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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烽煙遺孤 血染歸途 一線生機

  • 烽煙俠骨錄
  • 一拳大師兄
  • 5586字
  • 2025-07-19 09:10:35

赤水河的咆哮聲被厚重的巖層隔絕,化作地底深處沉悶的嗡鳴。甬道內,只有四人粗重壓抑的喘息、踉蹌的腳步聲以及林家劍客長劍拄地發出的“篤、篤”聲在回蕩。每一步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步都浸染著新鮮的血跡。

岳錚再次陷入深度昏迷,伏在唐靈兒背上,臉色灰敗如紙,嘴角殘留的血跡在幽暗的螢石光芒下顯得觸目驚心。唐靈兒咬緊牙關,纖細的身軀承載著遠超負荷的重量,汗水浸透了鬢角,每一步都踩在力竭的邊緣,但她眼神堅定,目光只盯著前方林家劍客的背影。

柳蟬衣左手緊緊抱著包裹嚴實的玉璽,沉甸甸的分量壓在她未愈的肩傷上,陣陣鉆心的刺痛讓她臉色煞白,冷汗涔涔。右手的墨云木玄鳥掛墜被她死死攥住,指節發白。玉璽的溫潤與掛墜的冰冷在懷中形成奇異的交織,那微弱卻固執的溫熱感是支撐她前進的唯一力量。她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兩側光滑的巖壁和腳下的陰影,玄悲大師臨行前告知的隱秘路線圖在她腦海中飛速運轉——下一個出口,應在“坤水倒流”之象的盡頭。

林家劍客走在最前,右腿的弩傷深可見骨,每一次邁步都帶來錐心的劇痛,鮮血早已浸透臨時捆扎的布條,順著褲管滴落在干燥的甬道地面上,留下斷續的暗紅印記。他左臂的擦傷雖不致命,但失血和劇痛也在不斷消耗著他的體力。然而,他的腰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鷹隼,全神貫注地辨識著玄悲大師描述的特殊標記:一塊形似龜背的凸巖、一道斜向下的天然裂縫、幾處被前人刻意磨平的鑿痕……

“聽!”唐靈兒突然頓住腳步,側耳傾聽,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后面…是不是有水聲?還有…腳步聲?”

柳蟬衣和林家劍客的心同時一沉。凝神細聽,除了赤水河的沉悶嗡鳴和自身的喘息心跳,那甬道深處,似乎真的傳來極其微弱、時斷時續的踩水聲和金屬摩擦巖壁的刮擦聲!

“追兵來了!”林家劍客眼神一凜,低喝道,“快走!出口不遠了!”

一股冰冷的絕望感瞬間攫住了柳蟬衣的心臟。玄悲大師和雷震天用生命爭取的時間,竟如此短暫!金狗竟能這么快突破兩位前輩的阻截?是冷千秋的同伙,還是…大師他們已然…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咬緊下唇,將悲憤化作力量,加快了腳步。

甬道開始向上傾斜,空氣不再那么灼熱,反而透出幾分潮濕的涼意。前方,一絲微弱的、不同于螢石幽藍的光線隱隱透入。

“到了!”林家劍客精神一振,指向甬道盡頭一處被層層垂落的藤蔓和濃密蕨類植物覆蓋的狹窄縫隙。縫隙外,隱約可見奔騰的水光和低沉的雷鳴!

三人拼盡最后力氣沖到縫隙前。林家劍客揮劍斬斷粗藤,一股帶著泥土腥氣和暴雨氣息的狂風猛地灌了進來!外面天色如墨,暴雨傾盆,震耳欲聾的雷聲與赤水河狂暴的咆哮聲交織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縫隙之外,赫然是一處極其險峻的所在!

