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領著蘇陽來到五莊觀門口，守門的兩位師兄見了兩人，紛紛笑著開口打著招呼。

四人行了拜禮后，自然淡然開口道：

“你二人打開結界，我帶參玄師弟出觀幾日，感悟道法。”

守門的兩位師兄聽后面面相覷了下，他們看了眼自然身后的蘇陽，心生警惕。

“自然師兄，此事不妥吧。參玄師弟現在還未修煉神通法術，外道旁門，若是遭了野獸、妖精襲擊，該如何是好。”

“我帶著參玄，你們還不放心？”自然師兄臉上泛起一絲不悅，這副樣子讓兩個守門師兄都是吞咽了口唾沫。

要知道自然師兄平日里是記仇幾個弟子里最記仇的一個。

“不敢，不敢。”其中一個師兄訕笑道。

蘇陽笑著說：“守玄師兄、護真師兄，你就放我們二人出去吧。師尊命我跟著師兄修行，若是不出道觀，何以領悟世間自然大道。”

“原來如此。”兩人點頭，這才施了術法，解了門上的禁制。

兩年以來，這還是他頭一回走出五莊觀，對四周的一切好奇得厲害。

雖外面的景象與普通的深山處沒什么兩樣，但他還是止不住心中的興奮，頗有一種重獲自由的感受。

“外面的世界如何？”自然牽著他的手，笑著詢問。

蘇陽感受了陣，只覺山風涼爽，陽光熱人，遠處的蟲鳴聲異常喧囂。

“和觀內沒什么兩樣，只不過多了些沒見過的花草、樹木還有蟲豸。”蘇陽閉上眼睛，更加仔細地感受。

“風中比觀內多了些人間煙火氣。”蘇陽睜開眼，指尖捻了捻被風揚起的衣角，語氣里帶著幾分新奇。

“觀里的風是清潤的，裹著草木與丹砂的味道，安安靜靜的。

外面的風卻雜些，有泥土被曬透的暖香，有遠處田埂上稻穗的甜，……好像還飄著點誰家煙囪里冒出來的柴火氣。

好香，我聞到了飯香、菜香，此味道比斬風師兄做的菜要好聞數千倍。”

自然聽到后面那句話捧腹大笑而來起來，“若是斬風聽了，必要在房間里，面壁個數天，才得出來。”

他說完從空中招下一朵云彩，隨后跳了上去。

“師弟上云彩來，師兄帶你去四處轉轉。”

蘇陽看著那團樣似棉花糖般的云彩，心中升起一抹激動，騰云駕霧就在眼前。

他心中也有些疑惑，這輕飄飄的云彩是如何馱起自然師兄的？

算了，西游的世界，本不該以常理度之，他走到云彩旁，抓住云彩一角就要爬上。

可這時他卻發現自己無法走上云彩，自然此時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瞧師兄這記性，師弟上庭還未開發。云性至清，最忌濁氣相擾。師弟雖是天地之物，然在凡間清濁之氣不得平衡。你體內濁氣又未徹底排出，如何能踏云而行？”

自然從云上跳下，拍了拍云朵，它便自個再度升上了天。

蘇陽面露遺憾之色，不能乘云遨游實在令他心中遺憾。

“師弟勿急。”自然猜到蘇陽心中的想法，他袖袍忽的放大，一只丹頂紅霞的大白鶴從他袖袍中飛了出來。

“主人。”白鶴口吐人言，令蘇陽心中震撼，其身軀更是龐大如廟宇。

自然卻是笑著說：“這是我下山歷練時，收服的一只妖王，此間成了我的坐騎，你喚它小白即可。”

“見過參玄道長。”白鶴恭敬地彎下頭湊到蘇陽跟前。

“小白你好。”蘇陽壯著膽子在它腦袋上摸了摸，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的妖王。

妖王的實力皆是深不可測，像那西行路上的不少妖怪，實力比那天上的仙人們還要厲害三分。

這方世界是不講境界的，若無對應的實力，便是太乙、大羅金仙都有可能死在妖王手中。

如那月宮中的仙娥，若是下了凡間，怕是連小鉆風都能將她擄了去。

若是妖王們得了寶貝，如那老君坐下的青牛都能壓得眾仙、猴哥無計可施。

自然一掌拍開小白的腦袋，怒聲喝道：“你這畜生，怎可借機嗅聞參玄的精氣。若是放任你不管，豈不是當場就要吞了我這師弟？”

原是白鶴趁著他摸它頭的時候，竭力在呼吸。

“師兄，無妨。”蘇陽笑著為它解圍，他自身就是精怪，所以對這些精怪天生就有好感。

而且白鶴也是瑞獸，極少傷人，再加上蘇陽如今心眼有成，看出白鶴品行不壞。

“我之精氣日夜都在彌散，與其白白浪費，不如給小白當個駝我上天的費用。”

自然眉頭仍未舒展，卻被蘇陽這番話逗得消了大半火氣，抬手在他肩頭輕拍一下：

“你當是心善，這畜生精著呢。它修的本就是吸納天地清氣的路子，你身上的草還丹之氣，于它而言比百年靈草還受用，今日沾了甜頭，往后定要天天纏著你。”

話雖如此，語氣里已沒了方才的厲色。

那白鶴眼睛里透著些機靈，偏過頭用長喙蹭了蹭蘇陽的衣袖，眼底竟有幾分討好，喉間發出低低的“唳唳”聲。

“那倒還好哩，師兄莫不是怕小白不再聽你的話了，被我收了去？”蘇陽偷笑開著玩笑說。

師兄笑罵：“若你用精氣當引子，師兄卻是競爭不過你。不過這白鶴乃是只母鶴，人形生的極丑，師弟要是不介懷，師兄倒是可以贈與你，為你日夜暖床，也用那精氣當做謝禮就是。”

蘇陽訕笑著擺手，自然師兄這是話里有話，怕是要提那一年前蜘蛛精的事情。

“師兄我們快些下山吧，沒準還能找戶農家吃些鄉間的飯菜，師兄就不饞那些吃食？”蘇陽笑著問。

“那就走吧。”自然抱起蘇陽，輕身一躍，空中點了下白鶴腦袋后穩穩落在白羽上。

小白的背上很是寬敞，足有一丈多寬，雙翼伸開更是有近三丈長。展開時如垂天之云，遮天蔽日。

蘇陽坐穩時，自然仰頭笑道：“抓好了，小白飛得穩，但初時難免有些晃。”

話音未落，白鶴已振翅而起，蘇陽只覺身子微微一輕，腳下的五莊觀便如畫卷般徐徐展開，山風掠過耳畔，霎是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