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可觀看?！?

秦稚川并不怕山岳精靈能學走他的神通。

因為神通的基礎就是【山澤境主之權柄】！

必須先掌握兩個權柄！

單一的山岳境主和單一的水澤境主都別想學會神通。

沒有權柄硬學，即便能復刻秦稚川鑿的線路，鑿的大小，鑿的方位……

可沒有山澤境主之權柄的加持，也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甚至百弊而無一利，純純是在破壞山體、崩壞山岳的靈韻……

最終必然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創傷！

當然了。

山岳境主見多識廣，知道此神通逆仙違神，肯定不會偷學。

因此。

秦稚川昂昂一笑，手指側方：“去那邊，最遠處的一座山?！?

順著秦稚川手指的方向望去，天柱剔起濃眉，顯出濃濃的詫異：“不是給天柱峰開山竅么？怎么跑那么遠？隔了有三十座山了吧？”

秦稚川聲調緩慢，從從容容賣了個關子：“山人自有妙計，你看好了便是?！?

“既如此，盡依賢弟?！?

話音落下，兩朵云氣在腳下生成，架氣乘云的神通，托舉著秦稚川和天柱，一前一后劃過碧藍的天際，投向遠山。

聽著耳膜里的風聲，秦稚川一目不瞬，全神貫注研究著腳下云氣。

‘架氣乘云’這個神通……實在是讓他難以釋懷！

論拉風，論逼格，論意境，法拉利在它面前就是弟弟。

最重要的是，它是完美適配劍修逼格的座騎之一！

若秦稚川能夠‘架氣乘云’，該是何等快慰的一副盛景！！

試想一下：鶴氅兜風袖，道服白羽衣，慶云腳下聚，彩氣身后披，琉璃玉匣劍，跨海斬鯨鯢。

是不是令人歡喜？

是不是令人快慰？

‘可惜可嘆！架氣乘云是山岳境主和水澤境主的天生神通……無法教習！無處可學！’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到替代品？’

雖然從未擁有，可是——秦稚川心里卻有一種‘已經慘痛失去過’的遺憾。

這遺憾一下一下不安地敲打著他的胸肌，讓他心里空空落落，像丟了一座屬于自己的寶山……

好在……云氣忽然墜降到了目的地，將他從痛失寶山的狀態中抽拔出來。

身為一個果斷的人。

他忽然堅決斬斷了腦海中的雜念。

昂昂邁開一步。

拔出佩劍……

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動作，不需要思考，就揮了出來，很快，山腰位置一個洞穴，斜斜插入山體。

往下掏了三十米。

山竅映入眼簾，足足有二十米長，十米高，如四五棟高的樓臺。

仔細審視。

巨大山竅，赫然就是一顆由‘各類石頭、氣脈、礦物’凝聚而成的心臟。

心臟上面嵌滿了各種石脈，好似血管。

只是這些血管，并不負責運輸，而是負責纏繞、吞噬——將山竅纏得無法呼吸，無法調和水火，陰陽，清濁……

身后。

全程圍觀開鑿山竅。

并仰頭看到了石質心臟的天柱長兄，深深吁了一口氣：

“賢弟，你找得好生精準！整個過程，避開了山體內所有的理脈，對山體內的靈韻毫無破壞走到了此處，果真是遭天譴的神通！就算是可看清五臟六腑的秦鏡，都沒你能透視！”

贊嘆中，有種猛烈跳動的、慨嘆般的情緒，正擁塞著天柱的胸膛。

他繼續抒發胸臆：“說實話，賢弟天生了這等神通，沒有法相我能理解，沒有伴生武器我也能理解，天打雷劈也是理所當然！”

聞言。

秦稚川嘴角漾起謙遜卻得意的微笑。

連活了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的山岳境主，都覺得應該天打雷劈，他的【山澤境主】命格，確實欺天誑仙。

“還沒到重頭戲！且看好了?！?

秦稚川揮動長劍，以一種成竹在胸且近乎殘忍的果決，快刀斬亂麻一般刺出劍影。

最后一劍刺出，石的心臟立刻氣化。

忽然！

冰冷的地氣涌出，火熱的山氣下沉，兩方在心竅轟然碰撞！二氣交于一處，忽然氤氤氳氳一陣靈雨淅淅瀝瀝落下。

山澤之氣融合貫通。

不多時，整座山都呈現出一種已然圓滿之感。

這一幕，引得天柱聲音微顫：“賢弟也！短短一盞茶的時間，竟然幫一座山走完了幾萬年都難以走過的路。你還說這不該遭天譴么？！”

嗯？

循著天柱的思路想了想，秦稚川臉上忽然浮現出恍然明悟的神情。

此前，他一心只享受地仙石髓的妙用，沒有耗費精力去思考【開鑿山竅】的逆天之處。

現在想想似乎真的有些不可言狀……？？

事實勝于雄辯……無法解釋……

秦稚川于是便坦然認可了【開鑿山竅】神通——必遭天譴的說法。

轉身。

走向下一座山。

揮劍，開竅，一陣陣靈雨氤氳……

再去下一座山……

大概兩個時辰后，三十座山開鑿完畢。

五座五百米的山岳中間，各圍繞著一座九百米高的山岳，五座九百米的山岳，圈繞著天柱峰。

簡單來說，小五行陣，引動大五行陣，大五行陣和小五行陣，又互相勾連，互相增強，凝聚成超大型五行陣，用極強的氣脈，去沖擊天柱峰。

當三十座山全部開鑿完畢時。

能敏銳察覺到五行之氣，陰陽之氣，清濁之氣，水火二氣，都清晰的注入了天柱峰。

天柱峰的靈韻，肉眼可見攀升！

仿佛山體內的雜質，都被無形之氣、陰陽之氣、清濁二氣、水火二氣蒸發了一部分，化作氣體，飄散在空氣中……

一旁的天柱長兄，驚奇盯望著。

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流遍全身毛細血管，一層一層滋潤著它的心臟，一下一下如怒潮沖擊著它全身的細胞，帶它回味起了一種蒼老的、難以言說的的情緒。

不單單是喜悅，不單單是震驚，而是一種得到了神賜的快慰。

這種感覺，十萬九千年前誕生時有過！

已經闊別十萬年了！

換句話說，它覺得秦稚川的所作所為，仿佛是在代替天爹行使賜福。

它感動地盯望著秦稚川，忽然調門扯高：“這神通真踏馬的該遭天譴?。。。　?

它想不出甜言蜜語、諛詞浮頌來贊美秦稚川，只能粗魯地罵上一句。

然而很多時候，一句罵罵咧咧，比千萬句文縐縐贊美，更讓人認可。

秦稚川微微頷首，嘴角漾起微笑。

同時意識分出一縷，仔細觀摩閃入的腦海的……額外收獲！

事實證明，他的預感沒有錯。

為仙山靈岳開竅，會有額外的收獲！

準確的說，是有金色閃光級別的特殊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