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劉老板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那你就試試看。”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游戲廳后門突然走進來幾個人。為首的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正是疤哥的手下小六。

“劉老板，疤哥讓我轉告你一聲。”小六走過來，似笑非笑地說，“陳燃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希望你能給個面子。”

劉老板的臉色瞬間變了。疤哥在這一帶的名聲，他當然知道，那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

“我……我就是過來看看。”劉老板連忙改口，但眼中的惡意更加明顯，“既然是疤哥的朋友，那就沒什么了。不過……”

他湊近陳燃，壓低聲音威脅道：“小子，疤哥保得了你一時，保不了你一世。這事沒完。”

說完，他帶著兩個小弟匆匆離開，走到門口時，還回頭看了陳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等著瞧。

小六走到陳燃身邊，低聲說：“陳哥，疤哥說，最近有些不長眼的想找你麻煩，讓你小心點。”

陳燃點了點頭：“謝謝疤哥。”

看著劉老板離開的背影，林小雨有些擔心地問：“沒事吧？”

“沒事。”陳燃安慰她，“只是生意上的小摩擦。”

但他心里很清楚，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會就這么結束。

劉老板明顯是有備而來，只是沒想到疤哥會插手。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林小雨。她的態度轉變，讓他看到了希望。

“小雨，”陳燃輕聲說，“我知道，你可能對剛才的事情有些擔心。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做的事情是正當的，而且很有前景。別被這些小插曲嚇到了。”

“我知道。”林小雨真誠地說，眼神清澈而堅定，“我剛才看到了你的游戲，我覺得……我覺得很了不起。你讓游戲變得有靈魂了。”

“那你愿意來看看我們的工作室嗎？”陳燃發出邀請，眼神里帶著期待。

林小雨點了點頭，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好。”

陳燃的心中涌起一陣激動。

這是一個開始，一個讓她真正了解自己的開始。

他知道，林小雨對他的失望不是沒有道理。但這一世不一樣了，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的改變。

他有信心。畢竟，他已經讓游戲說出了中文，還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更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林小雨，知道什么才能真正打動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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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燃和林小雨，準備離開游戲廳的時候，南城區另一邊的街機廳里，一個穿著米色夾克的中年男人，正在和老板低聲交談。

“王老板，您這次帶來的港臺貨質量真不錯。”街機廳老板陪著笑臉，“《魂斗羅》的港版比日版流暢多了。”

王志強點了點頭，目光在廳里的每臺機器上掃過。

他在這一行干了十多年，從最初倒賣進口游戲，到現在建立起覆蓋全國的分銷網絡，什么樣的生意沒見過？他的鼻子，總能嗅到金錢的味道。

“小李，你這里最近生意怎么樣？”王志強問道。

“還行，就是……”老板猶豫了一下，“就是最近有點怪。”

“怎么個怪法？”

“您聽。”老板指了指角落里的幾個初中生，他們正圍著一臺機器，興奮地討論著什么。

“臥槽，這臺《吞食天地》真牛逼！”一個戴眼鏡的男孩興奮地叫道，“居然全是中文對話！燎原工作室改的就是不一樣，簡直是神來之筆！”

“是啊，”另一個孩子接話，“劉備說話我都能看懂，什么‘桃園結義’、‘三顧茅廬’，比日文版爽多了！玩起來簡直過癮！”

“聽說燎原還改了好幾個游戲，都能說中文，你玩過嗎？”

“真的假的？還有哪些？快告訴我！”

“街皇游戲廳那邊有《魂斗羅》的漢化版，我哥說，連操作提示都是中文的！”

王志強皺了皺眉，這個“燎原工作室”的名字，他從未聽過。他混跡這行這么久，自認對行業內的風吹草動了如指掌，這冒出來的新勢力，讓他心生警惕。

街機廳老板壓低聲音：“是最近冒出的一伙年輕人，領頭的叫陳燃，專門搞街機改造。他們能把日版的街機主板改成中文版，一臺機器改造費要一百塊。”

