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慘白的燈光下,消毒水的氣味濃得嗆人。身下的檢查床冰涼堅硬。醫生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指按壓著小腹,帶來一陣陣鈍痛。
“末次月經?”女醫生的聲音透過口罩,有些模糊。
“……大概,六周前。”我盯著天花板上剝落的一小塊墻皮,聲音飄忽。
冰涼的耦合劑涂抹在皮膚上,隨即是探頭冰冷的觸感。超聲儀器的屏幕灰白一片,只有一些模糊的、意義不明的陰影在晃動。醫生移動著探頭,眉頭微蹙。
“宮內未見明顯孕囊。”她盯著屏幕,語氣平靜無波,“內膜回聲不均。結合血HCG結果……胚胎停育可能性大。”她頓了頓,拉過一張紙巾擦掉耦合劑,“需要盡快清宮。家屬呢?”
清宮。兩個字像冰錐扎進心臟。我攥緊了身下的一次性床單,塑料紙發出刺啦的脆響。沒有家屬。那個本該在這里的人,此刻正抱著另一個女人,品嘗著“新鮮”的滋味。
報告單被遞到眼前。冰冷的印刷體:
**超聲檢查報告單**
**姓名:秋意**
**臨床診斷:早孕(宮內妊娠,約6周)**
**檢查所見:子宮前位,大小正常,宮腔內未見明顯孕囊回聲,內膜厚約14mm,回聲不均。**
**提示:胚胎停育可能,建議結合血HCG復查,立即行清宮術。**
日期像燒紅的烙鐵,燙在視網膜上。今天。此刻。就在他背叛我、羞辱我的同時,我的身體正在獨自經歷一場無聲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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