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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歸家

三個月的時間悄然流逝。

在城北的官道上,兩個形態猥瑣的漢子,正鬼鬼祟祟地遠遠尾隨著一伙行人。瘦小的漢子邊走邊壓低聲音與同伴議論著:“瞧見沒,那姓石的終于出城了,你說他這趟是要去哪兒啊?”

矮胖的漢子皺了皺眉,回應道:“城北這邊咱們也不熟悉,先悄悄跟著看看情況再說吧。”

而在這伙行人之中,正有石磊、云苓和小山三人。石磊在這小半年里,得益于張厚樸的精心調理,身體恢復得相當不錯。早在半個月前,他的外傷和內傷就已經完全痊愈,比預期的恢復時間快了大半,連張厚樸都對此驚嘆不已,連連稱贊石少俠體質過人。然而,這其中的奧秘還要歸功于石磊日復一日堅持練習的八段錦。憑借著前世的基礎,再加上這個異世界獨特的高武環境,八段錦的練習效果較之前提升了數倍,身體的恢復速度也因此快了一倍不止,連帶著整個人都感覺輕快了許多。

與此同時,石磊在練習八段錦的過程中,配合獨特的呼吸法門,竟然意外地修煉出了這個世界的內力,也算是正式踏入了內家武者的門檻。再結合原身以前的修煉功法和豐富的戰斗經驗,如今的石磊在武學修為上已經跨越了初階,成功晉級到四品境界,在這山林縣一帶也算得上是小高手了。

兩個時辰后,石磊一行人離開了官道,轉向西行。再走一個時辰,就能抵達石家村了。

在岔道口,那胖瘦兩個猥瑣漢子停下了腳步,藏身在一棵大樹后。

“這個方向應該是大石鄉吧?”瘦小漢子指著鄉道方向,低聲說道。

矮胖漢子也半仰著頭,順著方向望去,點頭附和:“沒錯,正是大石鄉的方向。只是這小道上人跡罕至,我們這么明目張膽地跟上去,未免也太顯眼了。”

“那咱們就再拉開點距離,只要能確定他們的落腳點就行。”瘦小漢子提議道。

“嗯,那就等他們再走遠一些我們再跟上去。”矮胖漢子應道。

而石磊這邊,其實在官道上時就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只是官道上行人眾多,不便確認。如今已轉入鄉間小道,他剛剛回頭瞥了一眼,發現岔道口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朝他這邊張望,隨后又遠遠地尾隨在后,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在跟蹤他們了。

“只是這兩個人跟蹤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還不得而知。”石磊心中暗自思忖:“難道是劫道的?畢竟我身上還帶著一大筆銀錢。但看他們的樣子又不太像。”

“我在山林縣好歹也算有點名氣,難道短短半年就被大家遺忘了嗎?”石磊心中疑惑不已:“前兩天去茶館聽說書,還聽到有關于我在云龍山拳打四面、腳踢八方的英雄故事的。”

“既然不是劫道的,那他們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難道是仇家?”石磊繼續思索:“自從我回到山林縣養病以來,并未招惹過什么人,唯一的仇家就是那伙山匪了。看來是他們派來的同伙來尋仇了。之前我一直在縣城里,他們找不到機會下手,今天我剛一出城就被跟上了。這伙山匪還真是盯得夠緊的,這梁子結得有點大啊。”

“不過現在對方只是暗中盯梢,估計是想找到我的落腳點后,再召集大隊人馬前來圍攻。”石磊心中有了計較:“絕不能讓他們把禍水引到村子里去,必須將隱患消滅在村外。”

打定主意后,石磊開始留意四周的地形。拐過一個彎道后,前方不遠處路邊有一片小樹林,石磊帶著小山和云苓迅速躲了進去,準備埋伏。

那胖瘦二人組遠遠地尾隨在后,見石磊三人拐過彎道后消失不見,也不敢貿然上前,而是小心翼翼地沿著山道內側慢慢摸進。待他們轉過彎道,卻依然不見三人蹤影,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山風輕輕吹拂。