“一百塊？”王志強有些驚訝，這價格可不低，“改個中文要這么多錢？”

“就是啊，我開始也覺得貴了。”老板苦笑一聲，“但是改了以后，生意確實好很多。您看，自從那臺《吞食天地》改成漢化版，天天排隊玩，一天能多賺好幾十塊，簡直是搖錢樹！”

王志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能讓老板愿意花這么多錢，改造一臺街機，說明這個燎原工作室確實有點本事，而且，這本事能帶來實打實的收益。

“漢化？”他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把街機主板改成中文版，這技術活兒可不簡單，得是高手才行。”

“可不是嘛。”老板點頭，“聽說他們要把整個ROM芯片都重新刻錄，還要調試主板，沒點真本事根本搞不定。”

“陳燃？”王志強默默記住了這個名字。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志強立刻叫來了手下的小張。

“去查一下，最近有個叫燎原工作室的，負責人叫陳燃。”

“好的，王老板。”

三天后，小張拿著一份資料回來了。

“王老板，查到了。”小張翻開資料，“陳燃，十九歲，原來搞街機改裝，加各種秘籍，無敵版什么的，就是那種小打小鬧的江湖把戲。后來又加了街機漢化改造，現在有個小工作室，聽說搞得有聲有色。”

“就這些？”

“還有，”小張壓低聲音，“我打聽到，這個陳燃最近在到處調研紅白機的市場，還聯系了紅星電子廠，打聽代工PCB板的事。”

王志強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調研紅白機市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是的。而且街皇游戲廳的老板說，前段時間陳燃去他那兒，當著好多人的面，大言不慚地說，要做紅白機一樣的游戲機，口氣可不小。”

王志強沉吟片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擊。

“游戲機……”他自言自語，“這么年輕，多半想山寨蹭熱度。”

“但他挺較真。”小張壓低聲音，“后來我找了紅星廠的工程師老李，他說陳燃拿了圖紙過去請教劉師傅，還優化了音頻和畫面輸出電路，不像山寨貨。”

王志強神情變了：“你確定？”

“千真萬確。而且他還頻繁跑元器件市場，專找港臺高品質6502兼容芯片，不要本地的便宜芯片。”

“做山寨的會這么講究？”王志強在辦公室踱步，思緒翻涌，“這不是粗制濫造，是要做精品。”

“還有，”小張翻筆記本，“他跑了好多家游戲廳，研究他們的街機，記錄按鍵手感、散熱結構。”

王志強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來，眼中的輕視已經完全消失。

“這哪里是什么粗制濫造的山寨啊。”王志強緩緩說道，“這小子是真的想做出點名堂來。”

“王老板，您覺得這個陳燃……”小張試探著問道。

“有前途。”王志強毫不猶豫地說道，“十九歲就有這種眼光和執行力，不簡單。如果他真的能做出來，那絕對不是那些粗制濫造的垃圾貨能比的。”

王志強重新坐回椅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市面上那些山寨紅白機，用料差、做工粗糙，玩不了多久就壞。但如果有人能做出質量過硬、性能更好的產品，那就完全是另一個概念了。”

“王老板，您的意思是？”小張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打斷老板的思路。

“繼續盯著。”王志強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這個陳燃有意思。能讓游戲廳老板愿意花一百塊錢改造一臺街機，說明他的技術確實過硬。現在又想做家用游戲機，而且還是這種不計成本、追求品質的做法，說明他的野心和眼光都不小。如果他的游戲機真的能做起來，那整個市場都要重新洗牌。”

王志強在這一行混了這么多年，最大的本事，就是能看出哪些苗子有前途，能嗅到未來財富的味道。

當年港臺街機剛進來的時候，別人都覺得維護成本太高，不值得投資，只有他敢大量采購，結果賺了第一桶金。

現在，他嗅到了同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