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兩具枯骨的陰影
- 穿越漢末:我為王莽新政續命
- 史圖釘
- 6152字
- 2025-07-16 19:17:16
(王昱靠在榻上,望著墻角那口箱子,輕聲咳嗽了兩聲)
王昱:“小李子,把那口樟木箱搬過來。”
侍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愣了愣):“公子說的是那口舊箱子?”
王昱(微微點頭,聲音帶著病后的沙啞):“嗯,就是它。”
侍從(有些猶豫):“公子,那箱子放了好些年了,怕是早就落滿了灰。”
王昱:“無妨,搬過來吧,我想看看里面的東西。”
(侍從應了聲,走上前,剛碰到箱子就揚起一陣灰,他趕緊捂住嘴)
侍從:“您瞧,這灰厚的。”
王昱(輕笑一聲,咳嗽了兩下):“放了這么久,哪能不沾灰。”
侍從(搬著箱子往窗邊挪,喘著氣):“這箱子沉得很,里面怕是裝了不少東西。”
王昱:“都是兄長們的舊物,能不沉嗎。”
(箱子放在窗邊,侍從從腰間摸出銅鑰匙,對準鎖孔插進去,使勁一擰)
侍從:“這鎖都銹死了,得用點勁。”
(“咔噠”一聲脆響,鎖芯彈開,帶著鐵銹的碎屑掉在地上)
侍從(拍了拍手上的灰):“公子,開了。”
王昱(目光落在箱蓋上,指尖輕輕敲著榻沿):“上面的灰擦一擦。”
侍從(拿起抹布擦著箱蓋):“公子,這箱子自打大公子、二公子去后,就沒開過了,怕是霉得厲害。”
王昱(指尖劃過箱面的雕花,聲音低了些):“再霉也是兄長們的東西,打開吧。”
侍從(停下手上的動作,有些不解):“公子怎么突然想看這個了?往年提都不愿提。”
王昱(咳了兩聲,掩飾著什么):“病著躺在床上,閑來無事,想他們了。”
侍從(嘆了口氣):“也是,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只是……”
王昱(抬眼看向他):“只是什么?”
侍從(低下頭,小聲說):“只是怕公子看了傷心,勾起舊事,對身子不好。”
王昱(擺了擺手):“無妨,都過去這么久了,我撐得住。”
侍從(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了箱蓋):“那……公子小心些,別沾了灰氣。”
(箱蓋打開的瞬間,一股混合著樟木和霉味的氣息散出來)
侍從(趕緊捂住鼻子):“您看,我說什么來著,這味嗆人得很。”
王昱(微微偏過頭,等氣味散了些才開口):“里面都放了些什么?”
侍從(探頭往里面看了看):“好像是些書卷、衣物之類的,上面還蓋著塊錦緞呢。”
王昱(示意他把錦緞掀開):“拿出來我瞧瞧。”
侍從(剛要動手,又停住了):“公子,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些舊物……”
王昱(打斷他,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打開吧,我心里有數。”
侍從(不敢再勸,伸手掀開了箱底的錦緞):“那您慢些看,我就在門口候著,有事您叫我。”
王昱(目光落在箱內的物品上,輕輕“嗯”了一聲):“去吧。”
(侍從退到門口,回頭看了眼王昱,見他正盯著箱子出神,輕輕帶上了門)
王昱(看著箱內的東西,喃喃自語):“大哥,二哥,我來看看你們了。”
(他伸出手,指尖懸在半空,像是在猶豫要不要觸碰那些塵封的記憶,許久才輕輕落在一卷竹簡上)
[血色卷宗與竹簡]
(箱蓋掀開的瞬間,樟木與霉味混雜的氣息涌出來,王昱下意識偏過頭,咳嗽了兩聲)
王昱(捂著口鼻):這味……真沖。
(他定了定神,目光落在箱底那兩捆物品上,絳色錦緞褪成了土褐色,卻依舊蓋得整齊)
王昱(聲音發沉):先看看左邊這捆。
(他伸出手,指尖剛碰到卷宗封面,就覺出些涼意,像是摸著塊冰)
王昱(喃喃):大司空府封印……是大哥的。
(封面上的朱漆已發黑,“大司空府封印”幾個字卻還能辨認,他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
王昱:打開看看。
(卷宗展開,“沙沙”聲在安靜的屋里格外清晰,第一頁是師丹寫給王宇的信)
王昱(盯著信紙):“符命乃偽,國祚不穩”……大哥果然反對符命。
(他的指尖劃過頁邊,那里有深深的指甲痕,像是寫信人或是讀信人用力掐出來的)
王昱:這得是多激動,才能掐成這樣。
(一頁頁往后翻,字跡越來越潦草,最后一頁突然出現刺眼的朱砂字)
王昱(瞳孔一縮):是父親的筆跡!
