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內功突破
- 大明龍嘯
- 墨云·花間月
- 2198字
- 2025-07-24 21:20:41
秦天的眼睛漸漸好了起來,只是看東西還帶著點朦朧的光暈,像蒙了層薄紗。蘇輕眉每日都會抽兩個時辰來教他《破浪刀》,有時在甲板上比劃,有時就坐在賬房里,拿著根筷子當刀,一點點講招式的變化。
“你看這招‘順水推舟’,”蘇輕眉用筷子在桌上劃了道弧線,“看似是直刺,其實手腕要轉半圈,這樣才能避開對方的兵器,直取心口。”她一邊說,一邊起身演示,腳步輕盈如踏浪,果然有幾分水流繞石的靈動。
秦天跟著學,起初總覺得手腕轉得別扭,內息也跟不上動作。蘇輕眉就握著他的手,一點點糾正:“內息要順著胳膊走,別往死里憋,就像水往低處流一樣,得順。”
這話倒是點醒了秦天。他想起《青云基礎功》里說的“內息如溪,遇阻則繞”,而《破浪刀》的運氣法門卻是“內息如浪,遇阻則破”。一個求柔,一個求剛,似乎截然相反,可仔細想想,溪水遇到礁石會繞,繞到一定程度也能沖開泥沙;浪濤看似剛猛,實則也是借了水流的勢。
“或許……可以把這兩種法子融到一起?”秦天喃喃自語。
夜里,秦天躺在鋪上,悄悄運轉內息。他先按《青云基礎功》的法子,讓內息像溪水一樣在經脈里緩緩流動,流到手臂時,再試著用《破浪刀》的法門,讓內息猛地加快,像浪頭一樣沖出去。起初總覺得滯澀,兩種內息在經脈里打架,疼得他額頭冒汗。
試了不知多少次,就在他快要放棄時,忽然感覺到兩股內息在手腕處交匯,像是溪水匯入了浪濤,剛柔相濟,竟生出一股新的力道。這股力道順著手臂流到指尖,帶著點麻癢的暖意,讓他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成了?”秦天又驚又喜,連忙起身,在黑暗中比劃起《破浪刀》的招式。這一次,內息流轉得格外順暢,招式也比白天靈活了許多,劈出的掌風帶著呼呼的聲響,竟比之前剛猛了一倍。
他知道,自己這是突破了!從武道九品,晉入了八品!
第二天一早,秦天就把這個發現告訴了蘇輕眉。“你是說,讓內息先柔后剛,在手腕處匯合?”蘇輕眉聽得眼睛發亮,立刻跑到甲板上試了起來。
她練的是《破浪刀》的內功心法《驚濤訣》,向來以剛猛見長,練到七品門檻時總覺得內息太燥,容易傷了經脈。按秦天說的法子一試,剛猛的內息里果然多了幾分柔韌,運轉起來順暢了許多,胸口的憋悶感也消失了。
“秦天!我好像……摸到七品的邊了!”蘇輕眉收功回來,臉頰泛紅,眼里閃著興奮的光,“我爹說我至少還得練半年才能突破,沒想到……”
“是你自己底子好,”秦天笑道,“我只是提了個醒。”
蘇輕眉卻搖頭:“才不是。你這法子看著簡單,卻把《青云基礎功》和《驚濤訣》的道理都講透了。說真的,你比那些只會悶頭練功的老頑固厲害多了。”她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跟你說個事,你可別告訴別人。”
秦天點頭:“你說。”
“咱們漕幫,每年都得給漕運衙門送‘孝敬’,”蘇輕眉的聲音帶著點憤憤不平,“光是淮安府的李通判,每年就收咱們五千兩銀子,還有各種綢緞、茶葉……我爹說,這叫‘江湖規矩’,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憑什么咱們辛辛苦苦跑船,要把錢給那些當官的?”
秦天心里一動,想起在濠州遇到的鹽商和官差勾結的事,看來這官府和江湖的牽扯,比他想象的還要深。“那鹽幫呢?他們也給官府送錢嗎?”
“送,”蘇輕眉撇撇嘴,“他們送得更多,聽說跟應天府的大人物都有關系,不然怎么敢那么囂張?”
兩人正說著,陳六走了進來,手里拿著個酒葫蘆,臉上帶著點醉意。“你們倆嘀咕什么呢?”他笑著問,“看輕眉這高興勁兒,是突破了?”
“嗯!”蘇輕眉點頭,“多虧了秦天。”
陳六拍了拍秦天的肩膀:“好小子,不光自己厲害,還能幫別人。以后跟著我好好干,少不了你的好處。”他喝了口酒,又道,“過兩天到了揚州府,總舵主會在那兒等咱們,到時候我帶你去見見他老人家。”
秦天又驚又喜:“真的?”
“當然,”陳六道,“總舵主早就聽說你的事了,說想見見你這個‘用算盤打跑鹽幫高手’的奇人。”
接下來的幾天,船隊一路南下,風平浪靜。秦天每日除了做賬房的活,就是跟著蘇輕眉練刀,偶爾和陳六討教幾句江湖上的事。他體內的內息越來越穩,《破浪刀》也練得有模有樣,雖然還沒真正與人交手,但趙虎說他的身手,已經不比普通的八品好手差了。
這日傍晚,船隊停靠在瓜州碼頭。秦天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揚州城的燈火,像撒在地上的星星。蘇輕眉走過來,遞給她一個油紙包:“這是揚州的醬鴨,我讓伙夫買的,嘗嘗。”
秦天咬了一口,肉質鮮嫩,帶著點甜香。“真好吃。”
“等到了揚州,我帶你去吃獅子頭,還有富春茶社的點心,”蘇輕眉笑道,“保證你吃了就不想走。”
秦天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安穩的感覺。從濠州的血火逃亡,到淮河上的摸爬滾打,他好像終于找到了一個能暫時落腳的地方。只是他知道,這安穩之下,藏著太多暗流——鹽幫的覬覦,官府的貪婪,還有他自己身上背負的血仇。
“輕眉,”秦天忽然道,“你說,這江湖和官府,為什么總攪在一起?”
蘇輕眉愣了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爹說,這世道就是這樣,想活下去,就得守規矩,哪怕這規矩不公平。”她看向秦天,“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秦天笑了笑,“就是覺得,或許……可以有不一樣的活法。”
蘇輕眉看著他的側臉,在夜色里顯得格外認真,忽然覺得,這個總能想出奇招的少年,心里藏著比她想象中更遠大的東西。她沒再追問,只是默默地陪他站著,看遠處的燈火在水面上晃出細碎的光。
夜里,秦天照例打坐練功。內息在經脈里流轉,剛柔相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順暢。他知道,自己離“江湖人”這個身份,又近了一步。只是前路漫漫,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怎樣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