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劉奭第一次見到福朋時，手里正捏著一支毛筆，在宣紙上歪歪扭扭地寫著“漢”字。聽到內(nèi)侍通報“福御史到”，他慌忙放下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好，小臉上帶著幾分緊張。

福朋看著這個眉眼酷似劉據(jù)的孩子，心里生出幾分柔軟。他躬身行禮：“臣福朋，參見太子殿下。”

“福……福大人免禮。”劉奭的聲音還有些稚嫩，卻努力想表現(xiàn)得沉穩(wěn)。

劉據(jù)坐在一旁的榻上，笑著說：“奭兒，以后福大人就是你的太傅了，要好好跟他學習，知道嗎？”

“是，父皇。”劉奭脆生生地應道。

第一堂課，福朋沒講《論語》，也沒說《尚書》，而是帶著劉奭去了長安的集市。

“太傅，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劉奭好奇地問，小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周圍的攤販。

“殿下，”福朋指著一個賣菜的老農(nóng)，“您看他賣的菜，新鮮水靈，這是他起早貪黑種出來的；再看那個打鐵的工匠，他手里的鋤頭，要打上好幾天才能成。這天下的百姓，就是靠這些手藝和力氣過日子的。”

劉奭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走到一個官鹽鋪前，福朋拿起一包鹽：“殿下知道嗎？幾年前，這鹽要賣很高的價錢，還有沙子，百姓舍不得吃。后來朝廷改革鹽鐵制度，才有了現(xiàn)在又便宜又干凈的鹽。”

“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當官的，心里要裝著百姓。”福朋道，“您以后要做天子，天子的責任，就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讓他們有飯吃、有衣穿、有安穩(wěn)覺睡。”

劉奭看著福朋，認真地說：“太傅，我記住了。”

從那以后，福朋的課總是很特別。他帶劉奭去看糧倉，告訴他人要懂得節(jié)儉；帶他去軍營，讓他知道士兵的辛苦；甚至帶他去看刑場，讓他明白律法的威嚴和沉重。

劉據(jù)偶爾會去旁聽，看到劉奭越來越懂事，心里很是欣慰。

“你教的，比那些老學究有用多了。”劉據(jù)笑道。

“陛下，”福朋道，“治國不是讀死書，要讓太子知道百姓的難處，知道江山的沉重，他以后才能成為一個好天子。”

劉據(jù)點頭：“說得對。”

這天，福朋正帶著劉奭在御花園里講解農(nóng)事，忽然看到幾個內(nèi)侍抬著一筐新鮮的荔枝，匆匆往劉據(jù)的寢宮走去。

“那是什么？”劉奭問。

“是荔枝，南方的水果，味道很甜。”福朋道。

“南方離長安很遠吧？怎么能運到這里？”

“快馬加鞭，日夜不停地趕，路上要跑死很多馬。”福朋道，“漢武帝時期，為了讓楊貴妃吃到新鮮荔枝，每年都要累死幾十匹馬，還浪費很多糧食。”

劉奭皺起小眉頭：“只為了吃一個水果，就要死那么多馬嗎？太可惜了。”

福朋心里一動，這孩子有仁心。

他剛想再說點什么，就見劉據(jù)的內(nèi)侍跑來：“福太傅，陛下請您過去一趟，說是……西域又出事了。”

福朋心里咯噔一下。西域，又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