王嬸,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一挪,帶著一身能熏死人的惡臭,艱難地蹭向走廊盡頭那瓷磚剝落大半的骯臟公廁。
冰涼刺骨的自來水兜頭澆下,激得林默渾身劇顫。他像個瘋子,用一塊粗糙的絲瓜瓤,蘸著廉價的硫磺皂,死命搓洗每一寸皮膚。黑泥被沖走,露出底下微微泛紅、細膩得驚人的新生肌膚。但這新生帶來的并非喜悅,而是刺骨的寒冷與無處容身的恐慌。那桶渾濁惡臭的臟水嘩嘩流走,仿佛也沖走了他過去二十多年殘存的最后一點體面。
十分鐘后,林默換上一身勉強干凈的舊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背著一個干癟的帆布包,手里提著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里面是他全部家當:幾件舊衣,幾本翻爛的編程書,一部屏幕碎裂的舊手機。他就這樣孤零零地站在了城中村污水橫流的窄巷口。初冬傍晚的風裹著濕冷,毫不留情地鉆進他單薄的衣裳。
腹中饑鳴如雷,胃里火燒火燎。兜里僅剩三十七塊五毛。身后那棟貼滿“牛皮癬”的破舊筒子樓,他那間小屋的窗戶黑洞洞的,像一只冷漠的眼睛。王嬸叉著腰杵在單元門口,門神般冷冷盯著他,直到確認他滾遠了,才啐了一口,扭著肥碩的腰肢回去,“砰”地摔上單元鐵門。
世界之大,竟無他林默立錐之地。一股比寒風更刺骨的絕望再次攫住了他,幾乎將他凍僵在原地。
“叮!”
就在他餓得眼前發花,麻木地盯著街邊蒼蠅館子飄出的廉價食物香氣時,那個冰冷熟悉的機械音,毫無預兆地再次于腦中響起。
日常任務發布:清潔單元樓道入口垃圾堆。時限:1小時。
任務獎勵:清潔術(入門級)。積分:+1。
任務失敗懲罰:體質臨時削弱20%,持續24小時。
垃圾堆?清潔術?
林默的目光下意識飄回剛被驅離的那個單元門旁。那座散發著地獄氣息的垃圾山依舊巍然聳立。腐爛的菜葉、蛆蟲蠕動的飯盒、霉變的破棉絮……在昏沉暮色中蒸騰著令人窒息的混合惡臭,幾只肥碩的蒼蠅仍在盤旋起舞。
一股強烈的荒誕感直沖天靈蓋。他剛被房東當垃圾掃出來,這破系統竟讓他去清理另一堆真正的垃圾?還給個聽起來毫無戰斗力的“清潔術”?廢物利用嗎這是?!
憤怒與不甘如野草瘋長。他真想對著這該死的系統、對著這操蛋的世界咆哮:憑什么?!
可腹中的劇痛再次襲來,冷酷地提醒著他現實的殘酷。三十七塊五,連碗素面都撐不到明天。體質再削弱20%?以他現在這副德行,再削怕真要凍餓橫尸街頭了。
去他媽的!林默狠狠啐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破罐破摔的戾氣。垃圾就垃圾!老子現在連垃圾都不如!清就清!
他拖著沉重的蛇皮袋,腳步踉蹌地走回那堆臭氣熏天的垃圾山旁。強忍著翻江倒海的惡心,屏住呼吸,彎下腰,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抓住一包滴淌餿水的黑色垃圾袋,奮力向外拖拽。
“嘩啦!”袋子破裂,穢物傾瀉而出,濺了他一褲腿污穢。
“操!”林默低吼一聲,胃里翻騰。他咬緊牙關,不管不顧,像個麻木的機器,繼續徒手清理那些惡臭污穢。腐爛的觸感、刺鼻的氣味、黏膩的汁液沾滿雙手……每一秒都是煎熬。汗水混雜著污漬,順著他新生卻略顯蒼白的額頭滑落。
不知機械地重復了多久,當他終于把最后一袋沉重的垃圾拖到巷口指定堆放點,扶著膝蓋大口喘息時,那冰冷的提示音準時響起:
日常任務:清潔單元樓道入口垃圾堆(完成)。
獎勵發放:清潔術(入門級)已掌握。積分+1(當前積分:1)。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信息流瞬間涌入腦海。幾個簡單的手勢,幾句拗口卻仿佛烙印在骨子里的音節,還有一股奇異的、清涼如薄荷的氣息在丹田處微微一旋,悄然蟄伏。
這就……會了?清潔術?
