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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部落

  • 召靈重啟
  • 紙以為似
  • 1396字
  • 2025-07-31 14:28:59

清晨濕潤的泥土混雜著草木特有的清氣,鉆進魚骨敏感的鼻腔。它輕盈地踏過沾著露水的草叢,肉墊無聲地落在微涼的葉片上。這片郊區(qū)對它而言并非全然陌生,但今天空氣中飄蕩著一種異樣的寧靜,還夾雜著淡淡的、類似燃燒后樹葉的獨特熏香。

繞過幾棵根系虬結(jié)的老榕樹,一片小小的林間空地豁然開朗。

這里的景象與沈踐行的小牧場截然不同。

空地中央,矗立著一尊約莫半人高的奇特圖騰。它并非尋常木材雕刻,而是由某種藤蔓植物天然盤繞、交織扭曲而成的主干,上面巧妙地鑲嵌著打磨光滑的彩色石子、風(fēng)干的奇異漿果殼,以及閃爍著微弱綠芒的苔蘚塊。圖騰的頂端,幾片巨大而堅韌的墨綠葉瓣自然伸展,如同凝固的手掌托舉著無形的天空。一種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的生命氣息正從圖騰中絲絲縷縷地散發(fā)出來,讓魚骨豎立的耳朵尖微微顫動了一下。它金色的豎瞳里閃過一絲好奇。

圍繞著圖騰,是十幾座低矮的棚屋,不像外城或沈踐行的木屋那樣方正,更像是用柔韌的枝條編織骨架,覆蓋著大片曬干的巨大樹葉和厚厚的苔蘚,完美地融入了周圍的林地環(huán)境。泥土踩得堅實而平整的地面上,沒有明顯的道路,只有幾條被赤腳磨出的、通向圖騰和各個棚屋的自然小徑。

此刻,幾個穿著由柔軟樹皮纖維和獸皮簡單縫制的短褂、皮膚被陽光曬成深褐色的部落民正安靜地忙碌著。有人在用石臼搗碎混合著花瓣與根莖的糊狀物,有人小心地用指尖沾著綠色的汁液,在同伴裸露的臂膀上描繪著復(fù)雜的、類似藤蔓和葉脈的紋身。他們動作輕柔舒緩,交談聲也壓得極低,如同樹葉間的私語。

魚骨的出現(xiàn),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池水。

一個正在用骨針修補樹葉屋頂?shù)纳倌曜钕劝l(fā)現(xiàn)了它,手中的動作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圓。緊接著,搗藥的老婦人停了下來,渾濁的眼睛警惕地瞇起,皺紋深刻的臉轉(zhuǎn)向這只突兀出現(xiàn)的、毛色斑駁卻帶著某種奇特氣質(zhì)的流浪貓。描繪紋身的女子也收了手,指尖的綠汁懸在半空。

空氣瞬間凝滯。低語消失了,只剩下風(fēng)拂過樹葉圖騰頂端時發(fā)出的細微“沙沙”聲。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魚骨身上。那眼神里沒有尋常人類看到動物的好奇或喜愛,更多的是審視、警惕,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魚骨在他們眼中,并非無害的家寵,而是一個闖入神圣凈土的未知存在。他們握緊了手邊簡陋的石器或削尖的木棍——并非明顯的攻擊姿態(tài),更像是一種本能的防衛(wèi)。

魚骨停下了腳步,尾巴尖緩慢地、帶著韻律地左右擺動了一下。它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只是優(yōu)雅地蹲坐下來,金色的豎瞳平靜地回望著這些突然安靜下來的人類。它微微偏頭,小巧的鼻翼翕動,更仔細地捕捉著圖騰散發(fā)出的那種奇異氣息,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混合了泥土、植物、藥草和人類汗味的復(fù)雜氣味。這里的氣息很特別,讓它體內(nèi)某種源自血脈的本能感到輕微的悸動。

對峙無聲地持續(xù)著。部落民們似乎在等待,等待這只不速之客下一步的動作,或者等待某種征兆。

最終,魚骨動了。它沒有后退,也沒有炸毛低吼。它只是站起身,邁著無聲而從容的步伐,徑直朝著空地中央那株散發(fā)著微弱綠光的植物圖騰走去。陽光穿過林隙,在它斑斕的毛皮上投下跳躍的光斑。它似乎完全無視了那些警惕的目光,目標明確,仿佛被那圖騰中心某種無聲的呼喚所吸引。

它一步一步走近,直到離那盤踞扭曲的藤蔓圖騰只有幾步之遙,那股純粹的生命氣息更加清晰可感。它停下,再次蹲坐下來,抬起小小的頭顱,金色的眼睛專注地凝視著圖騰頂端那幾片巨大舒展的墨綠葉瓣,仿佛在聆聽一個古老而神秘的低語。

樹葉圖騰在晨風(fēng)中無聲搖曳,散發(fā)出柔和的微光。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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