(“妖言惑眾,亂我新政,賜鴆酒一杯”,每個字都透著狠勁,墨跡洇透了紙背,在后面那頁留下暗紅色的印,像滴在上面的血)
王昱(喉嚨發緊):就因為這幾句話……就賜死了大哥?
(窗外的雨聲突然大了,“嗒嗒嗒”打在窗紙上,像有人在外面輕輕叩門,和他翻卷的“沙沙”聲纏在一起)
王昱(深吸一口氣):再看看右邊的。
(他放下卷宗,拿起那捆竹簡,入手比卷宗沉些,竹片邊緣有些磨損)
王昱:是二哥的……
(竹簡展開,上面的字跡有些潦草,像是急著寫就的,他一行行看下去)
王昱:“奴誤傷主,按律當笞”……這才對。
(可看著看著,他皺起了眉,那句話被人用墨圈掉了,旁邊改成了“奴笞主,大逆不道”)
王昱(聲音發顫):這……這不是篡改嗎?
(他猛地翻到最后,朱筆寫的“賜自縊”三個字撞進眼里,力透竹背,像是用刀刻上去的)
王昱:就因為一個奴隸……父親竟也下得去手。
(雨點更密了,打在窗紙上“啪啪”響,像是在為這冤屈鳴不平,和他翻動竹簡的聲音混在一起,透著股詭異)
王昱(指尖撫過“賜自縊”三個字):朱筆……和賜死大哥的一樣。
(他把兩捆東西放在一起,看著那幾行朱砂字,只覺得心口發悶)
王昱:符命是父親的逆鱗,誰碰誰死;律法是父親的工具,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瞬間照亮了屋內,卷宗和竹簡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透著血色)
王昱(打了個寒顫):好狠的心。
(他把竹簡卷起來,動作慢得像怕驚擾了什么,“沙沙”聲里,仿佛能聽見二哥臨死前的嘆息)
王昱:大哥、二哥……你們死得真冤。
(雨聲還在繼續,敲打著窗紙,像是在重復著什么,王昱望著那兩捆沾著血色的物品,久久沒動,屋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和窗外的雨聲、翻卷的沙沙聲交織在一起)
王昱(輕聲):這哪是卷宗和竹簡,這是兩條人命啊。
(他抬手抹了把臉,不知何時,眼角已有些濕潤,再看向那些字,只覺得滿眼都是紅,像潑在上面的血)
[斷裂的玉佩與涂改的孝經]
(王昱盯著卷宗,忽然注意到夾層有些鼓起,摸出銀簪挑開)
王昱:“這里面藏著什么?”
(半塊白玉佩從夾層滑出,落在錦緞上發出輕響,他伸手撿起)
王昱:“這是……北斗佩?”
(玉質溫潤,斷裂處還很新,他下意識摸向自己領口,掏出貼身戴著的另一半,兩截嚴絲合縫拼在一起)
王昱(聲音發顫):“是我們兄弟三人的信物……怎么斷了?”