林默茫然地抬起自己臟污不堪、沾滿各種穢物的雙手。看著上面干涸發黑的污漬、餿水留下的油光,甚至還有幾點可疑的霉斑,一股強烈的沖動涌上心頭——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他幾乎是本能地,按照腦中浮現的軌跡,有些笨拙地掐了個不太標準的手訣。意念集中于污穢的雙手,嘴唇無聲開合,默念那段生澀的音節。
“凈!”
丹田那股微涼的清流倏然涌動!沿著一條陌生的細小經絡涌至指尖。林默只覺指尖微微一麻,似有極弱的電流竄過。
下一秒,奇跡發生了。
手上那些頑固的污漬——干硬的黑泥、油膩的餿水痕,連指甲縫里的黑垢——都像烈日下的薄雪,肉眼可見地飛速消融、褪去!短短兩三秒,他攤開的雙手,竟變得光潔如新!皮膚細膩白皙,連點死皮都找不到,宛如剛做過頂級護理!
林默徹底呆住,難以置信地翻看自己這雙煥然一新的手。剛才那污穢不堪的景象還歷歷在目!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混著狂喜猛地沖上頭頂,讓他餓得發暈的腦袋嗡嗡作響。
有用!這鬼系統給的東西真有用!不是幻覺!
他的目光猛地轉向自己那身同樣慘不忍睹的舊T恤和牛仔褲。褲腿上還濺滿了剛才拖垃圾留下的惡臭污點。
再來!
這次熟練了些。手訣掐得更快,意念也更集中。
“凈!”
微不可查的清流拂過全身衣物。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持著最強效的清潔劑和熨斗在工作。衣物上所有污漬瞬間消失無蹤。原本發黃、領口松垮變形的舊T恤,呈現出一種柔和、近乎嶄新的米白色,布料變得挺括。那條洗得發白、膝蓋快磨破的牛仔褲,也恢復了靛藍本色,褲縫筆直如新!
一股極淡雅、若有若無的清新氣息,取代了先前的惡臭,縈繞在他周身。
林默低頭看著干凈整潔得不可思議的衣褲,又摸了摸光滑的臉頰,感受著體內那股雖微弱卻真實存在的熱流,一股久違的、名為“希望”的暖意,終于艱難地穿透了絕望的堅冰,在他死寂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顆微小的石子。
也許……也許這系統,真是他絕境中的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一陣低沉的發動機轟鳴和刺耳的剎車聲在巷口響起。一輛沾滿泥灰、車斗堆滿廢舊紙板和塑料瓶的小三輪貨運摩托停在了垃圾堆放點旁。
車上跳下來一個穿著臟污藍布工裝、戴著破舊勞保手套的中年男人。他皮膚黝黑粗糙,滿面風霜,是附近收廢品的張老三。
張老三也看到了煥然一新的林默,愣了一下,似乎覺得這年輕人干凈得與臟亂的城中村格格不入。他沒多想,麻利地開始分揀垃圾堆里可回收的硬紙板、塑料瓶扔進車斗。
林默的目光下意識跟著張老三的動作。當張老三彎腰去拖一捆被油污浸透的硬紙板時,紙板下面,一個被丟棄的、臟得辨不出原色的舊電腦機箱露了出來。機箱側板扭曲變形,覆滿灰塵污垢。
就在張老三準備把它當廢鐵扔進車斗時,林默鬼使神差地開口了:“張…張叔,等等!”
