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老百姓,遇到滅門的知縣,要么直接魂歸地獄,要么卷鋪蓋逃跑,流竄到別的地方,絕不敢和縣令抗衡。
就算秦稚川曾經高中進士,可沒有官名在身上,又沒有人脈,僅一身的瘦弱,那必然會被搞得頭痛不已,甚至房屋都能被找個由頭被拆掉。
死肯定不會被直接殺死,但不斷騷擾,讓他失去住房,讓他買不到食物,衣服,物資……讓他一點點窮困潦倒,最后病死,卻非常容易。
這些個紈绔富二代,心腸最是歹毒,也總是把人命當作草芥。
兩年前,曾經有個六品的京城教頭,被一位衙內盯上了美妻,最后也是落得家破人亡!
六品教頭都反抗不得,何況是白身?
當然……
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若是在二十天前,秦稚川會害怕,會焦慮,會擔憂……可如今他內心波瀾不驚,平滑如鏡。
有功夫,無懦夫!靈品劍訣在身上,會懼怕所謂的滅門縣令?
滅門縣令?他有幾個師?
就算賈蟠從京城帶來十幾個死士,也沒什么好害怕的!
我劍也未嘗不利!
秦稚川有預感,他當下要做的就是揮劍十萬次。
十萬次后,賈蟠和他便是仙凡之隔,捏死賈蟠,易如反掌。現在如果去刺殺,可能還會被困殺在縣城。
“我不必莽撞,只拖延時間,揮劍苦修,每過一天,我都強上數分。實力到了,破局如破竹,殺他無后顧之憂!”
秦稚川忽然嗤鼻一笑。
搖了搖頭,便開始瀏覽其它信息。
——龍潭灣最近夜里總有怪叫傳出,像擊鼓一樣,一群人跑過去看,又沒有了聲響。
——臥馬村,夜里有毒物蜇人,五天之內,村子里已經死了八個人了,死者全都尸體紫黑,焚燒后骨頭也酥軟發黑。
——千松村老太太變成貓臉怪物,千松村三具干尸,或許是貓臉怪物所為……
放在以前,秦稚川會堅定的認為,這些都是人在作妖弄鬼。
可現在他明白了,那些恐怕真是妖怪,不是瞎編亂造!
“但跟我關系不大,我還是繼續修煉。等揮劍十萬次后,再考慮踏進修仙圈。”
在對修仙圈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苦練出最大的底牌,是最優選擇!
于是秦稚川放下報紙,開始了今日苦修。
第九天: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天: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一天: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二天:揮劍兩千七百次……
【進度:揮劍3萬1千六百次(可感應一滴云海甘霖,是否獲得?)】
“獲得。”
毫不猶豫,第三滴云海甘霖,落入了眉心,冰冰涼涼的能量,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蔓延到全身。
經脈之樹,發出歡愉的顫抖。
秦稚川忽然驚詫。
因為他感覺到有一股宛如火焰般滾燙的能量,從心脈出發,奔涌向四肢百骸。
而從四肢百骸的末端,又有一股冰冷如水流的能量,緩緩流向心脈。
兩股能量在經脈中旋轉著對流,如兩龍夭矯,如仙藤攀護,對沖的過程中,便有一滴一滴針尖般細小的金色露珠灑出。
金色露珠光芒璀璨,蘊含著更加澎湃的生命力。
這是炁么?生命的源力,約有一顆鵪鶉蛋大小……
詫異中,秦稚川心念一動。
金色露滴化作無形的能量,從手掌經脈中吐出來,附著在三尺佩劍上,一股極為鋒銳刺眼的刀刃氣息,令秦稚川都忍不住心臟狂跳,沸血奔涌。
走到假山面前,輕輕一劈。
假山頓時分作兩半。
就如熱刀切豬油一般,其鋒利程度,令人心臟驚顫。
“這是修仙了吧?終于踏入了修仙門檻?”
秦稚川吃了一驚。
第三滴云海甘霖,竟帶來如此妖孽的提升?堪稱削鐵如泥!一般的盔甲,絕不能抵擋他的劍刃,更不用說人的皮膚骨頭。
“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無限使用,以我現在的實力,能附魔五次。五次之后,就只能純用靈品劍訣了。但不管怎么說,有了五次殺手锏!”