(指腹撫過玉上刻的“斗”字,記憶碎片突然涌來)
王昱(喃喃):“大哥說‘三弟戴斗柄,以后要掌度量衡’……他當時笑得那么開心。”
(玉佩從顫抖的指尖滑落,“叮”地砸在竹簡上,他慌忙撿起,指尖已冰涼)
王昱:“好好的玉佩,怎么就斷了……”
(目光掃到箱角,一本線裝書露出邊角,他伸手抽出來)
王昱:“《孝經》?大哥什么時候藏了這個?”
(書頁泛黃發脆,翻到“父慈子孝”那頁,他猛地頓住)
王昱:“這是……大哥的批注?”
(“父不慈,子何為孝?”幾個字力透紙背,卻被墨塊粗暴涂抹,邊緣還能看見反復涂抹的痕跡)
王昱:“涂這么厚……是怕被人看見嗎?”
(指尖蹭過墨塊,黑色粉末沾在指腹,他突然想起王宇被賜死前,曾托人送給他一塊墨)
王昱:“原來你早就想問這句話了……”
(視線移回王獲的竹簡,邊緣幾處褐色污漬格外扎眼,他湊近聞了聞)
王昱(皺眉):“是血腥味……”
(翻到背面,某片竹簡上有模糊的淚痕,暈開了半個“母”字,像沒寫完的“母親”)
王昱:“二哥是在想娘嗎?”
(他想起記憶里王獲總把母親繡的帕子帶在身上,喉間突然涌上哽咽)
王昱(捂住嘴):“你們當時……該多害怕啊。”
(玉佩又從掌心滑落,這次他沒去撿,只是盯著那半塊玉)
王昱:“大哥留著這批注,二哥帶著淚痕寫供詞……你們心里都怨著,對不對?”
(《孝經》從膝頭滑落,“啪”地砸在地上,翻開的頁面正對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王昱(突然低笑,笑聲里帶著哭腔):“連《孝經》都改了,還有什么是真的?”
(他撿起玉佩,將兩截用力按在一起,斷裂處硌得手心生疼)
王昱:“斷了就是斷了……再拼也回不去了。”
(把玉佩揣回領口,貼著心口,那里正突突直跳)
王昱:“大哥的批注,二哥的淚痕……你們是想告訴我什么?”
(窗外雨聲漸小,屋里只剩他粗重的呼吸,指尖的墨粉混著汗,在衣襟上暈出黑痕)
王昱:“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讓我看清,這宮里最不值錢的,就是親情。”
(他把《孝經》塞回箱角,竹簡攏成一捆,動作慢得像在埋葬什么)
王昱(輕聲):“放心,我不會像你們一樣……”
[權力底線的輪廓]
(王昱將王宇的卷宗和王獲的竹簡并排鋪在案上,指尖在兩卷文書間來回移動)
王昱(盯著“符命”二字):大哥就是因為反對這個,才丟了性命。
(雨珠從窗縫滲進來,剛好打在“符命”上,墨跡暈開,像團化不開的黑)
王昱:這哪是天命?分明是父親奪權的根基。誰動了這個,誰就是他的眼中釘。
(他翻到王獲的竹簡,“重禮義”三個字被朱筆圈過,旁邊卻寫著“賜自縊”)
王昱(冷笑):二哥殺奴,壞了他“重禮義”的人設,也該死。
(風卷著雨絲吹進房,燭火猛地晃了晃,卷宗上的字忽明忽暗)
王昱:說什么國法無情,我看是父親無情!
(他用指尖點著王莽的批復,朱紅色的“賜死”在兩卷文書上像兩個血洞)
王昱:你看這字,多像啊。哪分什么大哥二哥,只要礙了他的事,都是一個下場。
(雨下得更急了,“嘩嘩”聲拍打著窗紙,像是在為死去的人哭)
王昱:符命是他的劍,專砍敢質疑他的人;律法是他的盾,用來擋那些罵他的話。
(他拿起王宇的卷宗,“妖言惑眾”四個字被雨水泡得發脹)
王昱:就因為說符命是假的,就成了妖言?這是什么道理?
