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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跨越海峽的信使

信鴿落在瞭望塔頂端時,陳默正在給蒸餾器更換濾網(wǎng)。

鴿子的腳爪上綁著一個小巧的銅管,管身上刻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山”字——這是北境山脈部落的標(biāo)記。他解下銅管,倒出里面卷成細(xì)條的羊皮紙,展開后,粗糙的紙面上用炭筆寫著幾行字:“清除劑有效,紅霧退至山腰。缺海藻提取物,望東境支援。”字跡潦草,末尾還畫了個燃燒的火堆,是地行者部落約定的“平安”符號。

“是山叔的筆跡。”凌玥湊過來看,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微微發(fā)亮,“他們在北境的采石場找到了鐵礦,正在打造金屬容器,說是要把清除劑裝成桶裝,方便運(yùn)輸。”她指尖劃過“缺海藻提取物”幾個字,轉(zhuǎn)身走向營地的倉庫,“我們還有多少存貨?”

陳默跟著她走進(jìn)倉庫,里面整齊碼放著十幾個麻袋,麻袋上標(biāo)注著“海藻干”“鐵脊魚粉”“蒸餾原液”。他指著最左邊的三個麻袋:“這些是上周曬干的,大概有三十公斤,夠他們用一陣子了。”他頓了頓,想起山叔部落所在的北境山脈沒有海岸線,補(bǔ)充道,“最好再附一份制作方法,告訴他們用山間的苔蘚代替海藻,雖然效果差些,但能應(yīng)急。”

凌玥點點頭,從木箱里拿出一張空白的羊皮紙,用炭筆快速書寫。她的字跡清秀,帶著淡淡的銀色光澤——這是抗體能量殘留的痕跡,自從上次能量化后,她的指尖偶爾會在接觸過的物體上留下這種微光,像給文字鍍了層銀邊。

“讓阿木送過去吧。”凌玥吹干墨跡,將羊皮紙卷好塞進(jìn)銅管,“他熟悉北境的路線,而且...山叔部落的年輕人需要看到新的希望。”

阿木此刻正在營地邊緣教孩子們制作弓箭。少年站在陽光下,脊背挺得筆直,手里拿著一根削尖的蘆葦桿,耐心地演示如何綁箭羽。聽到要去北境,他眼睛一亮,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我這就準(zhǔn)備,今天傍晚出發(fā),走海岸線的捷徑,三天就能到。”

“帶上這個。”陳默遞給她一個陶罐,里面裝著半罐高濃度抗體血清,“北境的紅霧里可能有變種孢子,這個能應(yīng)急。還有,告訴山叔,讓他們往南遷移,東境的海峽對岸有大片平原,適合耕種。”

阿木接過陶罐,鄭重地放進(jìn)背包,又檢查了一遍箭囊里的鐵脊魚箭頭,才轉(zhuǎn)身招呼兩個年輕的地行者——他們將作為同伴,一起護(hù)送物資。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沙灘盡頭時,陳默注意到阿木的步伐比上次獨自帶隊時更沉穩(wěn),像一株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的樹苗,悄悄扎下了根。

下午的東境營地格外熱鬧。二柱子帶著幾個漁民從深海打漁回來,漁網(wǎng)里翻滾著銀光閃閃的魚群,最大的一條足有半人高,魚鰓還在微微翕動。老首領(lǐng)指揮著大家搭建晾曬架,用的是凈化區(qū)飛行器的殘骸木板,上面已經(jīng)鋪上了干凈的麻布,準(zhǔn)備晾曬魚干。

“這網(wǎng)魚夠吃半個月了!”二柱子咧著嘴笑,黝黑的臉上沾著海水,“等曬干了,讓阿木下次送信時捎給山叔他們,北境山里可吃不上這么新鮮的海貨。”他說著,突然指向海平面,“那是什么?”

