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3日

這天終于來了！

黑云昊昨夜幾乎沒合眼，神經(jīng)像被拉到極致的弓弦，哪怕閉著眼，腦海里也反復(fù)推演著今晚的步驟。

奪取奇跡K、阻止西弗·布里斯、空軌救白月魁。

他揉了揉發(fā)緊的太陽穴，調(diào)出了ASH腦端中這些天標記的位置，又看了一遍。

“主人，快下來吃早餐了。”艾米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慣常的溫柔，卻撞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翻身下床，冷水撲面時才稍微壓下眩暈感。

鏡子里的人眼窩泛著青黑，胡茬冒出了點青色，嘴角抿得很緊——這副樣子，倒有了幾分末世里掙扎求生的銳利。

餐廳里，伊森穿著居家的休閑服，手中的咖啡杯冒著熱氣，看見黑云昊的第一眼就問道：“昨晚沒睡好？黑眼圈重得像熊貓。”

“有點事。”

他拿起吐司，咬了一口，面包的碎屑粘在嘴角，卻沒心思擦。

“今天去研究中心？”

伊森放下報紙，指尖敲了敲桌面。

“嗯。”

黑云昊點頭，灌了口牛奶，喉嚨里的干澀稍緩：“外骨骼該收尾了。”

伊森沒再追問，只是把一盤培根推到他面前里：“注意安全。”

這四個字像塊暖石，落進黑云昊心里。

他匆匆吃完早餐，抓起外套就往車庫走，門口艾米莉遞來便當(dāng)，指尖碰到他的手時，小聲說：“主人，今天大概什么時候回來。”

“今天估計會很晚吧！”

在伊森與艾米莉的記憶中，利亞姆已經(jīng)好久沒露出這種認真的表情了。

“主人，注意休息，別累著自己。”

“嗯~”

黑云昊含糊應(yīng)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也是。”

...

安德森研究中心

外骨骼部門的門打開時，一股混合著焊錫與咖啡的氣味撲面而來。

8點24分

時間還早，部門的人都還沒來。

黑云昊徑直走向了他給艾瑞克開通的私人實驗室。

艾瑞克正趴在數(shù)據(jù)板前打盹，眼鏡滑到鼻尖，下巴抵著胳膊，嘴角還沾著點咖啡漬，旁邊的能量飲料罐堆成了小山，足有十來個個。

“艾瑞克。”黑云昊走過去，輕輕敲了敲桌子。

“唔……好了！”

他猛地驚醒，眼鏡差點掉下來，手忙腳亂地扶好眼鏡，看清是來者，立刻精神起來。

“利亞姆少爺！你來得正好，最后調(diào)試了！”

檢測區(qū)中央的支架上，外骨骼靜靜懸著。

不再是之前的銀灰色，而是通體漆黑，關(guān)節(jié)處嵌著暗紅色的能量條，像凝固的血。

肩甲呈流線型，邊緣帶著鋒利的弧度，背后對稱伸出兩個折疊推進器，展開時像蝙蝠的翅膀，小腿外側(cè)各有一個輔助噴射口，比原型機多了近三倍的動力裝置。

“哇，真帥啊……”

黑云昊走過去，指尖撫過冰冷的金屬表面，觸感比想象中更光滑，顯然做了特殊涂層處理。

“昨晚通宵改的！”艾瑞克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指著外骨骼的右臂：“你看這里。”

他按下操控臺上的按鈕，外骨骼的右臂彈出一截鏈條，鏈條組合，化作一把半米長的劍刃，寒光閃閃，鏈條上的倒刺泛著金屬冷光。

“鏈劍！禁令中熱武器和等離子武器管得嚴，但冷兵器沒限制，鏈劍近距離格斗比槍好用，還不用考慮彈藥！”

黑云昊帶起艾瑞克遞來的面罩，通過神經(jīng)連接操控，右臂微微抬起，鏈劍立刻跟著轉(zhuǎn)動，鏈條的松緊度剛好，既不會脫手，又能靈活甩動，劍刃劈砍時，甚至能聽到空氣被撕裂的輕響。

“不錯。”

他收回手臂，鏈劍自動縮回臂鎧：“能量消耗怎么樣？”

“我優(yōu)化了驅(qū)動模塊！”

艾瑞克調(diào)出全息投影，上面顯示著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

“鏈劍單獨供電，用的是高密度能量塊。主要耗電的是外骨骼的推進器。”