遠處道邊的小樹林里,剛剛還有幾只山雀驚飛而出,二人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小聲嘀咕了幾句,提到石磊一人就能殺翻山寨里好幾個兄弟,還重傷了二當家的事跡,脖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又輕聲商議了幾句,決定慢慢退回彎道后面藏起來,只時不時探出頭來悄悄觀察,準備再等等看。

半個時辰后,石磊見后方再無動靜,便讓小山和云苓繼續躲好,自己則悄悄上山,準備繞回彎道那邊查看情況。剛摸到彎道邊,就見一個腦袋伸得老長,正往彎道另一邊張望。

石磊沒有驚動對方,但大白天對面又有兩個人,不太好接近。他扭頭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兩塊石頭,暗運內力,嗖嗖兩聲向兩人甩去。瘦子正伸著頭觀察,只聽嗖嗖聲響,背部便是一陣劇痛,頓時撲倒在地。胖子聽到聲音回頭,只來得及扭了下身子,肩頭便是一陣劇痛,也應聲倒地。

石磊見狀,身形一躍,空中刀光一閃,落地時刀已架在了胖子的脖子上,隨后一腳踢翻想要起身的瘦子,踩在他的胸口,瘦子頓時動彈不得。

制服二人后,石磊高聲喊來小山和云苓,將胖瘦二人捆了個結結實實,自然少不了一番審問。二人倒也識趣,問什么說什么,不敢有絲毫隱瞞。

石磊仔細問完后,確認了二人的來意,果然與自己之前的猜測一致——山匪前來復仇,山寨里還有大當家和三十幾號兄弟。他也不再多言,找來一根樹干,插進兩人反綁著的手臂之間,捆好后,趕著兩人向石家村走去。

石磊沒有殺這兩人,他心中還有一些計劃,之后或許還能用到他們。

石家村并不算大,人口也相對稀少,位于大石山下的這片平坦地帶分布著幾十個院落,居住著石家七房數百口人。石家最初遷至這山林縣大石山腳下的始祖名為石岳,他育有七個兒子和兩個女兒。這七個兒子各自繁衍,形成了如今的七房,而石磊的爺爺正是家中的長子,傳至石磊這一代已是第三代。

在石家村,石磊的家中,石磊在與父母及弟弟妹妹見面之后,全家人圍坐在一起,閑聊了一會兒家常。隨后,石磊感到有必要與家族中的長輩商討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便吩咐弟弟石振去請二爺爺過來一趟。石振領命后,立刻動身出門去請二爺爺。

然而,石振剛走出家門不久,便又急匆匆地折返回來。原來,他在路上恰巧遇到了二爺爺、大伯、三叔和四叔他們一行人,正朝著石磊家的方向走來。石振心中一喜,趕緊引領著大家進了家門。

石磊熱情地迎大家進門,一番客套寒暄之后,大家圍坐在一起,聊了些村里的瑣事。待氣氛漸漸融洽,石磊覺得時機已到,便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切入正題。他把自己退役后回鄉的情況,揀選了其中最為重要的部分,向在座的長輩們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石磊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向幾位長輩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雖然目前面臨的麻煩已經暫時得到了處理,但我們不能掉以輕心,誰也無法保證那些山匪會不會再次找上門來,尋到我們村子里來滋事。畢竟,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我自然會一力承擔。我打算在村里住上一段時間,親自應對可能出現的危機。不過,我在縣城里已經有了自己的安頓之處,并且計劃在縣里開設一家武館,以此營生。因此,我日后會經常待在縣里,回村的時間自然就會少一些。當然,關于山匪的問題,我會盡快報到縣衙,請求縣衙派出官兵前來剿匪。但話說回來,如今這世道土匪橫行,即便剿滅了眼前這伙山匪,難保不會有其他山匪接踵而至。有些土匪專門在道路上打劫,而有些則更加猖獗,直接劫掠村莊和寨子。”

