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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黑化斗羅
  • 作家HJrrAW
  • 1542字
  • 2025-07-20 18:22:21

醫療室里,刺鼻的藥草味和地板上的深褐色污跡凝固成一種死寂的基調。慘白的天花板在唐三空洞的瞳孔里無限延伸,化為一片吞噬一切的虛無。沒有聲音,沒有痛楚,連那癲狂的詛咒也沉入了意識最深、最冷的冰層之下,歸于死寂。

時間失去了刻度。也許是窗外的日影挪動了分毫,也許是走廊外模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消失。唐三如同被抽走了靈魂的軀殼,只有胸腔微弱的起伏證明著這具身體尚未徹底冷卻。

“吱呀——”

門軸發出干澀的呻吟,打破了這片凝固的死亡氣息。

玉小剛走了進來。他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白的灰袍,手里端著一個新的陶碗,碗里盛著同樣渾濁、散發著濃烈苦澀氣味的藥汁。他步履沉穩,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那片沉郁的墨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濃重了。他看也沒看地上那灘已經半凝固的藥汁和碎裂的陶片,徑直走到床邊。

他沒有說話。只是將那碗新的藥汁,穩穩地放在了床頭那個簡陋的木柜上。位置,和之前被打翻的那碗,分毫不差。

溫熱的陶碗邊緣,甚至帶著一絲灼燙。

做完這一切,他拉過那張椅子,再次在床邊坐了下來。沒有催促,沒有威脅,甚至沒有再看床上的唐三一眼。他從懷中掏出一本邊緣磨損得厲害、紙張泛黃的厚厚筆記,攤開在腿上。筆記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楷,還有各種復雜的符號和潦草的圖示。

他取出一支同樣陳舊的羽毛筆,沾了點自帶的墨汁,開始專注地在筆記的空白處書寫起來。筆尖劃過粗糙的紙面,發出沙沙的、如同春蠶啃食桑葉的細微聲響。這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被放大了無數倍,單調,固執,帶著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空氣里只剩下筆尖的沙沙聲,以及唐三那微弱到幾乎消失的、帶著破風箱般雜音的呼吸。

時間在沙沙聲和微弱的呼吸中緩慢流淌。窗外透進來的光柱在地上無聲地移動,光柱里浮動的塵埃都仿佛凝滯了。

唐三空洞的瞳孔里,那片吞噬一切的慘白虛無,似乎被這單調固執的沙沙聲,撕開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縫隙。不是聲音本身,而是這聲音背后所代表的……那個人的存在。那個將他定義為“東西”,命令他“活著”的存在。那個坐在咫尺之外,無視他的崩潰、他的反抗、他的空洞,如同觀察一塊礦石般,冷靜地記錄著什么的……存在。

一種冰冷的、粘稠的、如同瀝青般的東西,開始從那片虛無的裂縫中緩慢滲出。

不是憤怒,不是恨意,甚至不是絕望。

是存在感。

一種被強行釘在觀察臺上、被冰冷目光反復丈量的、無法掙脫的……存在感。

這感覺如此陌生,如此……令人作嘔。它撕扯著他渴望徹底沉入虛無的靈魂,像一根無形的魚鉤,將他從冰冷的深海里強行拖拽出來。

玉小剛似乎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依舊低著頭,羽毛筆在紙面上平穩地移動,時而停頓,思索片刻,又繼續書寫。他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輪廓分明,帶著一種學者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專注。偶爾,他會端起手邊一個同樣陳舊的錫杯,抿一口里面寡淡無味的清水,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筆記。

沙沙……沙沙……

那聲音如同冰冷的刻刀,一下,又一下,在唐三那麻木的神經上緩慢地刻劃著。

不知過了多久。

玉小剛合上了厚厚的筆記,羽毛筆插入墨水瓶。他抬起頭,目光平靜無波地落在床頭柜上那碗早已冷卻、表面結了一層暗褐色薄膜的藥汁上。

然后,他的視線移向床上。

唐三依舊仰面躺著,姿勢似乎沒有變過。空洞的瞳孔依舊倒映著慘白的天花板。但玉小剛那雙沉靜的眼睛里,似乎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同。

那不再是一片純粹的虛無。

在那空洞的深處,多了一點東西。

一點……凝固的、冰冷的……死寂的光。如同萬年凍土下,被冰封的、早已熄滅的……余燼。

玉小剛站起身,沒有去碰那碗冷掉的藥。他走到門口,腳步停頓了一下,依舊沒有回頭。

“明天,同一時間。”

聲音低沉,冰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如同宣讀一條既定的規則。

門被輕輕帶上。

房間里,再次只剩下濃烈的藥草味和地上那灘凝固的深褐。

唐三空洞的瞳孔里,那點凝固的死寂光點,微微閃爍了一下。

仿佛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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