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爾伯恩教授哼著小曲兒，抱著他裝滿“退休紀念品”的箱子離開了獵場小屋——那些玩意兒足夠在圣芒戈開個展覽。接替他的是個巨人般的新手：海格，眼睛里還閃著對禁林所有生物不切實際的愛意。但對某些人來說，禁林的價值從不在于那些毛茸茸的小可愛。

“海格，恭喜?。　彼估窕舳鹘淌谕χ鴪A鼓鼓的肚子，晃悠悠地出現在小屋門口，臉上堆滿油膩膩的笑。他那雙小眼睛卻像精明的鼴鼠，在小屋雜亂的陳設和屋外幽暗的禁林之間滴溜溜地轉。

海格正笨拙地給一只護樹羅鍋纏繃帶，聞言有些受寵若驚：“斯拉格霍恩教授！您、您太客氣了?！?

斯拉格霍恩不動聲色地靠得更近，手指間捻著一個不起眼的、沉甸甸的皮袋。“一點小意思，小伙子。為新任看守添置些必需品嘛！”金加隆在袋子里悶響。海格一愣，他認識那重量。

“您這是……”

“咳，”斯拉格霍恩壓低了他洪亮的嗓門，湊近海格，帶著一股陳年雪茄和甜膩糖果的混合氣味，“凱特爾伯恩老朋友在的時候，我們常有一些……互通有無的便利。

你懂的，學校里總有些特別的需求。比如——”他語氣變得滑溜，“獨角獸銀尾的幾縷毛發？上佳的魔藥穩定劑基材。或者，不那么活躍的八眼巨蛛毒液樣本？哦，當然，月癡獸在滿月時分泌的那種夢幻結晶可是有價無市……

鄧布利多校長日理萬機，這些小事就不必打擾他了吧？每月這個數，”他搓了搓肥胖的手指，“五十加隆，算是維持我們和禁林良好‘關系’的潤滑劑。對你，不過順手的事。”

海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盯著那個錢袋，仿佛里面裝著毒蜘蛛。剛才看護樹羅鍋時的溫柔被猛地撕碎，一股滾燙的怒氣沖上他粗壯的脖頸。

“拿回去！”海格的聲音陡然拔高，震得屋頂灰塵簌簌落下。他像揮開一只惡心的肉蠅，猛地一揚手——不是接，而是把那袋金子狠狠甩了出去！

“砰！”

皮袋砸中斯拉格霍恩油光發亮的額頭，金加隆噼里啪啦蹦跳著滾落一地，沾滿泥土和牙牙的毛發。

斯拉格霍恩的胖臉瞬間從粉紅漲成豬肝色。他捂著頭，滑稽的慈愛面具徹底碎裂，只剩下驚愕和被冒犯的狂怒：“你——你竟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小子？！”

“我知道得很清楚！”海格像座噴發的火山，一步踏出小屋，巨大的陰影將斯拉格霍恩完全籠罩。“那些是活生生的！不是給你拿去熬藥賣錢的破爛！禁林是我的地盤，里面的每一個小可憐，現在都歸我保護！”他噴著粗氣，手指幾乎戳到斯拉格霍恩驚恐的鼻尖，“再敢伸手，我就讓你嘗嘗禁林看守的拳頭是什么滋味！”

斯拉格霍恩踉蹌著后退，遠離那雙燃著熊熊怒火的眼睛。他死死盯著海格，胖臉上的肌肉扭曲著，金加隆散落在腳邊也懶得看一眼。

“好……很好……”他的聲音不再洪亮，而是擠出牙縫，冷得像地窖里的石頭，“一個分不清天高地厚的混血巨人，守著金山當寶貝？真是愚蠢透頂！”他猛地轉身，絲絨長袍帶起一陣疾風。“你會后悔的，魯伯·海格！你會為今天丟掉這份工作跪著向我乞求！等著瞧！”