一道深不見底的峽谷橫亙眼前,兩側是刀劈斧削般的萬丈絕壁。他們所在的出口,位于一側絕壁中段,距離下方翻騰著白沫、如同萬馬奔騰的赤水河足有百丈之高!而在峽谷對面,同樣陡峭的巖壁上,一條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天然石縫,如同巨斧劈開的一線天光,蜿蜒向上,消失在雨幕之中。那便是玄悲大師指引的“一線天”生路!

連接兩處絕壁的,唯有一道懸在半空的朽木吊橋!幾根粗如兒臂、早已被風雨侵蝕得發黑腐朽的藤索,勉強拉扯著幾塊同樣朽爛不堪、布滿濕滑青苔的木板,在狂風中劇烈地搖晃、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解體!

“過橋!快!”林家劍客沒有絲毫猶豫,率先踏上那吱呀作響的吊橋。橋身猛地一晃,朽木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穩住身形,將重心壓低,忍著腿傷劇痛,一步步向前挪移,為后面的人探路。

唐靈兒背著岳錚,柳蟬衣抱著玉璽,緊隨其后。每一步踏下,腳下的木板都在顫抖、下陷,縫隙間能看到下方深淵中咆哮的濁流。狂風裹挾著冰冷的雨點,抽打在臉上生疼,視線一片模糊。柳蟬衣感覺懷中的玉璽似乎變得格外沉重,而墨云木掛墜的溫熱感卻在風雨中異常清晰,仿佛在指引著什么。

就在三人行至吊橋中段,最為脆弱險峻之處時!

“嗤!嗤!嗤!”

數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雨幕,從對面“一線天”入口的陰影處激射而來!目標并非橋上三人,而是他們頭頂上方連接吊橋的、最關鍵的幾根主藤索!

“咔嚓!嘣!”

一支淬毒的鋼鏢精準地切斷了一根主藤索!朽木吊橋猛地向一側傾斜!緊接著又是兩根藤索被暗器射中,雖未立斷,卻也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啊!”柳蟬衣和唐靈兒同時驚呼,身體隨著橋身的劇烈傾斜而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墜入萬丈深淵!

“抓住!”林家劍客怒吼一聲,長劍猛地插入橋板縫隙,左手死死抓住旁邊一根尚未完全斷裂的副索,右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了差點滑落的柳蟬衣的手臂!唐靈兒也憑借驚人的反應和腰力,硬生生扭轉身形,一只手死死扣住一塊凸起的橋板邊緣,另一只手緊緊抓住背上的岳錚!

吊橋如同風中殘燭,在斷裂的邊緣瘋狂搖擺!僅剩的幾根藤索發出令人絕望的呻吟!

“桀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一個陰惻惻、帶著無盡怨毒的聲音從對面“一線天”入口的巨石后響起。一個渾身濕透、臉色慘白如鬼、胸口衣衫被大片血跡浸透的身影,拄著一根臨時削成的木杖,踉蹌著走了出來。正是本該重傷垂死的冷千秋!他眼中燃燒著瘋狂的復仇火焰,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手中扣著幾枚閃著幽光的暗器。

“冷…冷千秋?!”唐靈兒失聲叫道,難以置信。受了岳錚那撼山動岳的一擊,又撞在巖壁上,他竟還能掙扎著追到這里,甚至提前埋伏?!

“想不到吧?咳咳…”冷千秋劇烈咳嗽著,咳出帶著內臟碎塊的血沫,顯然內傷極重,但他眼中的兇光更盛,“老子就是爬,也要親眼看著你們粉身碎骨!把玉璽…還有你們的命…留下!”他再次揚手,暗器瞄準了吊橋上僅存的幾根藤索!

絕境!前有強敵堵截,身下是萬丈深淵,立足之地即將崩塌!

