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飯的香氣還縈繞在鼻尖，秦小魚捧著空碗，臉頰鼓鼓的，像只滿足的小倉鼠。陳凱收拾碗筷時，她還想搶著洗，被他一句“你是客人”按住了。

廚房的水龍頭嘩嘩流著水，泡沫裹著瓷碗上的油漬，陳凱動作麻利地沖洗著。秦小魚就靠在廚房門口看他，陽光透過紗窗落在他側臉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連帶著洗碗時微微繃緊的手臂線條，都透著種說不出的順眼。

“凱哥，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她憋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小聲說。

陳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回頭看她，眼底帶著笑意：“哦？哪里不一樣？”

“就是…好像…更溫和了點。”秦小魚絞著手指，聲音越來越小，“以前你都不太愛說話的。”

以前的他，眼里只有自己的目標，對旁人的情緒向來漠不關心。陳凱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澀意，把洗好的碗放進消毒柜：“人總是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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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音落下時，陳凱感覺周身似乎輕快了些，連秦小魚看他的眼神都更亮了些。他擦了擦手：“東西都搬過來了，下午要是還需要整理，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家了。”

秦小魚點點頭，送他到門口，看著他騎上電動車遠去的背影，心里空落落的，又有點甜絲絲的。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低頭笑了——今天的凱哥，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陳凱回到家時，客廳里已經沒人了，父母大概是去火鍋店忙活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兒呆。重生的真實感，在幫秦小魚搬家、看她吃蛋炒飯的瞬間，才真正落了地。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了一下，是條日歷提醒。

陳凱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今天是你的生日”。

他這才恍然想起，18歲的今天，是他的生日。前世的這個生日，他和南書、王浩他們在網吧包夜打了通宵游戲，連父母特意留的長壽面都忘了吃。后來和林薇結婚，生日更是成了應付社交的場合，再沒感受過純粹的熱鬧。

手指在通訊錄上劃了劃，他先撥通了南書的電話。

“喂，凱子？剛考完試就失蹤，去哪鬼混了？”南書大大咧咧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背景里還有鍵盤敲擊的脆響。

“在家。”陳凱靠在床頭，語氣難得輕松，“晚上來我家火鍋店，今天我生日。”

“臥槽？生日？”南書的聲音瞬間拔高，“你小子居然記得自己生日？行，我這就叫上王浩和孫乾，保證準時到！”

掛了南書的電話，陳凱猶豫了幾秒，點開了秦小魚的聯系方式。號碼是前世后來加的，卻從未打過，沒想到重生后，手機里竟然早就存著——大概是高中時班級群里統一存的。

指尖懸在撥號鍵上，他深吸了口氣。前世的生日，他從未邀請過秦小魚，甚至在她偷偷塞給他一個包裝簡陋的鑰匙扣時，還皺著眉讓她拿走。

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邊傳來秦小魚帶著點疑惑的聲音：“喂？凱哥？”

“是我。”陳凱穩住語氣，“晚上有空嗎？來我家火鍋店吃飯，今天我生日。”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似乎沒反應過來。陳凱甚至能想象出秦小魚瞪圓眼睛的樣子。

“生…生日？”秦小魚的聲音帶著點雀躍，又有點不確定，“我去…方便嗎？”

“當然方便。”陳凱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南書他們都來，人多熱鬧。我家火鍋店就在江北路口，叫‘陳記老火鍋’，你放學直接過來就行，我去接你。”

“好！”秦小魚的聲音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小煙花，“那我…我需要帶什么禮物嗎？”

“人來就行。”陳凱笑著說，“六點半，別遲到。”

掛了電話，陳凱看著手機屏幕，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戶灑在床上，暖洋洋的。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心動值劇烈波動，等級：B+。獎勵：‘幸運值臨時提升’（3小時）、品牌蛋糕券一張。】

系統的提示音適時響起，陳凱挑了挑眉。看來，邀請她來，是個正確的決定。

他起身換了件干凈的T恤，打算去火鍋店幫父母忙活。路過客廳時，看到茶幾上放著母親齊如雪留的紙條，上面寫著“晚上給你煮長壽面”，字跡娟秀溫暖。

陳凱捏著紙條，眼眶微熱。

這一世，他不僅要追回秦小魚，還要好好守著眼前的溫暖。

晚上六點半，“陳記老火鍋”里已經坐滿了人。南書和王浩、孫乾幾個早就到了，正圍著一張桌子打鬧，王浩手里還拎著個包裝花哨的盒子，一看就是游戲周邊。

陳凱剛把鍋底端上桌，就看到門口探進來一個小腦袋。秦小魚穿著件白色的連衣裙，頭發梳成了馬尾，手里還捧著一個小小的蛋糕盒，站在門口有些局促地張望。

“小魚，這里！”陳凱揚手叫她。

秦小魚眼睛一亮，快步跑過來，把蛋糕盒放在桌上，臉頰微紅：“凱哥，生日快樂。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就買了個小蛋糕。”