他肥胖的身影倉皇消失在通往城堡的路上，只留下一地狼藉的金幣和一個憤怒喘息的海格。

霍格沃茨的清晨，寒意尚未完全褪去，獎杯陳列室高大的彩繪玻璃窗將稀薄的晨光切割成斑斕的色塊，落在積滿塵埃的獎杯和銀盾上，映照出無數模糊變形的光影?？諝庵袕浡f木、金屬和灰塵混合的沉悶氣味。

湯姆·里德爾站在一架高梯上，身姿挺拔，墨綠色的校袍洗得微微泛白，卻一絲褶皺也無。他手中拿著一塊質地細密的軟布，正專注地擦拭著一尊刻有“特殊貢獻獎”字樣的銀盾。

他的動作高效、精準，每一次擦拭都帶著一種近乎儀式的節奏感，仿佛不是在清潔一件蒙塵的舊物，而是在解讀一段塵封的歷史。

梯子下方不遠處，米勒娃·麥格教授肅立著。她的目光地掃過陳列室的每一個角落，最后落在湯姆身上。她手中拿著一份羊皮紙清單，聲音清晰：“里德爾先生，這周的勤工儉學內容：徹底清潔西側陳列架，所有獎杯、盾牌必須達到無塵、無指紋、還原金屬光澤的標準。每周三次，每次兩小時。

湯姆甚至沒有回頭，擦拭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明白，麥格教授?！彼穆曇羝椒€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對他而言，這份枯燥的工作并非負擔，而是一份必須完美履行的冰冷契約。

多浪費一秒都是對他能力的侮辱。時間、汗水、甚至被灰塵沾染的袖口，都只是完成契約必須付出的、毫無意義的代價。他需要的是效率，是結果，是盡快從這個充斥陳舊榮耀氣味的地方脫身。

就在麥格教授準備離開時，陳列室厚重的大門被推開一道縫隙。

阿芒多·迪佩特校長拄著鑲嵌寶石的橡木手杖，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他雪白的長須微微顫動，渾濁的目光掃過一排排熠熠生輝的獎杯，仿佛在凝視昔日的榮光，口中喃喃著模糊不清的話語：“……布萊克家的金飛賊……馬爾福的魔藥杯……岡特家的徽章……好時光啊……”

他完全無視了近在咫尺的湯姆和麥格，蹣跚著走向陳列室深處，像一個迷失在時間長廊中的幽靈。湯姆的目光短暫地追隨著那老邁虛弱的背影，冰冷的評估一閃而逝——權力的基石，原來如此腐朽。

幾天后，圖書館深處，靠近禁書區那扇猙獰畫像《智慧之鎖》的陰影地帶?？諝饫飶浡蚱ぜ垺⑴f皮革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魔法防護氣息的混合味道。高大的書架如同沉默的巨人，投下沉重的陰影。

伊萊正小心翼翼地將一摞摞厚重的、封面磨損的書籍歸位。這些是平斯夫人劃分的“危險性較低但需謹慎處理”的邊緣書籍，內容涉及詛咒反制、基礎毒性魔法生物研究等。

他的動作仔細而溫和，紅金相間的領帶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有些暗淡。平斯夫人“特意”的關照言猶在耳：“卡斯特，只整理外圍！別讓那些書頁的灰塵迷了你的眼，更別讓里面的知識……擾亂了你的心緒?！?

