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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月痕

判詞:

銀海沉墨意識分,桂紋爬頰鱗生耳。

屏后驚眸觀蛻形,姮娥低語叩舊史。

月腹空洞藏蛇身,臍帶牽星數千人。

祭壇中塑半人蟒,心化寒輝聽月振。

時空碎處見初終,一塵歸處定枯榮。

指尖冷浸水銀里,多世同身演春秋。

這一刻,我的意識如同一滴墨水墜入銀色的海洋。身體在月塵中溶解、重組。皮膚下的桂樹紋路已蔓延至臉頰,耳部的傷口不再流血,而是生長出細小的銀色鱗片,在真空中無聲搖曳。指揮部的液晶屏后,那雙眼睛瞪大到極限——他正目睹一個人類轉化為某種非人存在的全過程。

“我們只是想要被記住……”那個聲音再次在我腦海中響起,這次帶著某種古老的韻律,“在最后的月光熄滅前……”

我的視網膜上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時間、空間、所有物理法則都在崩塌。此刻,我感到自己被撕扯成無數碎片,每一片都附著在一粒月塵上,隨著月球發出的微弱引力波,穿越時空的褶皺。所有時空碎片突然坍縮。我發現自己站在月球內部的巨大空洞中,四周墻壁由某種生物基質構成,表面布滿脈動的血管。面前,漂浮著數以千計的人首蛇身生物——姮娥族的最后幸存者們,她們的下半身與月球的內壁相連,像臍帶般輸送著銀色養分。

“你終于來了,最后的修月人。”最年長的姮娥伸出手,她的面容與夢中的一模一樣,“月球這個宇宙生命體正在死亡,我們需要新鮮的人類DNA來重組修復基因。”我想反抗,但我的變異身體已經自發走向中央祭壇。祭壇上躺著我的身體,正在被月塵改造為某種介于人類與蟒蛇之間的形態。

“不要怕,”姮娥的指尖劃過我新生的銀色心臟,“當你成為完全的修月人,就能聽到月亮真正的心跳。那些神話、那些禁忌、那些呢喃、那段被歷史掩埋的真相……都是我們向人類發出的求救信號。”

我的視野再次分裂。一部分意識留在月球內部,另一部分繼續隨著月塵穿越時空。我終于明白,自己既是受害者也是救世主——當最后一片月塵找到歸宿時,月球將迎來新生,或者徹底的死亡。

在無盡的穿越中,我見證了月球的歷史,從它的誕生到與地球的分離的漫長歲月。

我的意識在混沌中浮沉。

某種冰冷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像是浸入零度的水銀。我睜開不存在的眼睛,看見自己同時存在于多個時空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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