他指著背后的折疊裝置。

“我多安裝了一對折疊推進器，增加了飛行的續(xù)航，這倆推進器是可拆卸的，能源耗盡會自動脫落，減輕負重，剩下的噴射口足夠維持基礎(chǔ)飛行。”

黑云昊看著投影上的能量分配圖：推進器占總能耗的60%，鏈劍15%，基礎(chǔ)動作25%。

“飛行續(xù)航能撐多久？”

“全速飛行的話，大概40分鐘。”

艾瑞克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fā)。

“如果進行短距離跳躍式飛行，省著點用，時間會更久。對了，我加了應(yīng)急模式，危急時刻可以過載輸出，不過之后半小時只能做基礎(chǔ)動作，相當(dāng)于半癱瘓，不到萬不得已別用。”

他一邊說，一邊操控機械臂給外骨骼做最后的檢查，肩甲的卡扣是否牢固，關(guān)節(jié)的潤滑是否到位，能量條的接口有沒有松動。

每個動作都透著熟稔，黑眼圈再重，眼神卻亮得像藏著星辰——這是技術(shù)宅談起自己作品時，獨有的狂熱。

“對了，得給它起個名字吧？”

艾瑞克突然停下手里的活，看著黑云昊：“總不能一直叫‘改裝外骨骼原型機’吧？”

黑云昊抬頭看向那具漆黑的外骨骼，輕笑一聲。

“叫‘黑日’吧。”

“黑日？”艾瑞克念了一遍：“有點怪，少爺你開心就好。”

調(diào)試進入尾聲，艾瑞克將“小艾同學(xué)”的AI系統(tǒng)做了最后一次同步，神經(jīng)連接率顯示98%，動作響應(yīng)延遲0.03秒，各項數(shù)據(jù)都達到了最優(yōu)。

“好了！隨時可以用！”

他拍了拍手，臉上露出疲憊卻滿足的笑：“少爺你快試試？”

黑云昊站進支架，“黑日”的金屬部件自動扣合，比昨天使用的測試機更貼合身體，大概是艾瑞克根據(jù)他的體型做了微調(diào)。

脊椎處的接口“咔”地一聲扣緊，熟悉的冰涼感傳來，小艾同學(xué)的電子音傳來。

“黑日啟動，神經(jīng)同步完畢，能量儲備100%。”

他試著活動四肢，外骨骼的反應(yīng)比訓(xùn)練時更快，幾乎是意念一動，動作就已完成。

他走到檢測區(qū)的格斗模擬裝置前，按下啟動鍵，底部升降臺升起，一個測試機器人，擺出防御姿態(tài)。

黑云昊沒猶豫，右臂微抬，鏈劍“唰”地彈出，借著推進器的助力猛地躍起，鏈劍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劈下，機器人的合金臂瞬間被劈成兩段。

“完美！”艾瑞克在控制臺后歡呼：“這威力，對付普通重力體都沒問題！”

他收回鏈劍，落地時推進器輕輕噴氣，緩沖掉所有沖擊。

“麻醉彈準備就緒。”

他伸出右手，手臂裝甲處，彈出一個暗格，面罩上立刻出現(xiàn)了輔助瞄準的指示。

“利亞姆少爺，我增加了電擊功能，你試試。”

“電擊功能啟動。”

左手手掌的外骨骼迅速打開，露出內(nèi)部的金屬線路，藍色的電弧噴涌而出，看的黑云昊都冒冷汗。

艾瑞克這家伙，看著斯斯文文，做出來的武器那威力可都是拉滿的。

“試試飛行模式。”

黑日背后的推進器突然噴出淡藍色的火焰，帶著黑云昊騰空而起。

他在檢測區(qū)的穹頂下盤旋，推進器的轟鳴震得玻璃微微發(fā)顫。

“高度控制穩(wěn)定，推進器輸出正常。”

落地時，推進器自動關(guān)閉，發(fā)出輕微的“咔”聲。

他滿意地點點頭，操控外骨骼走到能源補充處，將接口插上：“對接能源吧，晚上要用。”

“嗯。”艾瑞克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利亞姆少爺，我快熬不住了，得去睡會兒。”

黑云昊脫下外骨骼，在ASH腦端劃了一筆錢給艾瑞克：“這二十萬，算獎金。”