張老三疑惑地停手,看向他:“咋了,小林?有事?”他對這個沉默寡言、總一臉倒霉相的年輕人有點印象。
林默的心臟驟然狂跳起來!就在張老三拖動紙板、機箱完全暴露的瞬間,他腦中那個冰冷的系統面板,竟自動跳出,一行清晰的綠色小字懸浮在機箱圖像旁:
檢測到微量稀有金屬:銦(In)。純度:≈92%。重量:≈3.7克。價值評估:高。
銦?啥玩意兒?林默毫無概念。但“稀有金屬”和“價值評估:高”這幾個字,如同燒紅的烙鐵,灼燙了他的眼睛。
“那…那個破機箱,”林默強作鎮定,指了指那銹跡斑斑的鐵疙瘩,“張叔,能…能賣給我嗎?”
“啥?”張老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瞪大眼睛指著那堆散發鐵銹味的破爛,“你要這玩意兒?白送都沒人要!里面板子早燒糊了,就一鐵殼子,拆了賣廢鐵也就值塊兒八毛。”
“我…就想要這個殼子…有點用。”林默努力擠出個笑容,手已下意識伸進褲兜,捏住了里面那幾張皺巴巴的零錢。他全部的家當,三十七塊五毛。
張老三狐疑地上下打量他幾眼,看他穿得干凈,不像腦子有病的,雖然莫名其妙,還是揮揮手:“得,你非要要,給五塊錢拿走!省得我費勁砸了。”
五塊!林默心頭一松,趕緊掏出那張卷了邊的五元紙幣遞過去,生怕他反悔。
張老三接過錢,隨手揣進油膩工裝口袋,嘟囔了句“怪人”,便不再理會,埋頭繼續分揀。
林默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抓住那個冰冷沉重的破機箱。入手冰涼,邊緣有些割手,沾滿灰塵油污。他強忍著激動,拖著它和蛇皮袋,快步走到旁邊一個僻靜的角落。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掐動手訣,集中意念,對著臟污的機箱默念:“凈!”
微弱的清流拂過。機箱表面厚厚的灰塵油膩瞬間消失無蹤,露出底下銀灰色的金屬原色,雖然依舊布滿劃痕銹跡,但至少能看清模樣了。
林默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蹲下身,仔細檢查這個被系統標了價的破鐵殼。側板變形嚴重,卡扣也斷了。他用手掰了幾下,紋絲不動。目光掃過墻角半塊磚頭,他不再猶豫,抄起磚頭,對著機箱側板連接處狠狠砸下去!
“哐!哐!”
金屬扭曲斷裂的刺耳聲響在寂靜角落回蕩。終于,“咔嚓”一聲,變形的側板被他暴力撬開。
一股陳年電子元件燒焦的淡淡糊味混著灰塵味撲面而來。機箱內部一片狼藉,主板焦黑扭曲,電源線亂纏,散熱風扇積滿厚灰。
林默的視線急切地掃過內部每個角落。在哪?系統說的銦在哪?
他的目光猛地釘在靠近機箱前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固定著一個小小的、火柴盒大小的長方形金屬屏蔽罩,顏色暗沉。屏蔽罩的一個焊腳因剛才的暴力變形而松脫,翹起個小角。
就是它!
林默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進去,捏住那個翹起的小角,用力一掰!