隔著幾排散發著霉味的厚重書架，湯姆也在工作。他被分配整理平斯夫人篩選出的、允許低年級生借閱的“邊緣”書籍。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快速而準確地將一本本《常見防御性魔文圖解》、《初級精神凝練術》分類歸架。

偶爾，他會停頓一瞬，目光穿透書架的縫隙，落在平斯夫人緊張地檢查禁書區封印的動作上，或是捕捉到鄧布利多教授無聲無息經過時，那半月形眼鏡后投來的、仿佛能穿透一切的目光。

第三溫室的潮濕空氣里混雜著泥土、腐殖質和魔法植物特有的古怪氣味。陽光透過玻璃頂棚，在蒸騰的水汽中形成朦朧的光柱。

而在溫室入口附近光線稍差的苗圃外圍，伊萊和湯姆正彎腰對付著那些不斷扭動、試圖纏繞他們腳踝的咬人藤。伊萊小心地用厚皮手套抓住藤蔓根部，試圖用力將其拔起，但藤蔓劇烈扭動，泥土飛濺，工作服上沾滿了泥點，汗水從額角滑落。

湯姆的眉頭微蹙，顯然對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體力勞動感到不耐。他沒有像伊萊那樣用手去拉扯，而是指尖極其輕微地一勾，一縷無形的魔力絲線般纏繞住藤蔓的根部，一個簡潔的束縛咒（Colloportus）瞬間成型，讓那幾根最活躍的藤蔓僵直地定在原地，隨即被他利落地拔起扔進一旁的廢棄筐。動作干凈利落。

霍格沃茨城堡地下深處，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私人實驗室比平時更加悶熱潮濕。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藥草味、硫磺氣息，還有一種新近加入的、令人不安的腐敗沼澤般的惡臭——來自那罐未鞣制的非洲樹蛇皮。

湯姆踏進實驗室時，脊背挺得筆直，墨綠色的校袍上一絲褶皺也無，烏木魔杖穩穩地握在手中。他的下頜線繃得極緊，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翻涌著被強行壓抑的屈辱火焰。

勤工儉學——這個詞本身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打在他那深入骨髓的驕傲上。他，湯姆·里德爾，竟然要像個家養小精靈一樣，為了幾個金加隆在這里處理鼻涕蟲和毒角獸角？

更令他難以忍受的是，這種“恥辱”在斯萊特林地窖里成了公開的笑柄。

就在今天下午魔藥課前，當他穿過公共休息室時，特倫斯·希金斯那刻意拔高的、帶著甜膩惡意的聲音清晰地鉆進他耳中：“瞧瞧，我們尊貴的‘特殊天才’要去給斯拉格霍恩教授當免費小工了？真是……物盡其用啊。畢竟，泥巴種的血脈，也就配干這種粗活了，對吧？”

周圍幾個跟班發出低低的、附和性的嗤笑?？颇埂と麪枩馗强鋸埖啬笾亲樱骸跋Ｍ麆e把那股子下等人的窮酸味帶進高級魔藥材料里！”

湯姆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但他的指關節在袖子里瞬間捏得發白，烏木魔杖的杖尖微微發燙。

伊萊的心情同樣復雜難言。債務的壓力纏繞著他，更令他尷尬并帶著暖意的是來自格蘭芬多朋友們近乎狂熱的“援助”。

“伊萊！接著！”午餐時，亞瑟·普威特不由分說地將一個鼓囊囊的小布袋塞進他手里，里面叮當作響，顯然是加隆。“我和比爾湊的！先拿去還一部分！別跟我們客氣！”

“不行，亞瑟！”伊萊立刻將袋子推回去，語氣堅決，“我們說好的，要靠自己勞動還清。我不能拿你們的錢。”

“勞動歸勞動！朋友幫忙怎么了？”比爾在一旁幫腔，“你看你肩膀的傷才好利索！”

“真的不行?！币寥R搖頭，灰藍色的眼睛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這是我的責任。謝謝你們，心意我領了?！?