說到這里,石磊端起桌上的碗,喝了口水,稍作停頓,然后繼續說道:“因此,我深思熟慮之后,覺得有必要在村里組織一支護村隊。這樣,一旦遇到緊急情況,我們也能有所應對,爭取到寶貴的時間去報官求援。而在平時,護村隊的成員們也可以進山打獵,這樣一來,不僅能增加村里的肉食供應,還能鍛煉大家的實戰能力。我在軍隊中服役了整整十年,多少也學到了一些本事,這些本事我愿意傳授給村里的年輕人和小輩們。今天把大家請來,就是想麻煩二爺爺和各位長輩商議一下這件事,看看大家的意見如何。一旦有了結果,還請及時告知我。”

聽完石磊的陳述,在座的長輩們紛紛點頭,表示理解和支持。大家又就此事議論了一會兒,提出了各自的意見和建議。最后,二爺爺幾人起身告辭,表示會將此事帶回家族中進一步商議,并盡快給石磊一個明確的答復。

第二天一早,石磊正在院中教家里人練習八段錦,弟弟石振和妹妹石芯學得最快,動作已經有模有樣了,父親母親學得慢一些,但大致的招式已經記得,只是還不夠熟練。

此時,院外有人喊話,原來是二爺爺家的孫子石峰,和石磊同輩排行老七。石振去開了院門,迎了石峰進來。石峰一路小跑而來,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接過石芯遞過來的水瓢,咕咕咕灌下去后才說道:“三伯好!”又轉向石磊道:“大磊哥?我爺說你改名叫石磊了,我這么叫你可以嗎?”

“可以這么喊,沒問題的。”

“大磊哥,我爺讓我喊三伯和你去一趟祠堂,說護村隊的事有結果了。”

“好,我們現在就去。”石磊交代小山和云苓繼續教家人練習八段錦,之后和石峰一同出門。

“大磊哥,剛剛振哥他們練的是什么?怎么怪怪的?”

“那是八段錦,強身健體的。”石磊一邊和石峰說著話,一邊往祠堂而去。

石磊把這八段錦教給身邊人和村里人,是經過慎重思索的。這道家古法八段錦,分為三個層次,現在教出去的只是第一個層次,僅有動作招式。石磊讓小山和云苓試驗過了,只練習動作招式,會有微弱的氣感,練完之后感覺渾身輕松。

石磊自己練習的是第二個層次,配合呼吸法,練完之后能產生內力,每次練習之后感覺神完氣足。但是練習第三個層次,加入導引術之后,怎么也練不下去,強行練習還搞得心煩氣躁,嚇得石磊以為自己走火入魔,趕緊停下,等待以后慢慢摸索導引術。

前世練的時候加入導引術沒什么問題,但估計和沒有練出內力有關,可能和世界的環境也有關,現在先慢慢配合呼吸練習,增強內力,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不一會兒,兩人到了祠堂,村里的長輩大部分都已經到了,幾人坐定,等了一會兒,人全部到齊后,二爺爺開口說道:“大磊昨天提議村子里組織護村隊,他來教護村的本事,我們幾個老家伙昨晚已經商量了,認為這是好事,要支持,現在將各家主事的都喊來,是要再聽聽你們的意見,最后再議議,如果沒問題了,我們就全力支持,大家都說一下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和建議,雖然意見各異,但總體上都是傾向于支持組建護村隊的這一舉措。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事情終于塵埃落定。二爺爺作為村里的長輩和決策者,果斷地將后續護村隊的組織工作交給了石磊來全權安排,并叮囑各家要積極配合。

石磊見事情已定,便站起身來,也沒有多余的客套話,直接將自己早已深思熟慮的計劃詳細地闡述出來:“首先,我要感謝二爺爺、五爺爺、六爺爺、七爺爺以及各位叔伯兄弟對我的信任和支持,承蒙大家看得起我石磊,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自己所學的本領傳授給大家。既然護村隊的主要職責是保護我們村莊的安全,那么我希望各家至少能派出一名成員加入護村隊。我們石家村目前共有41戶人家,因此護村隊的規模就定為41人。請大家回去后與家人商量好,確定好參加護村隊的人選,并于未時準時到村頭的曬谷場集合,具體的訓練和安排屆時我會再詳細說明。”

石磊的話音剛落,眾人便紛紛點頭表示贊同,隨后便陸續散去,各自回家準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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