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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步步為營,暗布棋局

  • 愛新覺羅弘時
  • 毛三泉
  • 3381字
  • 2025-07-15 22:09:06

暢春園回來的第二日,晨霧還未散盡,弘時已坐在書房里翻看著那本夾過密信的《南華經》。書頁間似乎還殘留著朱砂的腥氣,那只展翅的青鳥符號在晨光下像要撲出來一般。

“阿哥,陳先生求見。”春桃輕手輕腳地進來,手里捧著剛沏好的碧螺春。

弘時合上書,指尖在封面上輕輕敲擊:“讓他進來。”他昨夜已讓圖里琛查過,陳先生昨日午后曾悄悄去過八貝勒府,回來時袖中多了個油紙包。

陳先生依舊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進門便拱手笑道:“三阿哥今日氣色甚好,想來是暢春園一行得了皇恩滋養。”

“先生謬贊。”弘時起身還禮,目光不經意掃過他袖口——那里沾著點新鮮的墨痕,與《開元占經》扉頁的墨色如出一轍,“昨日請教先生的‘月犯氐宿’,回去又翻了些典籍,還是不甚明白。”

陳先生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撫須道:“此等星象之說本就玄奧,阿哥不必急于求成。”他說著,目光不自覺瞟向書架最高層,那里正放著那本《開元占經》。

弘時心中冷笑,面上卻裝作懵懂:“可弟子總覺得,這星象或許與江南水患有關。昨日聽阿瑪說,八叔正忙著處置水患事宜呢。”

“哐當”一聲,陳先生手中的戒尺掉在地上。他彎腰去撿時,弘時清楚地看見他領口露出半塊玉佩——那是八爺黨親信才有的麒麟佩。

“先生這是怎么了?”弘時故作驚訝。

“老臣……老臣只是覺得阿哥多慮了。”陳先生的聲音有些發顫,“水患乃天災,與星象何干?”

弘時拾起戒尺遞給他,指尖“不經意”劃過他的手腕:“先生說的是。對了,弟子昨日在《南華經》里見著個奇怪的符號,像只飛鳥,先生可知是什么意思?”

陳先生的臉瞬間白如紙,捏著戒尺的手微微發抖:“老臣……不知。”

“是嗎?”弘時笑了笑,“那真是可惜了。弟子還以為先生博古通今,什么都知道呢。”

正說著,圖里琛匆匆進來,在弘時耳邊低語幾句。弘時聽完點點頭,對陳先生道:“先生先回吧,弟子還有事要辦。”

陳先生如蒙大赦,躬身退了出去。剛走到月亮門,就被圖里琛攔住:“陳先生,王爺請您去書房問話。”陳先生的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跑不了。”弘時望著陳先生的背影,對春桃道,“去把那本《開元占經》拿來。”

書頁剛翻開,就見里面夾著張字條,上面寫著“九月初七,借水患除雍黨”。弘時冷笑,果然如此。他提筆在字條背面寫下“月犯氐宿,主藩王災”,折成小方塊塞進竹筒:“讓圖里琛的人把這個送到十三爺府,記住,要做得干凈。”

春桃不解:“直接告訴王爺不好嗎?”

“阿瑪現在最需要的是隱忍。”弘時將《開元占經》放回書架,“十三爺與八叔勢同水火,讓他去查,既能避開嫌疑,又能借皇爺爺的手敲打八叔,這才是上策。”

午時,胤禛從宮里回來,臉色陰沉地走進弘時的書房。他將一份奏折拍在桌上:“你看看,八貝勒上奏說江南水患已平,請求嘉獎有功之臣。”

弘時拿起奏折,見上面列的功臣多是八爺黨親信,甚至還有那個被李衛彈劾過的江南巡撫。他皺眉道:“阿瑪,這嘉獎怕是要變成分贓了。”

“你有何看法?”胤禛盯著他,眼神銳利。

弘時沉吟道:“兒子以為,可以請旨徹查賑災款項。但不能由阿瑪出面,得讓都察院的人上奏。”他想起李衛送來的賬冊,“江南鹽商這次捐了不少銀子,其中多半進了私人腰包,只要查鹽稅,就能牽出蘿卜帶出泥。”

胤禛眼中閃過一絲贊許:“你倒是想得周全。可都察院掌院是八貝勒的人,怎會幫我們?”

“兒子聽說,掌院學士的兒子在江南做知縣,貪墨了不少賑災款。”弘時微微一笑,“只要抓住這個把柄,不怕他不就范。”

胤禛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道:“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弘時心中一凜,忙道:“是李衛送賬冊時提過幾句,兒子記在心里罷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太多,“李衛說,江南百姓都盼著阿瑪能去主持公道。”

胤禛沉默片刻,起身道:“這事我會安排。你記住,在沒有十足把握前,不要輕舉妄動。”他走到門口,又回頭道,“陳先生招了,他確實是八貝勒的人,還供出府里還有三個眼線。”

弘時故作驚訝:“是誰?”

