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死寂,只有遠處黑蟲活動的聲響時不時傳來。毛不多深吸一口氣,掏出八防手機開始探測。藍光掃過每一處角落,終于在扭曲的樓板下方發現了跳動的橙點。
他顧不上雙手被鋼筋劃破,奮力搬開一塊塊磚石和混凝土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夕陽的余暉染紅了西邊,他終于看到了那個嚴重變形的鐵皮柜子,柜門扭曲得就像壓扁的易拉罐。
就在他準備伸手去打開柜子的瞬間,一道冰冷的槍管抵住了他的后腦勺,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蔓延。“別動,動一下就打死你。”身后傳來陰冷的聲音,帶著熟悉的暴戾。
毛不多的身體瞬間僵住,舉起的雙手懸在半空。八防手機的藍光映出對方的手,虎口處那道猙獰的傷疤赫然在目——是三天前圍攻別墅的光頭老大!
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滑落,心跳聲在耳邊如擂鼓般轟鳴,他知道,一場生死較量即將在這廢墟之中展開。
毛不多的后背死死抵著冰冷的鋼筋立柱,冷汗順著脊梁骨往下淌。六個混混呈扇形將他圍在中間,為首的光頭老大叼著半截香煙,槍管在他喉結處輕輕刮蹭。
“小子,挺會藏啊?躲在別墅里摟著女人,還敢出來找槍?”混混們哄笑起來,有人用生銹的鋼管敲打他的頭盔,“剛才我們遠遠地看見你那手機能掃描?交出來!”
“大哥,有話好說...”毛不多舉起雙手,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八防手機在掌心發燙,他余光瞥見光頭老大貪婪的眼神——這男人瞳孔里跳動著欲望的火苗,根本沒注意手機側邊暗紅色的隱藏按鈕。
“少廢話!”光頭伸手去接手機,“老子倒要看看...”話音未落,特制的高壓電流如毒蛇般竄出,光頭老大慘叫著倒飛出去,頭發瞬間炸開,像團燒焦的枯草。
還沒等周圍的小弟反應過來,毛不多早已丟出一枚自制煙霧彈,隨著砰的一聲,濃煙滾滾彌漫開來。
“抓住他!”混混們的咒罵聲被爆炸聲吞沒。毛不多一個翻滾躲進坍塌的辦公桌下,子彈擦著頭皮飛過,掀起的碎屑扎進后頸。
他摸到腰間的匕首,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突然意識到煙霧正在消散——當陽光重新刺破灰暗,等待他的將是無情的槍火。
“小子,你跑不掉了!”沙啞的嘶吼聲由遠及近,皮鞋碾碎玻璃碴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毛不多咬著牙,準備做最后一搏。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兩聲獵槍的悶響,最右側的兩個混混突然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胸口綻開猩紅的花。
“趴下!”熟悉的吼聲讓毛不多渾身一震。王胖子從廢墟陰影中探出半個身子,繃帶下滲出的鮮血染紅了迷彩服,眼神卻亮得驚人,“早說過,別把我當廢人!”獵槍再次吐出火舌,又一個混混慘叫著捂住膝蓋。
“老大,有埋伏!”混混們亂了陣腳。光頭老大躺在地上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剩下的人慌忙架起他,跌跌撞撞往后退。“下次見面,要你狗命!”臨走前,一個臉上有刀疤的混混惡狠狠地喊道。
天色漸暗,月光從破碎的云層里漏下來,在瓦礫堆上投下斑駁的陰影。毛不多和王胖子弓著身子,戰術靴踩在鋼筋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鐵皮柜的鎖已經被王胖子用撬棍砸得變形,柜門被緩緩推開時,一股鐵銹味混著機油的氣息撲面而來。
“見鬼,全是子彈!”王胖子把獵槍往肩上一甩,蹲下身用滿是老繭的手扒拉著箱底,繃帶下的傷口因為動作扯得生疼,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四盒嶄新的7.62×25毫米子彈整整齊齊碼在箱內,散落的子彈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卻不見任何槍支、防彈衣的蹤影。
毛不多撿起一顆子彈,在手里掂了掂,突然笑出聲來,聲音里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這子彈,剛好配別墅里那兩把五四式!”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驚人,仿佛發現了寶藏。
王胖子一愣,隨即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現在公安都配備六四式,這五四式子彈應該都是存貨了!”他伸手去拿子彈盒,“還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別逞強。”毛不多瞪了他一眼,把背包遞過去,“裝子彈的事兒我來,你負責警戒。”兩人默契地分工,將子彈一顆顆塞進背包,金屬碰撞的輕響在寂靜的廢墟里格外清晰。
當最后一顆子彈入袋,夜色已經濃稠如墨。兩人貼著墻根往回走,忽然,前方街角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毛不多猛地拽住王胖子的衣袖,示意他噤聲。
借著遠處搖曳的火光,他們看見五六個黑影圍著一個便利店,貨架被掀翻在地,有人正對著蜷縮在柜臺后的老人拳打腳踢。
“放開我老公!”一聲稚嫩的哭喊傳來,一個女人沖過去抱住施暴者的腿,卻被狠狠甩在墻上。王胖子的身體瞬間繃緊,獵槍已經握在手中,繃帶下滲出的血把迷彩服染得通紅。
“別動!”毛不多壓低聲音,死死按住他的肩膀,“獵槍只剩三發子彈,你的傷口還在流血,上去就是送死!”
“那眼看著他們...”王胖子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毛不多盯著那群人臉上囂張的獰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些家伙都是光頭老大的團伙。等咱們彈藥充足,裝備齊全...”
他的聲音冷得像冰,“我要讓他們知道,亂世也有正義!”夜風卷起一片鐵皮,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那群人嬉笑著拖著搶來的物資遠去,留下滿地狼藉。毛不多和王胖子繼續在黑暗中潛行,背包里的子彈隨著步伐輕輕碰撞,像是無聲的誓言。
夜風掠過脖頸,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胸腔里翻涌的怒火,足以將這寒夜點燃。那個光頭老大歪斜的嘴臉、混混們舉槍時陰鷙的眼神,還有他們提到“別墅里的女人”時下流的哄笑,像淬毒的鋼針般扎在他的太陽穴。
“惦記我的女人?圖謀我的手機?”他在心里冷笑,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必須死。”他在心底默念,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刃出鞘的寒意,危險可以有再一再二,但絕不能再三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