南書吹了聲口哨：“喲，秦小魚同學可以啊，還給我們凱子準備了蛋糕？”

秦小魚的臉更紅了，陳凱笑著拍了南書一下：“別起哄。坐吧，剛燒開的鍋底，你愛吃的蝦滑我讓我媽多備了點。”

秦小魚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我愛吃蝦滑？”

陳凱心里微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上次聽你跟同學說的。”

其實是前世某次酒會上，他無意間聽到秦小魚的助理說，秦總再忙，每周都會吃一次蝦滑，說是高中時留下的習慣。

那時他才知道，原來她一直記得，而他卻早已遺忘。

火鍋沸騰起來，紅油翻滾，香氣四溢。齊如雪端著一盤毛肚過來，笑著打量秦小魚：“這就是你常說的那個秦小魚吧？果然是個漂亮姑娘，快吃快吃，阿姨給你多煮點肉。”

陳凱“常說”？秦小魚愣住了，看向陳凱時，正對上他帶著笑意的目光。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心動值波動，等級：A。獎勵：‘魅力值微弱提升’、陳記火鍋店VIP終身卡（可免費點單）。】

陳凱看著系統面板，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18歲的生日，有朋友在側，有家人在旁，還有對面那個眼神亮晶晶的小姑娘。

真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火鍋店里人聲鼎沸，紅油鍋底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濺起的熱氣模糊了鏡片。王浩夾起一筷子肥牛卷在辣湯里涮了幾秒，甩著水就往嘴里送，被燙得直哈氣：“凱子，你家這鍋底味兒越來越正了，我爸昨天還念叨著要來蹭飯呢。”

南書正跟孫乾搶最后一片毛肚，聞言含糊道：“亮叔那是想跟海叔喝兩杯吧？上回他倆喝多了，抱著哭說年輕時候沒闖出名堂。”

陳凱笑著給他們添上飲料，目光不經意掃過對面，秦小魚正小心翼翼地用漏勺撈蝦滑，白皙的指尖被熱氣熏得泛紅，卻還是專注地盯著鍋里，像在完成什么重要任務。

“小心燙。”他伸手把一碟涼絲絲的冰粉推到她面前，“先吃點這個解辣。”

秦小魚抬頭，眼睛彎成月牙：“謝謝凱哥。”她舀了一勺冰粉塞進嘴里，紅糖的甜混著山楂的酸，瞬間壓下了舌尖的麻意，偷偷抬眼瞅他時，正好撞上陳凱看過來的目光，臉頰騰地就紅了，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對付碗里的蝦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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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凱心里微暖，這技能倒是實用，正好應付接下來的月考。他剛要開口說點什么，齊如雪端著一大碗長壽面過來了，碗里臥著兩個金黃的荷包蛋，蔥花撒得勻勻的。

“凱凱，生日快樂！”齊如雪把面放在他面前，又特意給秦小魚夾了一筷子剛煮好的甜玉米，“小魚多吃點，在學校肯定沒家里吃得好。”

“謝謝阿姨。”秦小魚捧著碗，小口小口啃著玉米，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漫到心里。她偷偷看陳凱吃面，他吃面的樣子很斯文，不像南書他們狼吞虎咽，連挑起面條時的弧度都透著股清爽勁兒。

南書眼尖，瞥見秦小魚書包側袋露出來的半截包裝，湊過去打趣：“哎，小魚，你給凱子準備的禮物到底是啥？藏得這么嚴實。”

秦小魚手忙腳亂地想把書包往身后藏，臉都紅到耳根了：“沒、沒什么……就是個小玩意兒。”

“什么小玩意兒啊？”王浩也湊過來起哄，“凱子長這么大，除了我們幾個送的游戲碟，還沒收過女生禮物呢。”

陳凱放下筷子，輕敲了敲南書的腦袋：“別嚇著人家。”他轉向秦小魚，語氣放軟了些，“不想拿出來就不拿，沒關系。”

秦小魚卻咬了咬唇，突然把書包拉到身前，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盒子。盒子是原木色的，邊角被打磨得光滑，上面刻著簡單的星星圖案。她把盒子往陳凱面前推了推，聲音細若蚊吟：“是、是我自己刻的平安符……聽說生日戴這個，能平平安安的。”

