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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下殺機,圣女同行

夜,深了。

青陽鎮的喧囂被晚風吹散,只剩下巡夜更夫的梆子聲,在空曠的街道上“梆、梆”地回響,平添幾分寂寥。

深邃的窄巷中,連更夫的腳步都不會踏足。這里是陰影的國度,是罪惡滋生的溫床。

兩道黑影,如同暗夜中捕食的獵豹,無聲無息地從巷子的兩端包抄而至。他們手中那造型詭異的彎刀,在從屋檐縫隙漏下的微弱月光下,泛著幽藍的淬毒寒芒。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左側的黑衣人嗓音嘶啞,如同兩塊砂紙在摩擦,“你那手劍法,很奇特。我們的護法大人對你很感興趣,乖乖跟我們走一趟,還能留個全尸。”

林天羽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斗笠的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亮得驚人的眼睛。他沒有說話,但握著木劍的手,指節已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能感覺到,眼前這兩個人,和白天擂臺上那些花拳繡腿的挑戰者,以及被他一招秒殺的趙無極,完全是兩個概念。他們是真正的殺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和死亡氣息。他們的每一步移動,每一次呼吸,都充滿了致命的節奏。

這,才是他真正的仇人!這,才是屠戮了他全村的劊子?!

滔天的恨意,如同巖漿,在他胸中翻涌。但他強行將這股幾乎要沖垮理智的怒火壓了下去,化作了極致的冷靜。他知道,面對這樣的敵人,任何一絲一毫的沖動,都將是致命的。

“看來是不肯合作了。”右側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動手!速戰速決,別驚動了鎮上的那些名門正派。”

話音未落,兩人動了!

他們的身法詭異而迅捷,腳尖在地面上輕點,便如兩道鬼影般飄忽而至。左側之人的彎刀直取林天羽的咽喉,而右側之人則更加陰險,他的刀鋒貼著地面,劃出一道刁鉆的弧線,目標是林天羽的雙腿腳筋!

這是絕殺的配合!無論林天羽是上躍還是后退,都必然會中一招!

電光火石之間,林天羽做出了反應。他沒有退,更沒有躲。

他選擇了——進!

他腳下猛地一踏,整個人不退反進,如同一支離弦之箭,迎著左側那致命的刀鋒,悍然沖了上去!

那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沒想到林天羽竟會選擇這種同歸于盡的打法。但他畢竟是經驗豐富的殺手,手腕一抖,刀鋒便要順勢下切。

然而,林天羽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他的人!

“龍吟初嘯!”

林天羽手中的木劍,在半空中劃出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軌跡。他沒有去格擋那兩柄淬毒的彎刀,而是以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角度,精準無比地點在了左側黑衣人身前的青石板上!

“嗡——!”

龍淵劍氣,轟然爆發!

那股螺旋狀的霸道勁力,不再是像白天那樣點到即止,而是毫無保留地灌入了堅硬的地面!

“轟!”

一聲悶響!以木劍劍尖為中心,整片青石地面,竟如同被重錘砸中的蛛網般,瞬間龜裂、塌陷!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兩名黑衣人的身形同時一滯。尤其是右側那名專攻下盤的殺手,腳下突然一空,重心頓時失衡。

而這瞬間的失衡,便是生與死的距離!

林天羽一擊得手,身形毫不停留,借著前沖之勢,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姿態扭轉。手中的木劍,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無聲息地遞出,目標,正是那名失去平衡的黑衣人的后心!

“噗嗤!”

堅逾精鋼的鐵木劍,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黑衣人的護體真氣,沒入了他的身體。

那名黑衣人身體劇烈一顫,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穿胸而過的木劍,鬼面之下的雙眼,充滿了不甘與迷惑。他至死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死在一柄木劍之下。

“老二!”另一名黑衣人見同伴被殺,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嘶吼。他放棄了攻擊,身形暴退,警惕地看著林天羽。

林天羽一腳踢開尸體,緩緩拔出木劍。劍身上,沾染了溫熱的鮮血,在月光下,顯得詭異而妖艷。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

他的心中,沒有恐懼,沒有不適,只有一種復仇的快感和冰冷的平靜。他知道,從他選擇復仇的那一刻起,他的手上,就注定要沾滿鮮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剩下的那名黑衣人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顫抖。他意識到,自己嚴重低估了眼前這個少年。這哪里是什么初出茅廬的小子,分明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怪物!

林天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用那雙冰冷的眸子盯著他,反問道:“三個月前,青州邊界,清風村,是你們做的嗎?”