“嗤啦——”
整個小小的金屬屏蔽罩被他硬生生撕扯下來。入手微沉,帶著金屬特有的涼意。
他翻過來一看,屏蔽罩的內側,靠近原本焊點脫落的位置,赫然粘附著一層薄薄的、泛著奇異銀灰色光澤的金屬鍍層!這層膜薄得可憐,邊緣極不規則,有些地方因暴力撕扯微微卷曲剝落,露出底下黃銅色的基材。在鍍層最厚、保存相對完好的小塊區域,幾顆比芝麻粒還小、閃爍著同樣銀灰光澤的金屬顆粒,正微微凸起附著在上面。
檢測到目標:銦(In)。純度:≈92%。重量:≈3.7克。系統提示再次浮現。
林默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去刮蹭那些細小的金屬顆粒和剝落的鍍層碎片。它們異常柔軟,指甲劃過就留下凹痕,散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他一點點收集著,最終在掌心聚攏了一小撮,最大的也就針尖大小,混著些更細碎的粉末和小片。
這就是值錢的“稀有金屬”?林默看著掌心這一小撮灰撲撲、毫不起眼的金屬屑,心里七上八下。這點玩意兒,能值幾個錢?夠吃頓飯嗎?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的干凈紙片,把這撮寶貝“灰燼”仔細包好,鄭重地放進舊錢包的夾層里。冰冷的金屬觸感透過薄紙傳來,成了此刻他唯一的指望。
天色完全暗沉下來。城中村雜亂的樓宇亮起昏黃燈火,巷子里彌漫著各種廉價飯菜的混合氣味。林默拖著疲憊饑餓的身軀,漫無目的地走著。今晚住哪?吃什么?這包“銦”怎么換成錢?一個個現實問題沉甸甸壓下。
他下意識朝記憶中附近唯一一家兼營回收貴金屬的小首飾店走去。那店門臉破舊,玻璃柜里常年擺著些黯淡無光的金戒指銀鐲子,老板是個精瘦老頭,眼神總帶著審視。
就在他轉過一個堆滿雜物的巷角時,前方昏暗路燈下,三個吊兒郎當的身影擋住了去路。他們穿著廉價緊身T恤和破洞牛仔褲,頭發染得花里胡哨,叼著煙,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著突然出現的林默,以及他手里的蛇皮袋和腋下夾著的破機箱。
領頭的黃毛,脖子上掛著根粗劣的銀色鏈子,隨著他嚼口香糖的動作一晃一晃。他歪著頭,嗤笑:“喲,哥們兒,收獲不小啊?撿破爛撿到寶了?借哥幾個瞧瞧?”
另一個瘦高個也陰陽怪氣:“就是,見者有份嘛!這機箱看著挺沉,賣廢鐵也能換包煙錢不是?”他往前逼近一步,帶著股劣質煙草和汗臭的混合氣味。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后退半步,攥緊了破機箱邊緣,指節發白。他認出這幾個是這片有名的混混,平時都繞著走。
“沒…沒什么值錢的,就…就是個破殼子。”林默努力讓聲音鎮定,但微微的顫抖還是泄露了怯意。他側身想從旁邊擠過去。
“破殼子?”黃毛眼尖,掃過林默異常干凈整潔的衣褲和他那張蒼白卻毫無污垢的臉,又落在他緊緊護著的蛇皮袋上,嘴角勾起壞笑,“撿到好東西了吧?洗這么干凈?哥幾個最近手頭緊,借點花花?”
他一邊說,一邊伸手,又快又刁鉆地直抓向林默緊緊夾在腋下的舊錢包!
林默腦子“嗡”的一聲,血液瞬間沖上頭頂!那錢包里,有他僅剩的三十多塊錢,更重要的是,那張包著他全部希望——那點叫“銦”的稀有金屬的紙包!
“滾開!”一股強烈的屈辱感和保護的本能瞬間壓倒了恐懼,林默幾乎是吼出來的,身體猛地向旁邊一閃!
黃毛抓了個空,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媽的!給臉不要臉!”他惱羞成怒,罵了一句,抬腳就狠狠踹向林默的小腹!
另外兩個混混也獰笑著圍攏上來,堵死了退路。昏暗燈光下,林默甚至看到瘦高個混混敞開的衣領里,掛著條用某種慘白色骨頭打磨成的、造型怪異的吊墜,在陰影里一晃而過,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邪氣。
冰冷的恐懼瞬間攥緊心臟,但比恐懼更強烈的,是那點剛燃起、絕不容許踐踏的希望之火!他死死攥著那個破舊電腦機箱,指關節捏得發白,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汗水浸透后背,黏膩地貼在新生敏感的皮膚上,帶來一陣令人戰栗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