他看著男孩愣住的表情，補充道。

“回去好好休息，后天給你一套全新的設(shè)計方案，不用再改原型機，做一套能和重力體聯(lián)動的外骨骼，預(yù)算不是問題。”

艾瑞克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腦袋也清醒了不少：“真、真的？”

“當(dāng)然。”

黑云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休息。”

“好！好！”

艾瑞克抓起外套輕快地離開了。

外骨骼部門的員工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了研究室。

檢測區(qū)里只剩下黑云昊一個人。

“黑日”靜靜地立在能源補充處，暗紅色的能量條緩慢閃爍，像在呼吸。

他走過去，指尖撫過冰冷的肩甲。

“呼！”

好緊張，看著黑日的能源重新升回百分百，他稍微好受了一些。

但他沒有停止黑日的能源補充，看著那滿溢的能量，他的緊張感才能得到一絲的緩解。

黑云昊走到數(shù)據(jù)板前，調(diào)出沃登克里芙空軌的行徑路線，以及悅夜酒吧的位置。

沒事的，我已經(jīng)準備的很充分了。

他給自己打氣。

ASH腦端突然震動了一下，是白月魁發(fā)來的消息。

“霍恩老師術(shù)后有點記憶混亂。我今天要去醫(yī)學(xué)研究中心交腦移植的最后一批材料，可能要忙到晚上才能回研究所。”

后面還跟著個委屈的表情，雖然沒明說，但黑云昊看得出，她希望自己能陪她。

他指尖懸在屏幕上，敲了又刪，最后只回了句：“真巧，今天我公司也有事情，估計也要忙到很晚了。”

他知道她晚上會遇到19號，可他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一旦錯過今晚，白月魁之后的命運只會更糟。

“好吧，那我自己去。應(yīng)該晚上能回來，到時候跟你說～”

他關(guān)掉聊天界面，猛地想到了什么，走向了武器區(qū)。

檢測區(qū)的電子時鐘指向下午四點。

黑云昊走到“黑日”面前，深吸一口氣，再次穿上外骨骼，冰冷的觸感讓他安心了不少。

他抓起一旁準備好的黑色大風(fēng)衣，披在自己身上，衣擺剛好遮住背后的推進器和小腿的噴射口，乍一看，像個普通的露出愛好者。

一柄細長的河洛唐刀靠在一旁，這是黑云昊剛剛在武器區(qū)挑的，由碳納米管打造，表面還增添了石墨烯，極其鋒利。

為此，黑云昊還專門讓小艾學(xué)習(xí)了河洛的刀法。

今天他駕駛的是一輛黑色漢瑪EV，車身寬大，座椅就算自己穿著外骨骼也不會擠。

車子駛離研究中心時，他來到了那天踩點的海灘處。

此刻的海面上已經(jīng)沒有捕撈船了，瓊斯已經(jīng)被白靖宇撤資，尼爾瓦納的資源不再對他開放了。

今晚地下19層除了瓊斯，不會有任何守衛(wèi)。

海灘上的風(fēng)很大，卷著咸腥的氣息，拍在車玻璃上發(fā)出“啪啪”的響。

黑云昊把車停在一處礁石后面，透過車窗能看到遠處尼爾瓦納養(yǎng)老院的輪廓。

面罩的放大畫面中，崖壁上那被19號撞出的破口還在，但里面的情況就看不清了。

他只知道瓊斯是晚上行動的。

估計瓊斯也是偷摸著溜進去的。

黑云昊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小艾同學(xué)的電子音在耳邊輕響：“能量儲備100%，鏈劍系統(tǒng)正常，推進器待激活。”

“預(yù)測一下飛到那里消耗的能源。”

面罩中的畫面迅速縮小放大。

“預(yù)計距離二點七公里，預(yù)計消耗折疊推進器能源9%。”

那來回就是18%，還行，黑云昊的心安定了些，至少第一步看上去還是順利的。

他脫掉了黑日的面罩，調(diào)出ASH腦端，19號的視頻、信息與早上相比少了許多，是ASH在背后控住了輿論。

打開了久川網(wǎng)，刷著視頻，打發(fā)著時間。

海灘上的風(fēng)越來越大，卷起沙粒打在車窗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

遠處的海平面上，夕陽正一點點沉入海中，把天空染成一片燃燒的紅，車內(nèi)的黑日也隨著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