那黑衣人瞳孔猛地一縮:“原來你是那里的余孽!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必須將你碎尸萬段,以絕后患!”

他話雖說得狠,卻沒有立刻上前,反而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哨,放在嘴邊,就要吹響。

他要叫人了!

林天羽心中一凜,他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他體內的龍淵劍氣再次催動,身形一晃,便要主動出擊。

可就在這時,一道清冷如月光,卻又帶著一絲慵懶的女聲,從高高的墻頭上傳來。

“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比你們小一半的孩子,魔教的作風,還是這么上不了臺面。”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巷中兩人的耳中。

林天-羽和那名黑衣人同時心中一驚,猛地抬頭望去。

只見在那被月光勾勒出銀色輪廓的屋檐之上,不知何時,已經俏生生地站著一位白衣女子。

她身姿婀娜,白衣勝雪,在夜風中飄飄欲飛,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的廣寒仙子。她臉上戴著一頂白紗斗笠,遮住了絕世的容顏,卻遮不住那份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

正是玄月宮圣女,冷月瑤。

那黑衣人看到冷月瑤的瞬間,臉色劇變,仿佛老鼠見了貓,失聲驚呼:“玄月宮的……是你!‘月下羅剎’冷月瑤!”

他似乎知道自己絕無幸理,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決絕,猛地將竹哨吹響!

尖銳的哨聲,剛剛響起,便戛然而止。

因為一縷比月光更快、更冷的白色綢帶,已經如同一條靈蛇,悄無聲息地纏住了他的脖子,輕輕一絞。

“咔嚓。”

頸骨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那名魔教殺手,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軟軟地倒了下去,鬼面之下的雙眼,依舊圓睜著,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林天羽瞳孔微縮,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好快!

好強!

從她出現,到殺死那名魔教高手,整個過程行云流水,甚至沒有帶起一絲煙火氣。這個看起來如同仙子般的女子,實力,遠在他之上!

他握緊了手中的木劍,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警惕地看著從墻頭上緩緩飄落的冷月瑤,體內的龍淵劍氣蓄勢待發。他不知道她是敵是友,在這充滿危機的江湖,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冷月瑤緩緩落地,步履輕盈,如履平地。她沒有看地上的兩具尸體,那雙隱藏在白紗后的清眸,饒有興致地落在林天羽身上,準確地說,是落在他那柄沾血的木劍上。

“不用這么緊張。”她開口了,聲音如同山澗清泉,叮咚作響,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我若想殺你,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林天-羽沒有放松警惕,他冷冷地問道:“你為什么要幫我?你跟蹤我?”

“幫你,是因為我正好也想殺他們。”冷月瑤的回答滴水不漏,“至于跟蹤……算是吧。我對你很好奇,或者說,對你的劍,很好奇。”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步向林天羽走來。

林天羽的身體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劍尖直指對方。

“站住!”

冷月瑤的腳步停了下來,她與林天-羽相距不過五尺。她似乎并不在意那柄指著自己的木劍,反而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如冰凌敲擊,清脆悅耳。

“你這性子,還真像一頭受了傷,對誰都齜牙咧嘴的孤狼。”她歪了歪頭,斗笠的白紗隨之輕輕晃動,“你白天在擂臺上那一劍,很驚艷。那不是尋常的劍法,而是一種……‘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霸道而古老的劍理。能告訴我,它的來歷嗎?”

林天-羽心中一凜。這個女人的眼光,毒辣得可怕!她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劍法的本質!

《龍淵劍譜》是他最大的秘密,是他復仇的唯一依仗,絕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無可奉告。”他冷冰冰地吐出四個字。

“是嗎?那可真是遺憾。”冷月瑤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她話鋒一轉,道,“你身上有傷,雖然不重,但魔教的兵刃上,大多淬有奇毒,不處理一下,會很麻煩。”

林天羽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左臂傳來一陣輕微的麻癢感。他低頭一看,才發現衣袖上不知何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一道細微的傷口上,正有絲絲黑氣在蔓延。應該是剛才在擊殺第一人時,被對方的刀風所傷。

他心中一沉,沒想到自己還是大意了。

就在他準備運功逼毒時,一股清幽的冷香,忽然飄至鼻尖。

冷月瑤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尺。

林天羽大驚,剛要后退,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被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氣機鎖定,動彈不得!

