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明，金烏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都收拾好了嗎？我們準備出發了”

“早都收拾完啦！”老周從便利店跑出來，手里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江懷枝在背包里動了動耳朵。她早就醒了，正趴在絨墊上看日出，金烏把云層染成橘紅色，光線穿過加油站的頂棚，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背包突然被輕輕提起，鄔寒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醒了？”他拉開拉鏈，指尖在她耳朵上輕輕蹭了蹭，“早上有點涼，等會兒給你溫袋牛奶。”

江懷枝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指尖，算是回應。

“隊長，車檢查好了！”小林拍了拍引擎蓋，“油夠到基地，輪胎也沒問題。”

“那就走。”鄔寒星把背包放進副駕，特意墊了件厚外套當靠墊，“老周坐副駕后面，小林開車，我守后窗。”

越野車緩緩駛離加油站，江懷枝回頭望去——昨晚守夜的紙箱還在便利店角落，只有他們留下的腳印，很快會被晨風吹來的塵土蓋住。

“看什么呢？”鄔寒星遞過來一小碟溫好的牛奶，“快喝，等會兒涼了。”

江懷枝低下頭，鼻尖碰到溫熱的奶液。晨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連帶著牛奶都甜絲絲的。

————

“隊長，前面那個商場里面好像有人。”

小林踩下剎車，越野車在路邊停下時，輪胎碾過碎石發出輕響。

鄔寒星舉起望遠鏡，鏡片后的目光掠過商場緊閉的玻璃門，至少有二十只喪尸圍在門口，有的趴在玻璃上抓撓，有的在臺階下漫無目的地游蕩。

“三樓靠窗的位置，有反光。”他放下望遠鏡，指尖在膝蓋上輕輕敲了敲，“應該是有人用鏡子求救。”

小林立刻摸出腰間的槍：“隊長，要救嗎？”

鄔寒星沒立刻回答，目光重新落回商場門口，喪尸們還在玻璃門前扎堆，有幾只已經把指甲摳進了玻璃縫隙，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他指尖的敲擊聲頓了頓，突然伸手拉開了車門：“老周，把車頂的備用油桶卸下來。”

“哎！”老周扛起鋼管就往后備箱走，“是要用火攻？”

“先試試引開。”鄔寒星從背包側袋摸出個哨子，塞進老周手里，“你繞到商場西側，吹三聲長哨，把喪尸往那邊引。小林，你守著車。”

他頓了頓，彎腰看向身旁的背包——江懷枝正扒著拉鏈縫往外看，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映著喪尸的影子，尾巴尖卻沒抖，反而繃得筆直。

“待在車里，別出來。”他指尖在她耳朵上輕輕按了按，像在給她按滅不安分的火苗，“我很快回來。”

江懷枝用鼻尖蹭了蹭他的指尖。

“嘀——嘀——嘀——”老周的哨聲從西側巷口傳來，又長又響，像根無形的線，瞬間牽走了大部分喪尸的注意力。它們爭先恐后地擠向巷口，玻璃門前的扎堆的喪尸群立刻空出個缺口。

鄔寒星的身影猛地竄出去，他身手敏捷，像只蓄勢已久的獵豹。軍綠色外套在晨光里劃出殘影，腳尖點過臺階邊緣時，甚至沒發出半分聲響。剩下的幾只喪尸還在對著玻璃門抓撓，完全沒察覺到危險已至。

他攥著匕首的手穩如磐石，第一個撲向離缺口最近的喪尸，那家伙的脖頸腐爛得只剩層薄皮，鄔寒星手腕翻轉，匕首精準地從頸椎縫隙刺進去，動作快得只留下道寒光。喪尸連嘶吼都沒發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另一只喪尸聞聲轉頭，青灰色的手掌已經朝他抓來。鄔寒星側身避開，同時抬腳踹在它的膝蓋后彎——喪尸“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順勢踩住對方的后背，匕首從后腦刺入，干脆利落。

江懷枝扒著背包拉鏈縫，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看到有只喪尸從側面撲來，鄔寒星卻像背后長了眼睛，猛地矮身避開，同時反手將匕首擲出去——匕首“噗”地扎進喪尸的眼眶，整只喪尸晃了晃，重重砸在玻璃門上。

隨著最后一只喪尸倒下，老周也跑回來了。

“老大，那邊的喪尸都被我解決了，我們要不要把商場的物資也清一下。”

鄔寒星皺了皺眉，說道“先把里面的人帶出來，至于這些資源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車上也沒有多余的空間了。”

江懷枝著急的從背包里竄了出來，圍著鄔寒星轉圈。

“嗯？怎么了？你想進去是嗎?”鄔寒星從地上把小狐貍抱進懷里“地上臟”

江懷枝點了點小腦袋。

她要去找一套衣服變回來，而且這里資源這么多，正好都把這些東西收到空間里。

“進去可以，但不能亂跑。”他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里面說不定還有漏網的喪尸，跟著我。”

商場一樓的貨架倒了大半，罐頭和餅干撒了一地。老周正準備和小林上三樓去找一找，看到鄔寒星抱著小狐貍進來，打趣道：“老大你這是帶寵物視察工作？”

“她想進來看看。”鄔寒星避開地上的碎玻璃，“你們先上去搜一搜，有危險的話叫我”

江懷枝在鄔寒星懷里不安分地動了動。

【枝枝，二樓東側有女裝區！】團子突然提示。

她立刻用爪子拍了拍鄔寒星的手臂，又對著二樓樓梯口的方向輕“吱”了一聲。

“想去二樓？”鄔寒星低頭看她，指尖在她毛茸茸的頭頂輕輕按了按，“行，但得跟緊我，不許自己躥進貨架后面。”

他抱著江懷枝往二樓走時，能感覺到懷里的小身子明顯放松了，尾巴尖甚至輕輕掃了掃他的手腕，像在撒嬌。一樓老周和小林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三樓樓梯口，偶爾傳來他們翻動貨架的“嘩啦”聲，襯得二樓格外安靜。

二樓女裝區果然沒讓人失望。雖然大半貨架都倒了，但靠窗的衣架上還掛著幾件裙子，其中一件米白色的棉布裙尤其干凈，領口繡著細碎的雛菊，料子摸著軟乎乎的——江懷枝一眼就看中了。

她從鄔寒星懷里跳下來，跑到衣架旁用爪子勾住棉布裙的下擺，回頭望了他一眼，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亮閃閃的。

“喜歡這個？”鄔寒星把裙子從衣架上拿下來，裝到包裝袋里，“確實好看，要是有人能穿上就好了。”

突然小狐貍叼著包裝袋就跑了出去。

“哎？”鄔寒星愣了一下，看著小狐貍叼著包裝袋往樓梯口的隔間跑，尾巴尖翹得高高的，像拖著團雪白的云。他趕緊跟上去，這小狐貍平時看著乖巧，發起瘋來倒挺靈活。

江懷枝其實是急著找個更衣室變回來。

她跑到二樓樓梯轉角的雜物間里面，直接變了回來，然后用手快速的把門鎖上。

布料摩擦的輕響在安靜的雜物間里格外清晰。江懷枝扶著墻壁站穩時，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狐貍形態下絨毛的觸感。

“終于……變回來了。”她對著空氣輕聲說，聲音帶著點剛恢復的沙啞，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