陳凱心頭猛地一震。

他記得這個盒子。前世他生日那天，秦小魚也是這樣紅著臉把盒子塞給他，他卻嫌幼稚，隨手扔在了教室抽屜里，后來大掃除時被當成垃圾扔了。直到很多年后，他在整理舊物時，才從一本泛黃的筆記本里翻到這枚平安符——紅繩纏著桃木片，上面歪歪扭扭刻著個“凱”字。

那時他才知道，秦小魚為了刻這個平安符，手上被刀劃了好幾個口子，還是南書后來跟他說的。

“刻得真好看。”陳凱拿起木盒，指尖摩挲著上面的星星紋路，聲音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我很喜歡，謝謝。”

他當場就打開盒子，把紅繩系在了手腕上。桃木片貼著皮膚，暖暖的，像秦小魚此刻看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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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提示音炸響時，陳凱都愣了一下。S級獎勵？看來這枚平安符，在秦小魚心里分量很重。

南書和王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對勁”。陳凱這態度，簡直像換了個人！以前誰要是送他這種“小玩意兒”，他能當場扔回對方臉上。

“行啊凱子，”南書撞了撞他的胳膊，擠眉弄眼，“這平安符可得好好戴著，別弄丟了。”

陳凱沒理他，只是給秦小魚夾了一大勺她愛吃的蝦滑：“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秦小魚低著頭，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連吃蝦滑的速度都快了幾分。

吃到一半，陳海端著酒杯過來，跟南書他們碰了碰杯，又特意跟秦小魚說了句：“小魚以后常來玩，阿姨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下次給你留著。”

“謝謝叔叔。”秦小魚連忙站起來，差點把椅子帶倒，還是陳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指尖相觸的瞬間，兩人都像被燙到一樣縮回了手。秦小魚的臉更紅了，陳凱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叮——檢測到綁定對象心動值波動，等級：A。獎勵：‘體能強化液（中級）’。】

這頓飯吃了快兩個小時，直到天色擦黑，南書他們才打著飽嗝告辭，臨走前還不忘沖陳凱擠眉弄眼。店里客人漸漸少了，齊如雪在收拾桌子，陳海在吧臺算賬。

陳凱送秦小魚到門口，晚風帶著點涼意吹過來，秦小魚下意識裹緊了外套。

“我送你回宿舍吧。”陳凱說。

“不用啦，”秦小魚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站，“我坐公交回去就行，很近的。”她頓了頓，抬頭看他，眼睛在路燈下亮晶晶的，“凱哥，今天謝謝你……還有，生日快樂。”

“謝我什么？”陳凱笑了。

“謝你叫我來吃飯啊。”秦小魚踢著腳下的小石子，聲音軟軟的，“這是我第一次……被同學邀請過生日。”

前世的她，在學校里總是安安靜靜的，因為是外地來的住校生，沒什么朋友，大概很少有這樣熱鬧的時刻。陳凱看著她小巧的鼻尖被風吹得有點紅，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了一下。

“以后每年生日，都叫你。”他脫口而出。

秦小魚猛地抬頭，眼里閃過一絲驚喜，又很快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聲音細得像嘆息，卻清晰地鉆進陳凱耳朵里。

公交來了，秦小魚上車前，又回頭沖他揮了揮手：“凱哥再見！”

“再見。”陳凱看著公交車慢慢駛遠，直到尾燈消失在拐角，才轉身回店里。手腕上的平安符輕輕晃著，桃木的溫度仿佛還帶著秦小魚的體溫。

他摸了摸平安符，心里一片柔軟。

這一世，他不僅要讓她重新愛上自己，還要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再也不會像前世那樣，在愛而不得里變得堅硬又孤獨。

回到店里，齊如雪湊過來，撞了撞他的胳膊：“那小姑娘不錯，對你有意思吧？”

陳凱臉上一熱，難得有些不好意思：“媽，你說什么呢。”

“我可告訴你啊，”齊如雪瞪了他一眼，“人家小魚看著就是個好姑娘，你要是敢欺負人家，我饒不了你。”

“知道了。”陳凱笑著應下，心里卻比誰都清楚，他疼她還來不及，怎么會欺負她。

他走到吧臺，幫陳海算賬，目光落在窗外。夜色漸濃，江北的路燈連成一片暖黃的光帶，像一條溫柔的河。

他知道，屬于他的、嶄新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這條路上，他絕不會再讓秦小魚走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