(又拿起王獲的竹簡,“奴笞主”三個字被描得特別粗)
王昱:明明是奴誤傷主,非要改成奴笞主,連案情都能改,還有什么是真的?
(燭火“噼啪”爆了個火星,照亮了他眼底的寒意)
王昱:什么國法,什么王法,不過是他手里的工具罷了。
(他把兩卷文書往一起湊了湊,朱筆寫的“賜死”幾乎要疊在一塊)
王昱:親兒子都能這么殺,還有什么事做不出來?
(風帶著雨珠打在他手背上,冰涼刺骨,他卻像沒感覺似的)
王昱:我要是直接說改度量衡,怕是也會落得個“亂新政”的罪名吧。
(他想起青銅木尺上的北斗紋,突然明白過來)
王昱:不能硬碰硬,得繞著走。
(燭火漸漸穩了,卷宗上的字清晰了些,卻更顯得諷刺)
王昱:這所謂的法理,原來就是他說了算。
(他把文書慢慢卷起來,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了什么)
王昱:你們用命換來的教訓,我記住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卻像是小了些,案上暈開的墨跡,像一張張嘲諷的臉)
王昱:符命是劍,律法是盾……那我就既不碰劍,也不砸盾。
(他將卷好的文書放回箱中,指尖還殘留著朱筆的涼意)
王昱:總有辦法,既能改了這規矩,又能保得住命。
(燭火照在他臉上,一半明一半暗,像在掂量他這話里的分量)
[青銅尺下的頓悟]
(王昱將卷宗慢慢塞進樟木箱,指尖剛碰到箱底,袖中突然一輕)
王昱(心頭一跳):什么東西掉了?
(“啪”的一聲,青銅木尺落在卷宗上,不偏不倚壓在“賜鴆酒”三個字上,尺身的北斗紋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剛好對著卷宗上的“符命”二字)
王昱(盯著那奇妙的對照,愣住了):這尺子……
(他撿起木尺,指腹撫過北斗紋,腦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話)
王昱:“以量度成賈而征儥”……是《周禮》里的話!
(他猛地拍了下額頭,咳嗽了兩聲)
王昱:父親最推崇《周禮》,事事都要往上面靠……
(木尺的棱角硌著掌心,像在提醒他什么)
王昱:大哥直接說“符命是假的”,這不是往父親的劍上撞嗎?
(他想起王宇卷宗里那些激烈的言辭,搖了搖頭)
王昱:太剛了,剛易折啊。
(又想起王獲的竹簡,那些被涂改的供詞)
王昱:二哥想隱瞞,以為能蒙混過關,可父親要查,哪有查不到的?這也是硬碰硬,只不過是用軟辦法硬扛。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從云縫里鉆出來,照在木尺上)
王昱(眼睛一亮):我可以換個法子!
