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王志強撥通了陳燃的號碼。

“燃子，張建軍這家伙命大。”王志強聲音有些凝重，“他居然用房產(chǎn)抵押貸了款，還聯(lián)系到了外地的朋友借錢。公司沒有徹底垮掉。”

電話里沉默了一會兒，傳來陳燃平靜的聲音：“意料之中。能在商場混這么多年的人，都不會這么容易倒下。”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辦？”

“靜觀其變。”陳燃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思索，“受傷的野獸最危險，我們得小心他的報復。”

“明白。”王志強點燃一支煙，“燃子，這家伙心狠手辣，咱們得提防著點。”

“嗯。”陳燃說道，“樹大招風，看來以后的路會更不平靜。”

回到深圳，王志強走進巨人電子的辦公樓，來到張建軍的辦公室。推開門，他看到張建軍正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后，臉色陰沉，桌上堆滿了文件。

“張總，這是怎么了？”王志強裝作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笑著問道。

張建軍抬頭，看到王志強憨厚的笑容，突然也笑了，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澀。

“王總，你來得正好。”張建軍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我有話跟你說。”

王志強心中一凜，但臉上依然保持著鎮(zhèn)定，他坐在了張建軍的對面。

“王總，巨人電子元氣大傷，你還愿意來我這破廟，真是有心了。”張建軍開口道，“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王志強還是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覺得，在這個圈子里，什么最重要？”張建軍一邊慢條斯理的剝開一顆荔枝，一邊問道。

王志強想了想：“信譽吧。做生意，信譽最重要。”

“沒錯。”張建軍把荔枝肉放進嘴里，甜汁順著嘴角流下來，“信譽確實重要。但你知道嗎，背叛的代價更重要。”

王志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張總，這話我怎么聽不懂？”

“聽不懂？”張建軍擦了擦嘴角，“那我說得更清楚一點。三個月前，你答應跟我合作。但這三個月來，你一直在給陳燃通風報信。”

王志強的眼神變了，但聲音依然平靜：“張總，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亂說？”張建軍笑了，“昨天晚上，銀湖茶樓，雅間三號。你和陳燃聊了兩個小時。我的人全程跟蹤，有照片為證。”

王志強沉默了幾秒鐘，然后也笑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裝了。”王志強坐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沒錯，我確實在給陳燃通風報信。”

“為什么？”張建軍壓抑著憤怒，“我給你的條件不夠好嗎？”

王志強搖搖頭：“不是條件的問題。”

他點燃一支紅塔山，深深吸了一口：“張總，你知道我在這個圈子里混了多少年嗎？”

“我不想聽你的回憶錄。”

“十五年。”王志強沒有理會張建軍的不耐煩，“從八十年代開始，我就在這個圈子里打滾。倒過錄像帶，賣過游戲機，跑過邊貿(mào)，什么都干過。”

王志強彈了彈煙灰：“這些年來，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人。有錢，有野心，但沒有底線。”

“所以呢？”

“所以我學會了一個道理。”王志強看著張建軍，“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但買不到真心。真正的真心，只能用真心來換。”

張建軍冷笑：“說得冠冕堂皇。你不就是嫌我給的錢不夠多嗎？”

“不。”王志強搖頭，“陳燃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分錢的好處費。但他把我當兄弟，遇到困難第一個想到我，賺了錢也不忘記我。”

王志強站起身：“而你呢？第一次見面就拿錢砸我，好像我是什么下九流的人物。張總，你侮辱了我的人格。”

“你的人格值幾個錢？”張建軍譏諷道。

“不值錢。”王志強笑了，“但正因為不值錢，所以更不能賤賣。”

他掐滅煙頭：“張總，今天我來，其實是想給你個機會。”

“什么機會？”

“認輸?shù)臋C會。”王志強的聲音變得嚴肅，“龍虎學習機已經(jīng)完了，你繼續(xù)斗下去只會輸?shù)酶鼞K。不如趁早收手，還能保住一些元氣。”

張建軍哈哈大笑：“王志強，你真以為我會怕陳燃？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運氣好了一點而已。”

“運氣？”王志強搖頭，“張總，你到現(xiàn)在還沒明白。從你第一次想挖我墻腳開始，陳燃就料到了你的每一步棋。那些廢棄圖紙，那些假情報，甚至包括今天這場談話，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張建軍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王志強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型錄音機，按下了停止鍵。

“這個意思。”王志強笑道，“張總，你剛才承認了盜用技術圖紙，還威脅要報復。這些錄音，足夠讓你在這個圈子里名聲掃地了。”