然而，拒絕并不能阻止朋友們的好意。接下來的幾天，伊萊遭遇了各種“意外之財”。

變形課后，他在《初學變形指南》的書頁里發現了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古靈閣支票，面額10加隆，沒有署名，但字跡娟秀（疑似拉文克勞的梅拉妮·尼克爾森？）。

魔咒課練習時，一個赫奇帕奇的女生（凱琳·麥金太爾）紅著臉跑過來，塞給他一包滋滋蜜蜂糖，低聲說“補充體力”，伊萊回到宿舍才發現糖紙里裹著三枚嶄新的銀西可。

最離譜的是，一封措辭大膽、灑著香水、署名“仰慕者”的“情書”，里面夾著的不是照片或頭發，而是一張寫著“祝學業順利”的便條和一張10加隆的兌換券！

“這……”伊萊看著桌上堆積的“援助”，哭笑不得。朋友們的關心讓他心頭暖洋洋的，但這種近乎“塞錢”的方式又讓他感到一絲無奈和尷尬。他小心翼翼地將每一份“禮物”收好，準備找機會一一歸還，并再次強調自己自力更生的決心。他不想辜負朋友們的好意，但更不想讓自己和湯姆的“共同債務”蒙上接受施舍的陰影。

斯拉格霍恩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掛著慣常的和藹笑容（但眼神精明地掃過兩個男孩），布置了今晚的任務：“孩子們，今晚的重點是穩定處理這塊毒角獸的犄角碎片。

邊緣極其鋒利，魔力逸散性強，需要用龍心血和月長石粉調和的拋光劑，配合恒定力度的‘懸浮咒’進行打磨。記住，力度不均會導致魔力爆發，非常危險！另一項是繼續軟化非洲樹蛇皮，藥水比例要精確，浸潤要均勻……”

他照例強調了幾句安全事項，“便以去準備鼻涕蟲俱樂部的材料”為由，溜回了隔壁彌漫著雪利酒香味的舒適辦公室，留下家養小精靈一個家養小精靈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地“監督”。

湯姆徑直走向工作臺，目光精準地鎖定了那塊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深灰色犄角碎片。他沒有絲毫猶豫，魔杖輕點，碎片平穩地懸浮在面前。他打開那瓶昂貴的拋光劑（斯拉格霍恩難得大方），用魔杖引導著粘稠的紅色液體，像最精密的儀器般，均勻地覆蓋在犄角表面。

接著，他開始念誦懸浮咒的改良咒語，聲音低沉而穩定，魔力輸出如同經過丈量般恒定。犄角碎片在他魔力的包裹下緩緩旋轉，鋒利的邊緣在拋光劑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圓潤，逸散出的狂暴魔力被牢牢束縛、逐漸內斂。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近乎藝術的節奏感，專注得仿佛在進行某種神圣儀式。汗水從他額角滲出，但他毫不在意，黑眼睛里只有絕對的掌控和對完美的追求。他要讓斯拉格霍恩回來時，看到的是無可挑剔的成品。

伊萊則負責樹蛇皮的軟化。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導著特制藥水浸潤那魔力暴戾的蛇皮。這項工作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穩定的魔力輸出，稍有不慎就會引發劇烈的魔力反噬。他全神貫注，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悄悄推開一條縫。亞瑟·普威特的腦袋探了進來，看到伊萊正在忙碌，立刻躡手躡腳地溜了進來，后面還跟著比爾和馬爾文·柯林斯。

“嘿，伊萊！我們來幫你！”亞瑟壓低聲音，不由分說地拿起另一瓶藥水，“這個倒進去對吧？我幫你攪勻！”他拿起攪拌棒就要往伊萊的坩堝里伸。

“等等！亞瑟！別動！”伊萊嚇了一跳，差點魔力失控，“這個比例和速度必須精確！我自己來！”他趕緊阻止亞瑟莽撞的動作。

“哎呀，別客氣嘛！”比爾也湊過來，拿起一塊布，“我幫你擦臺子！你看這里都濺到藥水了！”

“對對對！我幫你看著火！”馬爾文也積極地說，湊到加熱坩堝的小型魔法火焰旁。

三個格蘭芬多像三只熱情過度的獅子，圍著伊萊的工作臺打轉，試圖幫忙，卻反而讓伊萊手忙腳亂，精神無法集中。他既要控制魔力浸潤蛇皮，又要分心阻止朋友們“好心辦壞事”，急得額頭冒汗。