他眼睜睜地看著冷月瑤伸出了一只手。那是一只完美得不像話的手,手指纖長,膚如凝脂,晶瑩如玉。

她輕輕地,握住了他持劍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涼如雪,觸碰到他皮膚的瞬間,林天羽只覺得一股極寒之氣,順著自己的手臂經脈,閃電般地竄了上來。

他心中大駭,以為對方要下毒手,正欲拼命催動龍淵劍氣反抗。

然而,那股極寒之氣,卻并沒有傷害他,反而像一張大網,將他傷口處那些正在蔓延的毒素,瞬間包裹、凍結,然后拉扯著,從傷口處逼了出來,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做完這一切,冷月瑤松開了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白玉瓷瓶,倒出一些散發著清香的白色粉末,均勻地灑在他的傷口上。一陣清涼的感覺傳來,傷口處的麻癢感立刻消失不見。

林天羽呆呆地看著她,一時間,竟忘了反應。

他能感覺到,對方在為他療傷時,沒有一絲一毫的殺意。

“你……為什么?”他艱澀地開口,心中的警惕,第一次出現了一絲動搖。

“我說了,我對你的劍很感興趣。”冷月瑤收回瓷瓶,后退一步,重新與他拉開距離,“你這套劍法,雖然精妙,但你運用得還太粗糙。你只知其‘形’,卻不知其‘勢’。你心中只有恨,所以你的劍,也只有殺氣,沒有靈魂。”

她的話,如同一柄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林天羽的心上。

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評價他的劍法。

“你懂什么?”林天羽下意識地反駁。

“我懂的,或許比你想象的要多。”冷月瑤的語氣依舊平淡,“你身負血海深仇,想找魔教報仇,對嗎?”

林天羽沉默了,但那雙燃燒著火焰的眼睛,已經給了她答案。

“憑你一個人,就算你天資再高,等你找到魔教總壇的時候,恐怕也只剩下一具白骨了。”冷冷月瑤毫不留情地指出了殘酷的現實,“魔教的勢力,遠比你想象的要龐大和可怕。剛才這兩個,不過是最低等的‘鬼卒’罷了。在他們之上,還有‘夜叉’、‘修羅’、‘護法’,乃至堂主、教主……你,拿什么去報仇?”

這一連串的名詞,像一座座大山,壓得林天羽幾乎喘不過氣來。

是啊,他只殺死了兩個最低等的雜兵,就差點中毒。那更上層的強者,又該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迷茫和無力。

冷月瑤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她知道,火候到了。

“不過,你也并非全無機會。”她緩緩說道,“我,可以幫你。”

林天羽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懷疑:“你?幫我?為什么?你想要什么?”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無緣無故的善意。

“很簡單,一場交易。”冷天羽瑤的語氣,終于帶上了一絲認真,“我幫你找到魔教的蹤跡,甚至幫你殺幾個你想殺的人。而你,需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么事?”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冷月瑤搖了搖頭,“我只能說,這件事與你的劍有關,但與你的傳承秘籍無關,我玄月宮,還不屑于去搶奪別人的東西。你只需要在我需要的時候,以你這套劍法,為我出三劍。三劍之后,我們兩不相欠。”

林天羽沉默了。

他的大腦在飛速地運轉。這個女人的提議,充滿了未知和風險,但她說的也是事實。靠他自己,復仇之路,確實是渺茫無期。而她,似乎對魔教了如指掌,并且實力深不可測。與她合作,或許是他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他想起了父母臨死前的眼神,想起了全村人慘死的模樣。

只要能報仇,別說出三劍,就是出三百劍,三千劍,又如何!

“好。”許久之后,林天羽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我答應你。”

“明智的選擇。”冷月瑤似乎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那清冷的語氣中,終于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從地上那名魔教殺手的懷中,摸出了一塊黑色的鐵牌,鐵牌上刻著一個猙獰的鬼頭,和一串奇怪的符號。

“這是魔教鬼卒的身份令牌。”她將令牌拋給林天羽,“順著這上面的線索,我們或許能找到他們在青州的一個分舵。怎么,有興趣一起去看看嗎?未來的……盟友?”

林天羽接過那塊冰冷的鐵牌,上面還殘留著仇人的體溫。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神秘而強大的女子,她站在月光下,白紗輕拂,宛如一尊不染塵埃的玉像。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一條怎樣的路。

但他知道,從他點頭的那一刻起,他那條孤獨的復仇之路,終于出現了第一個同行者。

“走。”

他將木劍重新插回腰間,言簡意賅地吐出一個字,率先邁開了腳步。

冷月瑤看著他那依舊挺得筆直,充滿了戒備與倔強的背影,白紗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無人察覺的,復雜的弧度。

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龍淵劍意……師父,您當年的預言,難道……真的要應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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