陳默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遠(yuǎn)處的海面上出現(xiàn)了幾個小黑點,正隨著海浪起伏。他拿起望遠(yuǎn)鏡,鏡頭里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那是幾艘獨木舟,舟上坐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船頭插著一根褪色的紅布,是地行者部落通用的“求援”信號。

“是海峽對岸的島民。”凌玥的聲音帶著驚訝,她也拿起望遠(yuǎn)鏡,銀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凝重,“他們的船身有撞擊痕跡,像是穿過了紅霧區(qū)。”

陳默立刻指揮地行者們放下木筏,往海峽方向劃去。半個時辰后,獨木舟被牽引到東境的沙灘上。舟上的人紛紛跳下船,一個個面黃肌瘦,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其中一個年長的老者剛站穩(wěn)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陳默和凌玥連連磕頭:“求東境的英雄救救我們!島上的紅霧突然變得烏黑,人沾上就會發(fā)瘋,變成只會嘶吼的怪物!”

凌玥扶起老者,指尖輕輕按在他的手腕上。片刻后,她的臉色沉了下去:“是變種孢子,比我們遇到的更強(qiáng),能直接侵蝕神經(jīng)系統(tǒng)。你們有多少人幸存?”

“不到三十個。”老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是從黑礁島逃出來的,本來有兩百多人...昨天夜里,紅霧突然涌進(jìn)村子,阿勇他娘...就那么變成了怪物,撕咬自己的孩子...”他說不下去,渾濁的眼淚順著皺紋滑落。

陳默的心沉了下去。黑礁島位于東境海峽對岸,是距離大陸最近的島嶼,按說紅霧擴(kuò)散速度不會這么快。他看向凌玥,女孩的銀色瞳孔正微微閃爍,顯然也在感知那種異常的能量場。

“他們不是自然擴(kuò)散。”凌玥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是人為投放的,而且濃度極高,像是...某種實驗。”她轉(zhuǎn)身走向倉庫,“我們必須去黑礁島,不然變種孢子會順著洋流擴(kuò)散到東境。”

老首領(lǐng)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張海峽地圖,指著黑礁島的位置:“那島周圍全是暗礁,只有漲潮時能通航。而且...傳說島上有創(chuàng)世會的舊基地,四百年前就廢棄了。”

“那就更要去。”陳默扛起消防斧,往木船上搬運(yùn)清除劑,“越是廢棄的地方,越可能藏著秘密。”他看向老者,“你們休息一晚,明天帶我們?nèi)ズ诮笉u,行嗎?”

老者連連點頭,渾濁的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只要能救剩下的人,老漢這條命給你們都行!”

當(dāng)晚的營地篝火旁,黑礁島的幸存者們講述了更多細(xì)節(jié)。他們說紅霧變黑前,曾看到夜空有銀白色的飛行器掠過,島上的廢棄基地發(fā)出過三次強(qiáng)光,之后,原本溫和的紅霧就變得極具攻擊性,沾到皮膚會產(chǎn)生灼燒般的疼痛,嚴(yán)重的會失去理智,變成類似嘶吼者的生物,但保留著人類的外形。

“是‘畸變體’。”凌玥的聲音帶著寒意,她從背包里翻出父親的日志,指著其中一頁,“我父親記載過,創(chuàng)世會曾試圖培育‘保留人類意識的病毒載體’,結(jié)果失敗了,那些實驗體變成了兼具人類智慧和野獸攻擊性的畸變體。沒想到...他們在黑礁島成功了。”

陳默想起獨臂隊長說的“博士的禮物”,突然明白了——變種孢子只是前奏,畸變體才是創(chuàng)世會真正的殺招。他們想通過黑礁島的實驗,批量制造這種怪物,然后投放到各個部落,徹底摧毀人類的抵抗力量。

“必須毀掉基地的能量源。”陳默的手指在地圖上劃過黑礁島的廢棄基地位置,“根據(jù)日志記載,這種畸變體依賴特定頻率的能量場存活,切斷能量源,他們就會失去行動力。”

第二天清晨,漲潮時分,陳默、凌玥帶著阿木和五個經(jīng)驗豐富的地行者,乘坐改裝過的木船,跟著黑礁島的老者往海峽對岸出發(fā)。木船的船身被加固過,覆蓋著一層薄鐵皮(用凈化區(qū)的殘骸熔鑄的),船頭還裝著鐵脊魚脊椎骨做的撞角,防備可能出現(xiàn)的變異海洋生物。

渡海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海峽的海水清澈,能看到水下五彩的珊瑚和成群的魚群,完全沒有紅霧污染的痕跡。凌玥站在船頭,銀色的瞳孔不時掃過海面,指尖的銀光越來越亮——她在感知那種畸變體的能量場,距離越近,信號越強(qiáng)。