秦稚川臉上漾出優雅的笑容。
……
第十三天:午時。老管家去縣里采購,帶來了縣城的消息。
“明府,有個新縣令上任了。為了商定事宜,邀請全縣的秀才貢生舉子進士名聲的讀書人,在三天后,去縣衙參與宴會。”
秦稚川眉梢皺攏:“……”這是鴻門宴啊,吃席的過程中找他的麻煩,然后把他抓住,押進大牢,很多紈绔愛用這種手段。
下作卻行之有效。
“有什么好說的,我不會去?”
老管家猶猶豫豫:“明府,你真的不去嗎?”
“不去,閉家就行。”
“諾!”
“嗯……”秦稚川點了點頭,轉入后院。
誰愿意跟個破縣令做無效社交?三天后吃宴席?誰沒吃過魚肉似的?
不去!不去!在家揮劍苦修,提升自己才是王道。
所謂縣令,所謂官場榮身,所謂施展治國才華,都是空轉空勞……
所謂大魏,就該亡國,所謂權貴,都是蠹蟲臭蛆,就該天街踏盡公卿骨!
……
于是……
第十三日: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四日,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五日,揮劍兩千七百次……
第十六日,揮劍兩千七百次……
【進度:揮劍4萬2千四百次(可感應到一滴云海甘霖,是否獲得?)】
“獲得。”
第四滴云海甘霖,融入眉心,就像是加了催化劑,經脈之樹中,水火能量奔涌的速度,肉眼可見翻倍!
而誕生出的金色水滴,混合之前的炁,一共有兩枚鵪鶉蛋大小。
此時此刻。
秦稚川不用仔細去感受,就能察覺到體內中那生機勃勃的經脈之樹,它好像在呼吸,好像在潮起潮落。
他對經脈之樹的掌控,愈加得心應手,只需心念一動,就能把經脈之樹中的生命力全部調動出來,化作玄妙的能量,讓三尺薄劍,削鐵如泥!
“好!可以附魔十次!也就是說多了十次殺手锏!”
秦稚川臉上漾出笑容,心頭無比通暢敞亮。
他越來越自信坦然,無畏無懼,
此種心態,和少年登科截然不同。
少年登科,只是世俗的成功,依舊在依附皇權,依舊在皇帝喉下取氣!
而如今,他依附的是自己的實力,
這等自信,遠非攀附皇權的書生可比。
有句詩說得不錯!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書生永遠成不了事,就是因為他們不掌握武力。筆桿子的力量,怎么可能勝過槍桿子?
“以后,只一心修仙修道修真,一身偉力加于自身!”
……
第十七日。
老管家慌慌張張跑進來:“明府,禍事了!新縣令點名不見你,差人傳令,說你對新縣令大不敬,若再不主動來請罪,等他派人來抓,一定要打你一百棍殺威棒!”
聞言,秦稚川渾然不放在心上:“別管他,閉門不理。”
老管家瑟瑟發抖:“明府,真的連去看都不看一眼嗎?”
“有什么好看的?一個潑皮縣令罷了。我還有正事要做!”
秦稚川嗤鼻,漫不經心擺手,就像在驅趕蒼蠅。
……
“混賬!他能有什么正事做?”
“重病?他管家說他重病?重病就敢不來見我?就算是他病得半死,也要來見我這個一縣父母官。”
賈蟠氣急敗壞,將桌上茶碗全部扔在地上,砸得粉碎。
兩旁的軍士垂首,默默矗立。
只有賈蟠氣得胸膛起伏,這年輕人生得不瘦不胖,嘴眼生得心術不正的模樣,眼神渙散,沒有神采,一看就是個精神不穩,腎氣虧空的主兒。
發脾氣暴怒了一通。
賈蟠坐回圈椅上,氣得咬牙切齒。
“我在京城的時候,他參我一本,害我在族內出了丑,本就爭不過兩個哥哥,現在更爭不過。這都是秦稚川這個狗東西害我,我今成了龍潭縣的父母官,我不折磨死他,我不信賈!”
“派十幾個軍士,去他的宅子上,把他給我抓回縣衙!”
軍士略微躊躇:“少爺,他是及第的進士……”
“進士怎么了?進士在我們世家面前,一文不值!沒看他灰溜溜回老家了?”
賈蟠冷笑。
世家大族能綿延千百年,靠的根本不是進士。
而是另一個秘密,世家秘而不宣,絕不會公開分享的秘密。
“見識淺薄的進士!以為考個科舉就登天了?不學會給我世家當狗,一輩子都是乞丐!”
“再說了,我可是一縣之長,龍潭縣誰不是我的子民?敢不敬父母官!治他一個忤逆王法!不尊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