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天剛剛模糊亮,顧家全家總動員,全部早早起床,顧母和奶奶做著早飯,爺爺和大哥在磨著鐮刀,顧北和顧西在山腳下割草,喂牛,喂驢,喂兔子,喂竹鼠,說到竹鼠,由原來的兩只發展到現在的19只,籠子都分了好幾籠。兔子也是,幸好顧父去縣里時順帶也賣掉兔子給酒樓,不然顧家現在全是兔子。
爺爺本想也下田割麥子,結果遭到了全家的反對,正好讓老爺子趕著牛車去送豆腐,等送完豆腐回來再回田里幫忙,因為關系到掙錢,老爺子不得不答應,趕著牛車送貨又不累,直接坐在牛車上,不用走路。奶奶也由自己想去田里撿麥穗被迫變成了在家做中飯,等爺爺回來后,一起送到田里來。天氣太熱,怕老年人受不了。其余所有人都戴上草帽,換上短打衣服,草鞋開始下田。
顧蔥家正好有十畝田,自己又在山腳下開荒了5畝,今天先去的山腳下田地,金黃的麥穗隨風搖擺,可惜麥穗不飽滿。
顧北先抓起一小把,用鐮刀割掉,抽幾根長的麥子,學著父親的樣子,打成繞子平放在地上,然后再割麥子放在上面,直到放不下,把繞子還過來纏繞綁緊,往里一塞,一個麥墩子就完成,接著重復這套動作,汗水的腌漬和麥芒的刺撓讓顧北恨不得立馬洗個澡,可沒辦法,站起來直直腰,趁機喝兩口水,再繼續重復。直到爺爺奶奶送飯來,顧北直接癱倒在樹陰下,拿起奶奶冰鎮過得綠豆湯一口氣喝了兩碗,才緩了過來。吃完飯歇了會,下午繼續收,爺爺的加入讓顧北輕松可很多,顧北只要低頭一直割就行,爺爺跟在他后面捆綁,天快要黑時,顧父和顧東趕來了牛車和驢車,把今日割好的拉回顧東新家的隔壁晾場上。這個晾場顧父用牛拉著石磙來回碾壓了好多遍,在撒上麥殼糠,灑水后又繼續壓實,最后清掃干凈晾場就完成了。
把割好的麥子拉到曬后均勻的鋪開明天繼續晾曬,今日的活終于結束了,顧北躺在回家的牛車上一動也不想動,渾身酸痛,沒力氣。剛到家門口,看到黝黑的大伯在門口轉來轉去,顧父走過去問
“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事嗎”
“你們回來了啊,我來是接爹娘回去,在你們家也住了好長時間了”
“啥意思?農忙了來接爹娘回去干活?”
“不不不,不干活,就在家幫忙做個飯洗個衣服啥的”
“老大,我一直以為你是好的,只有嫂子一直在找事,沒想到啊,你也是個黑心的”
“我怎么黑心了,我是老大,爹娘跟著我生活是應該的,我給吃給住,現在農忙了幫忙做個飯還有錯了”
“滾,以后爹娘我家養著了,你該去哪去哪”
“怎么便宜都讓你占了,爹娘,走,跟我回家”
奶奶直接開門進了鍋屋,直接無視了大伯,爺爺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搖了搖頭也沒說話,把牛送進牛棚并給水給料。爺爺雖然也沒說話,從他的表情中,大伯還是看到了失望。大伯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今日收麥子大家都比較辛苦,奶奶把房間里的雞蛋都拿了出來,這是她養的雞下的蛋,她一直攢到現在,給大家補充營養,大家一起忙活,飯菜做的很快,又是肉,又是雞蛋,還有糙米和粟米一起蒸的米飯,配上咸菜和辣醬,眾人吃的都很開心。
大哥的房子除了沒家具,其他都好了,尤其是占據房間三分之一的大炕,還真是神器,冬暖夏涼的,雖然沒舉辦搬家儀式啥的,大哥已經住了進去,受夠了顧父呼嚕的顧西也跟著大哥一起住了過去,本來也叫一下顧北進去的,可顧父顧母不同意,顧北就把大哥原來的房間徹底收拾打掃了一下,把一些農具等亂七八糟的都整理好,搬到了大門后面,所以現在大哥的房間,不,現在應該是顧北的房間里,就一張床和一個小桌子,還有一個自己設計爺爺幫忙做的衣架,上面掛滿了衣服。木頭做的衣架,竹子做的衣撐子,顯得屋里特別的干凈,整潔,清爽,明亮,顧北還用竹子編了個門,把原來的破布直接扔了。
洗澡后,顧北直接癱在床上,胳膊也痛,腿也疼,腰也疼,背也疼,渾身沒有一處舒服的地方,就這樣疼痛,顧北翻個身就睡著了,第二天,依舊天剛模糊亮,爺爺奶奶,顧母就已經起床,賈不利和張嬌嬌依舊來幫忙做豆腐,不過,綠色豆腐已經在隔壁新房子里做了,那邊更寬敞,更方便。迅速的做好豆腐,兩人飯都沒吃,趕回家收麥子,今日沒有讓爺爺去送豆腐,昨天酒樓讓爺爺回家傳話,今日是結算日,也是反饋辣椒醬的日子。顧父急忙忙的趕著牛車就出發,連早飯都是奶奶給塞的煮雞蛋和一個沒有菜煎餅,方便他趕牛車時路上吃。
眾人吃過早飯,包括爺爺奶奶都一起去田里繼續割麥子,早上露水比較大,沒一會衣服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是汗水還是露水,昨日一天,顧西的手就磨了個泡,今日他不裝了,和顧北學著,手上纏好布條,又容易發力,更能保護好手。顧北不僅手上纏著布條,手腕處也給纏好。又能擦干,又能保護手。
今日沒回家做飯,昨晚商量好了,顧父去送豆腐回來時買好飯菜直接送到田里來。剛到午時,眾人坐在樹蔭下,等著顧父的到來,天氣太熱了,大家都受不了。沒等一會,顧父坐在牛車上,一點一點的,晃得他都要睡著了,顧西趕緊迎上去,接過吃食包裹后快速跑了回來,顧父買的大肉包子,和一大盆酒樓里帶回來的混合肉菜。剛分好準備開吃,結果遠處不緊不慢的走來一個少年,少年雖然身穿破舊的衣服,但讀書人的氣質根本隱藏不住。手提水壺,嘴角帶笑,好一個翩翩少年郎。
“爺爺奶奶。娘,大哥,三弟,四弟,你們辛苦了”
“哎喲,我的兒子,你胳膊好了嗎,怎么還提著水,快給我,傷筋動骨得好好養,可不能不當回事”顧母好久沒看到二兒子了,直接蹦了起來。
“不要緊,已經看過郎中了。都好了,放心吧娘。讓娘擔心了”
“好孫子,來,辛苦了。怎么瘦成這樣了,讀書太辛苦了,快一起吃點東西,”奶奶拉著顧南,這摸摸,那看看。
爺爺也激動的拍了拍顧南的肩膀,顧南直接給爺爺行了個大禮。
顧東笑呵呵的對弟弟點點頭,至于顧西和顧北,早早就站的直直的,跟個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