“就在前面。”老者指著遠(yuǎn)處的島嶼,黑礁島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像一頭匍匐在海面的巨獸。島的中部有一個黑色的煙囪狀建筑,頂端繚繞著暗紅色的霧氣,與周圍的綠色植被格格不入。

“那就是創(chuàng)世會的舊基地。”凌玥的聲音凝重,“能量場就在那里,頻率和新方舟的主反應(yīng)堆一致。”

木船靠近岸邊時,陳默讓大家換上潛水服(用防水布和橡膠拼湊的),準(zhǔn)備從礁石縫隙潛入。黑礁島的沙灘上散落著許多白骨,有的還保持著奔跑的姿勢,顯然是逃亡時被畸變體追上的受害者。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甜味,比東境的紅霧更刺鼻,終端上的濃度顯示為0.7g/m3,接近危險值。

“阿木帶兩個人守住岸邊,接應(yīng)我們。”陳默分配任務(wù),“我和凌玥去基地,找到能量源就炸掉它。”他遞給阿木一個引爆器,“看到紅色信號彈就啟動,這是撤退的信號。”

阿木接過引爆器,緊緊攥在手里:“放心,我們不會讓任何畸變體靠近岸邊。”他的箭已經(jīng)搭在弦上,箭頭對準(zhǔn)島上的密林,眼神警惕而堅定。

陳默和凌玥跟著老者鉆進(jìn)礁石縫隙。縫隙狹窄,僅容一人通過,巖壁上長滿了滑膩的苔蘚,偶爾有小螃蟹橫著爬過。鉆出縫隙后,眼前出現(xiàn)一條隱蔽的小路,通向基地的后門,路上的雜草被踩出一條清晰的痕跡,顯然是幸存者們逃亡時留下的。

基地的后門銹跡斑斑,鎖孔被海水腐蝕得不成樣子。陳默用工兵鏟撬動門板,“哐當(dāng)”一聲,門軸斷裂,露出里面陰暗的通道。通道兩側(cè)的墻壁上布滿了彈孔,地上散落著生銹的彈殼,顯然這里曾發(fā)生過激烈的戰(zhàn)斗。

“能量場在地下三層。”凌玥的指尖泛著銀光,指引著方向,“而且...我感覺到有活物,很多,正在移動。”

陳默握緊消防斧,放慢腳步。通道盡頭的拐角處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的喘息聲。一個人影從拐角后走出,身材高大,皮膚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灰黑色,手指扭曲成爪狀,眼睛是渾濁的紅色,但身上還穿著破舊的地行者服飾——是畸變體。

畸變體看到他們,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嘶吼,猛地?fù)溥^來。陳默側(cè)身躲開,消防斧橫掃而出,劈在它的肩膀上。出乎意料的是,畸變體的骨骼異常堅硬,斧刃只嵌入半寸,冒出綠色的血沫。

“攻擊頭部!”凌玥大喊著,甩出銀色的絲線纏住畸變體的腿。絲線收緊的瞬間,畸變體的動作明顯遲滯,露出脖頸處的一塊淡粉色皮膚——那里是未被病毒完全覆蓋的區(qū)域。

陳默抓住機(jī)會,斧頭直劈而下,精準(zhǔn)地?fù)糁心菈K淡粉色皮膚。畸變體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紅色的眼睛漸漸失去光澤。

“它們保留著人類的弱點。”凌玥收回銀色絲線,指尖微微顫抖,“這說明病毒還沒完全吞噬他們的身體,還有救...”

陳默沒有說話,只是拉起她往通道深處走。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同情的時候,毀掉能量源才是拯救更多人的關(guān)鍵。

地下三層的能量室比想象中更龐大,中央矗立著一個巨大的金屬柱,表面纏繞著發(fā)光的電纜,發(fā)出“嗡嗡”的低鳴。金屬柱周圍,十幾個畸變體正圍著它,像信徒朝拜神像般跪拜,它們的眼睛里閃爍著紅光,隨著電纜的光芒同步明暗。

“就是它。”凌玥指著金屬柱底部的能量核心,那里有一個方形的接口,“我父親設(shè)計的能量核心,用的是地?zé)崮茉矗灰茐慕涌冢麄€系統(tǒng)就會癱瘓。”