(他舉起木尺,對著“符命”二字比劃)
王昱:我可以說,“符命顯示需同度量衡”,順應他的心思,不碰他的劍。
(又翻出箱角的《周禮》,找到“以量度成賈而征儥”那頁)
王昱:再引《周禮》為據,說這是古法,合他的意,不砸他的盾。
(他用木尺量了量卷宗上的“市平”二字,嘴角慢慢勾起冷笑)
王昱:既不碰劍,也不砸盾,就順著他的路子走,一點點把這度量衡給改過來。
(木尺在指尖轉了個圈,北斗紋的光芒仿佛更亮了些)
王昱:大哥,二哥,你們用命換來的教訓,我懂了。
(他把木尺重新揣回袖中,這次貼得緊緊的,像是握住了救命的稻草)
王昱:你們是直著來,我就繞著走。父親不是信符命、崇周禮嗎?那我就用這些當幌子。
(他低頭看著樟木箱,里面的卷宗和竹簡仿佛在看著他)
王昱:市平法是為了均利,可這度量衡都不準,怎么均?我改度量衡,是幫父親完善新政,他沒理由反對。
(指尖在箱蓋上輕輕敲著,節奏越來越明快)
王昱:就這么辦。先用符命引,再用《周禮》證,一步步來,讓他挑不出錯處。
(他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清新的空氣涌進來,吹散了屋里的霉味)
王昱(望著天邊的月亮):這把尺子,跟著我到這里,或許就是為了這個。
(袖中的木尺像是有了溫度,不再冰涼刺骨,他握緊拳頭)
王昱:就用這把尺子,一點點改,改到那些像趙五一樣的百姓,不再受那半寸之苦。
(他回頭看了眼樟木箱,輕聲說)
王昱:等著吧,會好起來的。
(說完,他關上窗,轉身往榻邊走去,腳步比來時穩了許多,袖中的木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晃動,像在應和)
[銅鏡里的誓言]
(侍從將樟木箱重新鎖好,兩人抬著往密室走,箱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王昱(聽著那聲音):像不像……像不像兄長們在哭?
(侍從腳步頓了頓,沒敢接話,低著頭加快了腳步,聲響漸漸遠了)
王昱(轉過身,目光落在墻角的銅鏡上):該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了。
(銅鏡蒙著層薄灰,鏡面模糊,只能映出個大致的人影,像團沒干透的墨跡)
王昱(走過去,抬手用袖子擦向鏡面):蒙這么厚的灰,多久沒人好好看它了。
(灰被擦掉,露出锃亮的銅面,人影漸漸清晰——眉骨、鼻梁,連嘴角的弧度都一點點顯現)
王昱(盯著鏡中的臉,愣住了):這……
(他猛地想起卷宗里王宇的畫像,那份被朱砂批注“妖言惑眾”的卷宗首頁,就印著大哥的容貌)
王昱(指尖輕輕撫過鏡面):七分像……尤其是這蹙眉的樣子。
(鏡中人與記憶里的王宇慢慢重疊,連呼吸的頻率都仿佛同步了)
王昱(指尖點著鏡中自己的額頭,聲音輕得像嘆息):哥,我不會像你們那樣傻。
(他的指腹在鏡面上蹭出細小的劃痕,像在刻下一個無聲的承諾)
王昱:你們硬碰硬,我繞著走;你們撞他的劍,我借他的勢。
(從袖中摸出青銅木尺,尺身還帶著掌心的溫度,他對著鏡面,將木尺重新藏回袖中)
王昱(感覺到尺身的棱角硌著肋骨,微微發疼):這疼……是你們在提醒我代價吧。
(他挺直脊背,鏡中的人影也跟著挺直,眉峰卻依舊蹙著,像在較勁)
王昱:放心,我扛得住。
(窗外傳來第一聲雞鳴,尖銳的啼聲劃破夜空,他轉頭望去,天邊已泛起魚肚白,雨停后的云絮被染成淡淡的粉)
王昱(轉回頭,繼續望著銅鏡):天亮了。
(鏡中的人影與記憶里的王宇、王獲漸漸重疊,三個模糊的輪廓在銅面上晃動,像在對話)
王昱(對著重疊的人影輕聲說):未央宮的陰影里,你們倆的枯骨躺得太久了。
(他抬手按在鏡面上,掌心貼著冰涼的銅,仿佛能摸到兄長們的溫度)
王昱:或許……或許還有第三條命,能從這陰影里探出頭來。
(袖中的木尺又硌了下肋骨,這次卻不覺得疼,反倒像種確認)
王昱(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想笑,眉峰卻依舊蹙著,和王宇一個模樣):等著瞧吧。
(他轉身往榻邊走,晨光從窗欞照進來,在地上投下細長的光帶,像條通往未知的路)
王昱(腳步踩在光帶里,每一步都很穩):路還長,但方向對了。
(銅鏡立在原地,映著空蕩蕩的光帶,鏡面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像個被守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