“真的不用！你們快出去！被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者一個家養小精靈看到就麻煩了！”伊萊壓低聲音，焦急地驅趕他們。

湯姆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誚。愚蠢的熱情。礙事的友情。他收回目光，繼續專注于自己的拋光工作，仿佛格蘭芬多那邊的喧鬧與他身處兩個世界。他的世界只有精確的魔力、冰冷的材料和必須完成的契約。

就在湯姆專注于犄角拋光的關鍵時刻，實驗室的門再次被輕輕敲響。埃文·弗林特怯生生地站在門口，臉色蒼白，手里緊緊攥著一個鼓囊囊的麂皮小袋。

“里……里德爾先生？”埃文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恐懼和一絲希冀。

湯姆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抬頭，只是用眼神示意他過來。埃文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小步挪到湯姆的工作臺旁，將那個小袋放在臺子邊緣。

湯姆終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犄角碎片懸浮在半空，表面光滑如鏡，逸散的魔力被完美地鎖在其中，散發著溫潤而危險的光澤。他拿起那個小袋，掂了掂分量，指尖傳來的金屬質感讓他心中的屈辱感稍稍平復了一些。他沒有打開，只是微微頷首。

“很好?！睖返穆曇羝届o無波，“記住我們的約定。每周三、五晚上八點，地窖東側廢棄掃帚間。我會教你如何抵擋塞爾溫的‘塔朗泰拉舞’，以及如何讓你的‘鐵甲咒’至少能擋住馬爾福的‘咧嘴呼啦啦’三秒鐘?！彼D了頓，黑眼睛掃過埃文，“前提是，你完成我布置的魔藥預習和魔咒練習?！?

“是！是！我一定完成！謝謝您！里德爾先生！”埃文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連連鞠躬。對湯姆來說，這是一場公平交易：他提供埃文急需的保護和力量指導（這能提升埃文在家族眼中的價值），埃文則提供他急需的金錢。沒有施舍，沒有乞求，只有冰冷的互惠互利。這比格蘭芬多那種黏糊糊的“友情援助”讓他舒服得多。

“現在，離開?！睖分匦聦⒆⒁饬ν断驊腋〉年鹘撬槠_始進行最后的魔力穩定步驟。

埃文如蒙大赦，飛快地溜走了。

當斯拉格霍恩教授帶著一身酒氣回來驗收時，他被湯姆的工作成果震驚了。那塊原本危險暴躁的毒角獸犄角碎片，此刻溫順地躺在水晶托盤里，邊緣光滑如鵝卵石，通體流轉著內斂而穩定的暗灰色光澤，狂暴的魔力被完美地馴服。

“梅林的胡子！完美！簡直是藝術品，湯姆！”斯拉格霍恩嘖嘖稱奇，小眼睛放光，“這穩定度……遠超我的預期！你對魔力的控制力真是令人驚嘆！”

他又檢查了伊萊的樹蛇皮，進展尚可，但明顯能看出過程中有些手忙腳亂的痕跡（朋友們“幫忙”的后果）。斯拉格霍恩鼓勵了幾句，但遠不及對湯姆的贊嘆。

湯姆面無表情地聽著斯拉格霍恩的夸贊，心中毫無波瀾。完美？這只是基本要求。他瞥了一眼正在收拾工具的伊萊，以及門外探頭探腦、對伊萊擠眉弄眼的亞瑟等人。湯姆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

他拿起那個裝著二十加隆的麂皮小袋，感受著金屬的重量。這還遠遠不夠，但這是一個開始。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干凈利落地解決掉這筆該死的債務。然后，再也沒有什么能束縛他。

他會用實力讓斯拉格霍恩，讓鄧布利多，讓整個霍格沃茨，讓那些嘲笑他的純血渣滓們明白，湯姆·里德爾，永遠是掌控一切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