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站在靜室門口，腳尖踩著門檻，眉頭擰得像是被誰拿手搓過似的。他剛咽下那顆長得跟玉墜碎片一模一樣的丹藥，胸口就傳來一陣像是有人在用鐵錘敲打銅鑼的震動。

“這玩意兒……是補藥還是炸藥？”他低聲嘀咕，一手按在心口，試圖穩住體內亂竄的靈力流。

白芷站在屋內，妖瞳微閃，嘴角微微翹起：“你不是說不逃了嗎？”

“我是說不逃。”葉塵深吸一口氣，“但不代表我愿意變成一顆會爆炸的核桃。”

話音未落，胸口的玉墜突然亮起一道霜色光芒，仿佛有人在里面點了一盞燈。緊接著，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他的經脈蔓延開來，讓他整個人像泡進了冰窖。

“哎喲，這溫度不對勁。”他縮了縮脖子，“我這是要修煉成冰雕嗎？”

蘇璃兒抱著藥爐站在角落，眨眨眼：“說不定是新形態的煉體術呢？”

葉塵翻了個白眼：“煉體也不帶這么玩的，這要是煉壞了，我可沒備份。”

白芷伸手一揮，星圖再次浮現，星光流轉間，第十顆星辰驟然亮起，照亮了整個房間。

“方向已經鎖定了。”她輕聲道，“玲瓏閣。”

“我知道。”葉塵揉了揉眉心，感覺腦袋里像是塞了一團漿糊，“但我總覺得，這次去不只是為了找答案。”

“那是為了什么？”蘇璃兒好奇地問。

“為了——”葉塵頓了頓，咧嘴一笑，“看看他們到底想讓我演哪出戲。”

說罷，他轉身大步邁出靜室，腳步穩健，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樣輕盈。

然而剛走出三步，胸口的玉墜又是一震，寒氣暴漲，直接把他從云端踹回了地面。

“哎喲！”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啃泥，“誰把地板凍住了？！”

白芷和蘇璃兒對視一眼，齊聲道：“出發吧。”

玲瓏閣外，夜風呼嘯，卷起滿地落葉。

葉塵藏身于一座廢棄的石亭后，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大殿，瞇起了眼睛。

“你說那邊就是核心區域？”他低聲問。

“沒錯。”白芷點頭，“血祭儀式已經開始，再晚一步，至寶就會徹底激活。”

“那就別等了。”葉塵活動了下手腕，火焰在他掌心躍動，“我最喜歡熱鬧的地方。”

他說著就要往前沖，卻被白芷一把拉住。

“等等。”她皺眉道，“你身上還帶著剛才那股寒氣，貿然闖入會被發現。”

“那怎么辦？”葉塵聳肩，“難不成我在這兒跳個舞暖暖身子？”

“別廢話。”白芷抬手在他胸口一點，那股寒意瞬間收斂，如同退潮一般消失無蹤。

“厲害。”葉塵挑眉，“下次教我。”

“先活下來再說。”白芷淡淡道。

葉塵咧嘴一笑，身形一閃，如鬼魅般掠入黑暗中。

兩人沿著一條隱秘的小徑繞行，避開了主道上的巡邏弟子。

一路上機關重重，有自動噴火的石獅、會咬人的銅鈴鐺，甚至還有能自己走路的屏風。

“這地方怎么像個妖怪老窩？”葉塵一邊躲一邊吐槽，“你們確定這里是煉丹圣地，不是鬼怪博物館？”

“閉嘴。”白芷低聲道，“前面就是密道入口。”

葉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面石壁上刻著奇怪的符文，隱約透出微光。

“看來是這里了。”他走上前，手掌貼在石壁上，體內的涅槃劫火緩緩注入其中。

符文瞬間亮起，石壁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幽暗的通道。

“走吧。”他回頭看了眼白芷，“別讓這些石頭覺得我們怕它。”

兩人走入密道，空氣頓時變得陰冷潮濕，仿佛進入了一口古墓。

墻壁上浮現出一些模糊的刻文，若隱若現。

葉塵湊近一看，嘴里念叨：“第九世已盡，第十世當自擇……這是啥意思？”

“字面意思。”白芷道，“你已經是最后一世了。”

“所以我是最后一個演員？”葉塵苦笑著搖頭，“那導演是誰？”

白芷沒有回答。

兩人繼續前行，直到前方出現一道厚重的石門。

葉塵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

門吱呀一聲打開，腥風撲面而來。

大殿中央，鮮血匯聚成陣，一道道靈力波動在空中交織。

玲瓏閣主與冰封夫人正站在陣法邊緣，口中念念有詞。

葉塵目光一凝，腳步輕移，悄無聲息地靠近。

就在他準備出手時，眼角忽然瞥見一抹霜色。

他猛地回頭，只見半空中漂浮著無數細碎的霜花，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影。

“玄風老祖？”他瞪大眼。

人影緩緩睜開雙眼，聲音低沉而熟悉：“小子，別沖動。”

“你不該出現在這兒。”葉塵皺眉，“你不是已經……”

“我沒死。”玄風老祖語氣平靜，“只是換了個方式活著。”

“換了個方式？”葉塵冷笑，“你是轉世還是寄生？”

“都不是。”玄風老祖指向冰封夫人，“她做的不是禁錮，是保魂。”

“保魂？”葉塵愣住，“保誰的魂？”

“你的。”

一句話落下，空氣仿佛凝固。

葉塵盯著冰封夫人，眼神復雜。

“你是說我……死了？”他聲音有些發抖。

“你只是暫時離開。”玄風老祖道，“這一世是你真正的開始。”

“我不信。”葉塵搖頭，“如果我死了，為什么我能站在這里？”

“因為你不是死后的殘魂。”玄風老祖緩緩道，“你是命運本身。”

葉塵沉默了。

就在這時，大殿中央的陣法猛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所有血祭之力匯聚成一道光柱，直沖天際。

葉塵只覺眉心一熱，神識深處轟然震動。

一道星圖在他腦海中顯現，第十顆星辰終于完整點亮。

“第十陣眼……”他喃喃道。

與此同時，至寶從虛空中緩緩浮現，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力量。

所有祭品的力量瞬間涌向葉塵，像是找到了歸宿。

他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拉扯，仿佛要被撕裂。

“喂！”他怒吼，“誰來告訴我現在發生了什么？！”

沒人回答。

玄風老祖的身影逐漸淡去，冰封夫人也閉上了眼。

只有那至寶靜靜懸浮，等待著主人降臨。

葉塵咬緊牙關，抬起右手，指尖燃起一團幽藍火焰。

他一步步走向至寶，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命運之上。

“我不知道我是誰。”他低聲說道，“但我知道一件事。”

火焰在他的眼中映照出堅定的光芒。

“既然我已經走到這里……”

他伸手，指尖即將觸碰到至寶。

下一秒——

霜刃破空而出，斬斷一切幻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