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婚(完)
- 被迫成了新帝的金絲雀
- 銜誅
- 2052字
- 2025-07-28 12:56:11
喜轎自東門而入。
楊邵瑜的生母,亦是仁德帝的發(fā)妻已故,所以坐在仁德帝身旁的是代理六宮諸事的胡貴妃。
拜天地,拜高堂。
最后,她轉過身子,隔著一層薄紗與楊邵瑜同時彎腰而拜。
禮官笑吟吟的宣了成事,命婦們便引了攻玉往內寢深處走去。
臨了,攻玉偷偷隔著紗與蓋頭顧了一圈兒,朦朧視線里,她隱約瞧見了一個熟悉身影。
松了口氣,攻玉臉上掛起假笑,與她們邊走邊攀談起來。
獨留楊邵瑜似笑非笑的與賓客周旋客套。
約莫三盞茶的功夫,那些個碎嘴的命婦們方才離開。
垂簾輕響,攻玉抬手揉了揉肩,倚在榻前唉聲嘆氣:“好累。”
立夏笑嘻嘻道,“郡主…,不成,可得叫三皇子妃了!”
立春也趴在她膝頭直樂,攻玉又氣又好笑的點點她倆的鼻尖:“少拿我打趣。”
與她們閑談一會兒,她擺擺手讓二人離開,這才敢將自己的一身力氣卸下,柔若無骨的化做一灘水。
“殿下!”外頭的侍從稟報。
楊邵瑜邁步而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才啟唇道:“蓋頭你自己揭?”
攻玉聞言抬手掀開蓋頭,露出一張姣面來,“你喝酒了?”
“少喝了兩杯,父皇賞的。”
他走到了攻玉的身后替她將鳳冠摘下,攻玉頓然感覺脖頸一松,渾身飄飄然的。
她有些抱怨的意思在,“這鳳冠重的要壓垮我了。”
楊邵瑜睨她:“嬌氣。”
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兩側,攻玉頓了頓,指向紅布上放著的合巹酒:“拿過來。”
楊邵瑜任命的將兩盞酒端來,一盞遞給她,一盞自己拿在手中。
二人宛如拜把子一樣清脆的碰了個杯,仰頭一飲而盡。
攻玉問:“咱倆得在這兒呆一整晚?”
楊邵瑜點了點頭:“洞房花燭,但我可以去偏房。”
攻玉聞言眼睛亮了亮:“不必,一會我出去一趟。”
“做什么?”
“前些天,我讓二皇子在后殿等我。”她提起這茬時,唇角還帶著笑意。
楊邵瑜頗為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跟我說?”
攻玉道:“沒來得及。”
楊邵瑜視線微抬,瞇了瞇眼:“你倆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都沒。”攻玉有些支吾。
楊邵瑜見狀冷哼,神色倒是與她二哥柳映山有幾分相似了。
他陰陽怪氣的道:“你是尋著良配了,我怎么辦?”
攻玉訕笑,安撫他:“總會有的。”
見狀,楊邵瑜才不甚滿意的止住話頭,提點了她兩句:“如今正是風口浪尖,少惹是非。”
攻玉自然賞他一個白眼。
楊邵瑜認了輸,與她東拉西扯到天色漸暗,攻玉目光往外眺了眺,站起身。
“我走了?”
楊邵瑜道:“等等。”
他垂眼示意榻間的那一方白帕。
攻玉有些了然的眨了眨眼,想起那日嬤嬤教給自己的“規(guī)矩”。
她沉吟片刻,拔出頭上一枚金釵:“伸手。”
楊邵瑜不明所以的伸了手。
鋒利的釵尖自他掌心劃開薄薄一層,血液滴落而出,楊邵瑜下意識皺眉“嘶”了一聲。
帕子頓時被染紅一片。
他這才意識到什么似的,惡狠狠的摁住自己的掌心:“還挺有主意。”
攻玉哼笑:“自然。”
她將帕子在掌心揉了個皺皺巴巴,放在錦被里,大功告成般抬眼叮囑:“別讓其他人瞧見傷口,明日應當能自愈了。”
楊邵瑜敷衍的點點頭:“去罷,我給你看著。”
這話說的,倒像一個獨守空房的深閨怨夫。
攻玉細細思索了一番,了然。
他還真是。
秉著為數(shù)不多的愧意,攻玉悻道:“改日得了空,給你在清風樓擺一桌好酒吃。”
楊邵瑜淡淡掃她一眼,冷笑:“打發(fā)誰呢,兩頓。”
攻玉一咬牙:“成。”
楊邵瑜擺擺手將她趕走,攻玉回神望了一眼銅鏡里的自己。
她臉色突然有些泛紅。
穿過蜿蜒回廊,攻玉起初走得很慢,后面干脆提了裙小跑兩步,直至了后頭的花苑處。
其實,他好像也未曾告訴她在哪見面。
索性還未等攻玉再亂七八糟的想些別的東西,清清月影與團簇花木里,男子正靜靜立著。
夜闌人靜,輕風拂的攻玉的釵環(huán)搖動起來,發(fā)了些細微至極的聲響,但他似乎聽到了,側了側身。
攻玉望見他,眨了眨眼長輸出一口氣,走到了那片花蔭里,揚起臉。
“抱歉殿下,今日賓客眾多,耽擱了一會兒。”她想了想又問,“您等了許久?”
楊晚玲搖了搖頭:“無妨,沒多久。”
她的釵子略有些搖搖欲墜,楊晚玲目光落在那被月光渡過的烏發(fā)上,抬了手。
柔軟的指腹抵在上面,楊晚玲微微低下身,為她扶正了。
兩人的距離頓時變得近了些。
呼吸噴灑在面上,攻玉冷不丁道:“好看么?”
楊晚玲似乎怔忪了片刻,溫聲道,“郡主很漂亮。”
未曾使用任何浮夸的修飾,但攻玉被這五個字砸的腦袋有些暈。
楊晚玲只停了一瞬,便直起身子,與她分開了些許。
他接著說,“以后郡主當喊我皇兄了。”
好冷的笑話。
攻玉扯了下嘴角,乖順的改口道:“皇兄。”
楊晚玲輕輕笑了一聲,垂下眸子自袖中掏出了一個小盒,遞給她。
攻玉揚起眉梢,“這是什么?”
楊晚玲道,“前些日郡主朝我討要賀禮,我贈了郡主一幅畫,但想來有些敷衍,算作補償。”
攻玉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絹盒,伸出手去拿了下來,她單手撬開環(huán)扣,兌著月色,發(fā)覺里面正躺著一對兒耳玦。
及其柔潤的白玉被渡上陰影,雖不是最上乘的品色,但的確很適合她。
攻玉愣住了。
她一下子把絹盒摁住,遲疑道:“兄長會送弟妹耳玦么?”
楊晚玲聞言,唇角帶笑,不緊不慢地回:“有何不可?”
耳玦自古被算作定情信物,人盡皆知。
楊晚玲低聲道,“日子緊,做的有些粗,抱歉。”
攻玉再一次改了一番對他的認知。
她抿抿唇,這才顫顫巍巍掀起眼皮,一雙水潤潤的眼珠盯著他道:“不如您幫我?guī)狭T,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