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惡毒的詛咒;
一串骯臟的謾罵;
一段氣急的挑釁;
一場卑賤的侮辱。
總之,話怎么難聽就怎么說。給那條手臂上的嘴罵爽了。
隨著惡劣的語言,半青半黃的松樹也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得枯萎。
酒斛心知不對,立刻拔出鬼頭大刀,狠狠的一刀將樹上增生的手臂砍下。
松樹的惡化的情況被制止,掉在地上的手臂卻開始詭異的變化,形體扭曲,變成一個木質小人。
只不過這種變化,是單純的扭曲,而不是拼接或者雕塑,使得這木質小人,表面猶如蠟燭融化了一般詭異。
而且小人形象非常的恐怖,沒有五官,圓圓的腦袋上,只有一張巨大的嘴。
酒斛心思電轉,估計這玩意兒就是所謂的言行者吧!
讓我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酒斛心中想著,于是只小心招架,準備應對。
這小人先是罵了一句王八蛋,接著,巨大的嘴中就射出一道奇異的光線。
酒斛早有準備,一個預判閃開了。
這光線落在一邊的地面上,竟然把那邊的沙土變成了一顆王八蛋!
酒斛雖然驚訝,但仍沒有放松警惕,可沒等他動手,木頭小人就萎靡不振,直接嘎巴一下死那兒了。
松樹上重新伸出一條人手,只不過上面沒有任何五官。
人手在地上寫字:
經過多年的污染,我已經長出了眼睛、鼻子、耳朵,即使沒有你們外人打擾,長出嘴也是不遠的事。
現在砍掉手臂,我又能茍延殘喘一些年歲了,相應的,山下的眾生也能安全更長時間。
酒斛先是對木頭小人進行了鞭尸,確認他死透之后,才在心中詢問人手,污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手繼續寫:
你修為實在薄弱,不適合知道太多。
只能告訴你,言行者,就是你剛才看到的那樣,言語就能傳染,只要說出來的話,他們就會全力的去進行,至死不休。
甚至,是扭曲全部的生命,化為一種改變規則的力量,執行言語,讓你變王八蛋就變王八蛋。只有連生命都扭曲,才會停下腳步。
你若真有心相助,至少也要修行天外仙的法,才有資格。
此地的封印還算穩當,你暫時不需要知道太多。
穩當?是誰剛才一下子張開那么多嘴巴,罵個半天?
人手像是沒聽到酒斛內心的嘲諷似的,自顧自寫:
想要我幫你練法寶?還不快遞過來。
酒斛把鬼頭大刀遞給他,不管那些有的沒的,先把便宜占了再說。
人手插進大地,一陣翻找,找出一塊烏黑烏黑的鐵塊,放在鬼頭大刀上面;
又一陣翻找,找出一根油光锃亮的毒蟲的角,仍舊隨意的和鐵塊擺在一起;
最后又找了半天,可惜整座湯巫山已經沒有什么好東西了。
于是人手又朝著天空勾動手指,茫茫云海中掉下來一具小小的,水晶一樣美麗的,透明晶瑩尸體。
尸體看樣子是某種小人的,長有蜻蜓一樣的六對翅膀。
云海中又接著掉下來雜七雜八的東西。
酒斛正看得起勁兒,腳下一陣震動,旁邊的地面露出一個巨大的裂縫,洶涌澎湃的地火熔巖從中涌出。
接著人手把鬼頭大刀和那些亂七八糟的材料全部倒了進去,然后朝著天空一指,烏云立馬匯聚,一根柱子粗細的雷霆,瞬間傾瀉而下,筆直的砸中裂隙中的地火。
一瞬間,
轟隆一聲巨響,
法寶頃刻練成。
天雷地火爆炸中,煞鬼兇刀收斂鋒。
這是一柄收兇斂煞的好刀,好法寶。
酒斛咕咚咽下一口口水,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松樹露出的這一手,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酒斛自襯,憑借他現在,吃著新手紅利期的法力積累速度,況且還是把功法練到了華府雷的境界,也一輩子做不到這種程度。
而修煉功法,在到達上限之前,前八成的積累或許只要一半的修煉時間;后兩成的積累,說不定和前八成要同樣的努力才行。
所以,這棵松樹是怎么修煉到這種程度的?
你不必驚訝,這并非我的法力,至于力量的來源想必不用多說。
閑話少敘,你該下山了。
不必擔心宋念詩,你們緣分未盡,此次會一同下山。
手臂寫下這些字之后就不再動彈。
酒斛心中仍舊有很多疑惑,此地發生這么大變故,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眼前的松樹到底是怎樣鎮壓詭異的?
或許,日后如果能夠開始天外仙的修行,會有機會重返此地進行解答。
酒斛于是撿起地上的黑色扭曲大刀,忍住仔細觀摩的打算,轉身離開。
來時的路上,宋念詩和山鬼還在原地,只不過貌似在用舞蹈進行交流。
山鬼的舞蹈雖然美麗卻非人,說難聽點,跟面條成了精似的;
宋念詩的舞蹈則青澀又笨拙,但好歹很可愛有生氣。
見酒斛出現,山鬼停止舞蹈,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駕著云霧飛天離去。
兩個人都完成了自己最初的目標,雖然都留下了更多的疑惑,但現在是時候離開了。
離開這片云霧之地,進入潮濕悶熱的叢林之中,兩人才如釋重負,頓時感覺這森林也眉清目秀了起來。
在無言之地,兩人都有很多收獲,現在迫不及待想要分享。
等離開足夠遠之后,在森林中開辟出一片足以暫時歇息的空地,用旁邊樹木的枝葉鋪在地上,準備休息一段時間。
這時候,叢林上方傳來猿猴的啼叫。
密林深處傳來穿過叢林的聲音。
兩人小心等待片刻,輕松一笑。
原來是那群猴子,它們簇擁著酒斛的師兄秋生,到了附近。
不僅如此,其他猴子還搬來五顏六色的水果和裝在瓦罐里的猴兒酒,從叢林中鉆出來,擺在地面枝葉鋪就的席面上。
隱藏在樹枝樹葉上、草莖花瓣上的花精靈——小小的,偽裝起來很像小花,現身后猶如長了翅膀的小人,也紛紛探出了腦袋,銜起一朵一朵可愛的小花,飛過來害羞的丟在三人附近。
一時間,空氣中充滿了鮮花的香甜與果酒的芬芳。
潦草慌亂,嘰嘰喳喳,紛紛擾擾。
待到猴子跑了,精靈散了,周圍只剩下了秋生、酒斛和宋念詩三人。
秋生還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一把抓起旁邊的瓦罐,狠狠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