陳默從背包里掏出塑膠炸藥,塞進(jìn)接口處,設(shè)置好引爆時間。就在這時,畸變體們突然躁動起來,紛紛轉(zhuǎn)向他們的方向,發(fā)出威脅的嘶吼。

“快走!”陳默拉著凌玥往通道口跑。

畸變體們緊追不舍,它們的速度極快,還懂得利用通道的拐角設(shè)伏。凌玥不斷甩出銀色絲線阻擋,卻漸漸力不從心,銀色的光芒越來越暗淡——連續(xù)使用能量讓她的體力消耗巨大。

就在他們即將沖出通道時,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的畸變體突然從天花板的破洞跳下,擋住了去路。它穿著破爛的白制服,胸口能看到“創(chuàng)世會”的徽章殘片,眼睛里的紅光比其他畸變體更亮,顯然是首領(lǐng)。

“是...博士的助手...”凌玥的聲音帶著震驚,她認(rèn)出了那人手腕上的金屬手環(huán),和周明遠(yuǎn)休眠艙里的一模一樣。

畸變體首領(lǐng)嘶吼著撲過來,速度快得像一道黑影。陳默將凌玥推開,自己則舉起消防斧迎上去。激戰(zhàn)中,他發(fā)現(xiàn)這畸變體不僅力量大,還懂得躲避攻擊,顯然保留著人類的戰(zhàn)斗技巧。

“用清除劑!”凌玥大喊著,將一罐淡金色的液體扔過去。

陳默接住罐子,狠狠砸向畸變體首領(lǐng)的臉。液體炸開的瞬間,首領(lǐng)發(fā)出痛苦的慘叫,臉上冒出綠色的濃煙,動作明顯遲滯。陳默抓住機(jī)會,斧頭劈中它的脖頸,綠色的血沫噴濺而出。

“快走!炸藥要炸了!”

兩人沖出通道,剛跑到岸邊,身后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地動山搖,基地的方向升起一團(tuán)巨大的蘑菇云,暗紅色的霧氣像潮水般退去。阿木立刻發(fā)射了紅色信號彈,在空中炸開一朵鮮艷的火花。

木船駛離黑礁島時,陳默回頭望去,島上的暗紅色霧氣正在快速消散,那些失去能量源的畸變體倒在地上,身體漸漸恢復(fù)成人類的模樣,雖然已經(jīng)沒有生命跡象,但臉上的痛苦表情消失了,像是得到了解脫。

“結(jié)束了。”凌玥靠在他身邊,聲音帶著疲憊,銀色的瞳孔里映著遠(yuǎn)去的島嶼,“至少...這里的結(jié)束了。”

陳默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海面上,信鴿從東境的方向飛來,翅膀上的羽毛沾著海風(fēng)的濕氣,它們將帶著黑礁島的消息,飛向更多的部落,告訴他們:紅霧可以退去,畸變體可以消滅,人類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中。

當(dāng)木船重新靠上東境的沙灘時,夕陽正沉入海面,將天空染成一片金紅。營地的篝火已經(jīng)點燃,老首領(lǐng)和地行者們在岸邊眺望,看到他們歸來,發(fā)出一陣歡呼。黑礁島的幸存者們沖過來,抱著凌玥喜極而泣,粗糙的手掌反復(fù)撫摸著她的手臂,像是在觸摸重生的希望。

陳默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山叔部落的求援信,想起黑礁島老者的眼淚,想起阿木在瞭望塔上挺直的脊背。星火早已跨越海峽,照亮了更廣闊的土地。而他們要做的,就是繼續(xù)添柴,讓這火焰永不熄滅。

當(dāng)晚的篝火旁,凌玥在羊皮紙上寫下新的信件,描述黑礁島的經(jīng)歷和摧毀能量源的方法,準(zhǔn)備讓信鴿送往更遠(yuǎn)的部落。陳默則在打磨新的箭頭,鐵脊魚的脊椎骨在火光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像一顆顆凝聚的星火。

海風(fēng)吹過營地,帶著淡淡的咸味,也帶著跨越海峽的希望。遠(yuǎn)處的海平面上,銀白色的月光鋪成一條路,仿佛在指引著人類文明,走向那個充滿炒粉香氣和讀書聲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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