“一個是畫屏,一個是廚房的老王,還有一個……是福安的副手。”胤禛的聲音冰冷,“我已經讓人處理了。”

弘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沒想到福安身邊都有眼線。他看著胤禛,忽然明白父親早就布好了局,只是在等自己成長。

“阿瑪,那《南華經》里的符號……”

“是八爺黨的‘清風會’暗號。”胤禛打斷他,“這個組織遍布朝野,專門替八貝勒鏟除異己。你能發現,算你細心。”他從袖中拿出一枚玉印,“這是我暗中設的密探印信,憑此可調動京畿一帶的密探。你拿去,該怎么做,自己定奪。”

弘時接過玉印,入手溫潤,上面刻著個“隱”字。這不僅是權力,更是父親的信任。他鄭重跪下:“兒子定不辱使命。”

胤禛扶起他,語氣緩和了些:“明日起,你隨我去戶部當差,學學如何理財。這天下,終究是錢糧說話。”

送走胤禛,弘時站在窗前,看著庭院里飄落的銀杏葉。他知道,自己終于邁出了關鍵一步。從今日起,他不再是那個只能在暗處觀察的孩童,而是能參與到棋局中的棋手。

三更時分,圖里琛回來稟報,十三爺已聯合都察院御史,準備明日上奏彈劾江南巡撫。而陳先生在獄中“畏罪自盡”,死前咬出了八爺黨在江南的多個據點。

“做得好。”弘時點點頭,“讓李衛盯緊那些據點,等朝廷旨意一到,就一網打盡。”他忽然想起什么,“對了,查一下掌院學士兒子的貪墨證據,送到御史臺。”

圖里琛領命而去,春桃端來夜宵:“阿哥,您真的要去戶部當差?那里可是八爺黨的地盤。”

“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弘時喝著粥,“戶部掌管天下錢糧,八爺黨在那里做了不少手腳。我去了,正好可以查個清楚。”他放下碗,眼中閃爍著光芒,“而且,我要讓皇爺爺看看,我不僅會讀書,更會做事。”

次日清晨,弘時跟著胤禛來到戶部。衙門里的官員見雍親王帶了個孩子來,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尤其是八爺黨的親信、戶部尚書馬爾泰,更是陰陽怪氣道:“王爺這是帶三阿哥來玩的?”

胤禛冷冷道:“弘時往后在戶部學習,爾等好生教導。”說著,將弘時帶到庫房,“這里存放著天下的錢糧賬冊,你從江南鹽稅查起。”

弘時知道,這是父親給他的考驗。他翻開賬冊,果然發現其中漏洞百出,許多款項去向不明。他拿出李衛送來的賬冊比對,很快就找出了二十多處不符的地方。

“這些賬冊有問題。”弘時指著其中一處,“這筆五十萬兩的賑災款,根本沒下撥到江南。”

胤禛點點頭:“這就是八貝勒的手段。明著撥款,暗地里卻通過各種名目截留。”他看著弘時,“你打算怎么辦?”

“兒子以為,可以請旨核對各地府庫的實際庫存。”弘時道,“賬冊可以造假,但庫房里的銀子造不了假。”

胤禛眼中閃過贊許:“好主意。這事我來辦。你繼續查,看看還有多少貓膩。”

弘時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又走對了一步。他拿起賬冊,仔細核對起來。陽光透過窗欞照在賬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仿佛變成了棋盤上的棋子,而他,正一步步落下自己的棋子。

傍晚時分,弘時整理出厚厚的一疊證據,準備交給胤禛。剛走出庫房,就見馬爾泰帶著幾個官員攔住他:“三阿哥這是查完了?不如讓老夫看看?”

弘時知道他們想銷毀證據,笑道:“這些賬冊我已經抄了副本,正副本都要交給阿瑪。馬大人要是想看,不如跟我一起去見阿瑪?”

馬爾泰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訕訕地讓開了路。弘時走過他們身邊時,清楚地聽見有人低聲道:“這小子不好對付。”

弘時心中冷笑,這才只是開始。他知道,在戶部的日子不會平靜,但他有信心應對。因為他明白,想要改變歷史,就必須從這些看似枯燥的賬冊開始,一步一個腳印地積累力量。

回到王府,弘時將證據交給胤禛。胤禛看完,滿意地點點頭:“明日早朝,我會呈給皇爺爺。”他看著弘時,“你做得很好。”

弘時躬身道:“都是阿瑪教導得好。”

胤禛擺擺手:“你下去吧,好好休息。明日,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弘時回到書房,春桃告訴他,十三爺派人送來消息,說康熙已經看到了關于星象的密報,十分重視,準備派欽差去江南復查水患。

“太好了。”弘時笑道,“這說明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他走到窗前,望著天邊的晚霞,“接下來,就看江南那邊的了。”

他知道,自己的經營才剛剛開始。無論是在戶部查賬,還是在江南打擊八爺黨,都只是他宏大計劃中的一小部分。他要走的路還很長,要面對的敵人還很多,但他有信心,一步一步地走下去,直到實現自己的目標——改變那個屈辱的未來,讓大清真正走向強盛。

夜色漸深,弘時坐在燈下,繼續研究著戶部的賬冊。那些枯燥的數字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個個機會,一個個可以撬動歷史的支點。他知道,只要自己堅持不懈,就一定能實現那個看似不可能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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