張建軍瞳孔收縮，伸手就要去搶錄音機。但王志強早有準備，一個閃身躲開了。

“張總，年紀不小了，別動粗。”王志強把錄音機收好，“這只是個保險，如果你安分守己，這錄音就當不存在。但如果你還想搞什么小動作……”

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張建軍站在原地，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良久，他突然笑了：“王志強，我承認，這一局我輸了。但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

“哦？”

“中國這么大，市場這么多，不是只有學習機一個生意。”張建軍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陳燃可以贏得了一時，贏不了一世。”

王志強點點頭：“張總有雄心壯志，我佩服。不過……”

他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張建軍一眼：“江湖路遠，咱們走著瞧。”

說完，王志強頭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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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志強哥，你這演技絕了！我都以為你真的叛變了！”

小胖端著一杯珠江啤酒，紅著臉對王志強豎大拇指。龍騰科技辦公室里，煙霧繚繞，桌上擺滿了炸花生米和五香豆干。

王志強擺擺手，頗有江湖氣的笑著：“嗨，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兄弟情重要。”

他點了根紅塔山，深吸一口：“那小子一開口就是錢，把我王志強當什么人了？當叫花子嗎？”

王立文感嘆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王叔這次立大功了。”

“這也是燃子的主意嘛。”王志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煙熏黃的牙齒。

陳燃靠在辦公椅上，手里轉(zhuǎn)著一支鋼筆，看著這群為他拼命的兄弟們，窗外傳來街頭摩托車的轟鳴聲和小販的叫賣聲。

“這一戰(zhàn)，咱們贏得漂亮。”陳燃放下鋼筆，站起身來，“不過，我得跟大家說個事兒。”

辦公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陳燃。

“這次的勝利，不是僥幸。”陳燃點了根煙，“張建軍以為商業(yè)就是零和游戲，贏家通吃。但真正的商業(yè)，是建立信任，創(chuàng)造價值。”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正在建設的高樓大廈：“我們不是在賣機器，我們在賣未來。孩子們用我們的學習機學英語、學數(shù)學，這就是價值。”

王志強重重點頭：“燃子說得對。有些錢能賺，有些錢不能賺；有些人能信，有些人不能信。”

“跟對人，比賺多少錢更重要。”他彈了彈煙灰，“我王志強在江湖混了這么多年，就是憑這兩個字——信任。”

陳燃點點頭：“咱們贏了這一仗，但戰(zhàn)爭還沒結(jié)束。”

他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筆：“現(xiàn)在龍騰學習機，在市場占有率已經(jīng)達到60%，合作教育機構超過50家。”

李偉接過話頭：“技術團隊也擴大到30人了，研發(fā)實力大大增強。”

“更重要的是，”陳燃轉(zhuǎn)身面對大家，“教育部門開始制定學習機行業(yè)標準，我們參與起草。”

這話一出，辦公室里響起了掌聲。

小胖激動地說：“燃哥，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們從跟隨者變成了引領者。”陳燃眼中閃著光，“其他廠商不敢再直接模仿，開始在技術上跟隨我們的路線。”

王志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就是話語權啊。”

正說著，電話鈴響了。陳燃接起電話，是教育科技峰會的邀請。

“陳總您好，我們誠摯邀請您，參加下月在京城舉辦的教育科技峰會，分享'技術與教育結(jié)合'的理念……”

掛了電話，陳燃對大家說：“京城教育科技峰會邀請我去演講。”

“厲害了燃哥！”小胖興奮地跳起來，“咱們真的改變了一個行業(yè)！”

王志強卻皺起了眉頭：“燃子，樹大招風。你現(xiàn)在名氣越來越大，可得小心點。”

陳燃點點頭：“志強哥說得對。張建軍這次雖然敗了，但他不會善罷甘休。”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深圳灣：“接下來，我們要做三件事。第一，龍騰二代要加快研發(fā)進度。第二，海外市場要開始布局。第三，”

他停頓了一下，“我們要開始準備自己的游戲內(nèi)容。”

王志強若有所思：“也是時候了。不過，資金的問題你考慮過嗎？”

“錢不是問題。”陳燃自信地說，“現(xiàn)在我們有了穩(wěn)定的現(xiàn)金流，有了技術團隊，有了渠道。時機剛好。”

王立文有些激動：“那我們做什么類型的游戲？”

陳燃走到黑板前，寫下幾個字：“仙俠。”

“仙俠？”李偉不太理解。

“對，中國人骨子里的浪漫。”陳燃轉(zhuǎn)身面對大家，“外國人有他們的騎士、魔法師，我們有我們的俠客、仙人。”

王志強眼睛一亮：“這個好！有中國味道！”

陳燃微微一笑：“游戲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仙劍奇?zhèn)b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