“柳姑娘!快想辦法!”林家劍客死死抓住柳蟬衣和一根救命副索,手臂青筋暴起,已是強弩之末。唐靈兒也岌岌可危。

柳蟬衣懸在半空,狂風暴雨抽打著她的臉頰,冰冷的絕望感幾乎要將她吞噬。懷中的玉璽沉重如山,肩頭的傷痛撕心裂肺。目光掃過對面絕壁上,那“一線天”入口處嶙峋的巖石——一些模糊的、刻在巖石上的古老符咒和鳥獸圖騰在雨水的沖刷下若隱若現。

就在冷千秋即將發出致命暗器的瞬間!

柳蟬衣腦海中仿佛有什么東西被猛地觸發!是懷中玉璽那浩瀚的氣息?是墨云木掛墜陡然升騰的、幾乎灼傷掌心的溫熱?還是絕壁上那些似曾相識的古老符咒?千機門傳承的無數典籍記載、對機關符箓的深刻理解、以及一路行來對僰人遺跡的觀察,在這一刻如同沸騰的熔巖,沖破了她恐懼的桎梏!

她福至心靈,用盡全身力氣,將右手緊握的墨云木玄鳥掛墜,狠狠按向對面絕壁的方向!同時,口中發出一聲清越的、帶著奇異韻律的叱喝,音節古拙,竟似與赤水河的咆哮、蒼穹的雷鳴隱隱相合!

“嗡——!!!”

異變陡生!

墨云木玄鳥掛墜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熾烈白光!不再是溫潤的共鳴,而是一道凝聚的、如同實質般的光束,瞬間跨越數十丈的雨幕,精準地照射在“一線天”入口處那些古老的符咒圖騰中心!

仿佛沉睡的古老意志被喚醒!被雨水浸潤的巖壁符咒,在墨云木光束的照射下,驟然亮起!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流動的銀色光紋沿著符咒的刻痕飛速蔓延、交織!一股蒼茫、肅穆、帶著大地脈動的磅礴力量瞬間彌漫開來!

“什么?!”冷千秋的獰笑僵在臉上,眼中充滿了驚駭!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排斥力場以那些發光符咒為中心轟然爆發!

“轟隆!”

他射出的淬毒暗器,如同撞上一堵無形的銅墻鐵壁,在距離藤索尚有尺許之處便紛紛爆裂、倒飛!更可怕的是,那股排斥力場如同怒濤般向他席卷而來!

“呃啊!”冷千秋本就重傷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鮮血狂噴,整個人如同斷線風箏般向后倒飛出去,狠狠撞在“一線天”內部的巖壁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徹底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那被墨云木光束激活的古老符咒,散發出的磅礴力量并未消散,反而如同無形的巨手,暫時穩固了岌岌可危的吊橋!原本劇烈搖晃、即將斷裂的藤索,被一層淡淡的銀輝包裹,暫時停止了呻吟!

“走!”林家劍客反應極快,抓住這千載難逢的生機,怒吼一聲,奮力將柳蟬衣拉回橋上,自己也借力穩住身形。唐靈兒也拼盡全力,背著岳錚攀回橋面。

三人甚至來不及喘息,趁著那古老符咒的力量尚未消散、吊橋暫時穩固的寶貴時機,以最快的速度、連滾帶爬地沖過了剩下的半截吊橋,一頭扎進了狹窄的“一線天”石縫!

就在他們沖入石縫的剎那!

“嘩啦——轟!”

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失去了古老符咒力量支撐的朽木吊橋,再也無法承受自身重量和風雨的摧殘,徹底崩解!斷裂的藤索和腐朽的木板如同敗葉般,紛紛揚揚墜入下方奔騰咆哮的赤水河中,瞬間被濁浪吞噬!

柳蟬衣癱倒在冰冷的巖石上,懷中的墨云木玄鳥掛墜光芒黯淡,溫熱的觸感消失,變得冰冷死寂,表面甚至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一股強烈的眩暈感和靈魂被抽離般的虛弱感瞬間將她淹沒,眼前陣陣發黑。剛才那一下,幾乎耗盡了她全部的精神和某種未知的“氣”。

“柳姐姐!”唐靈兒放下岳錚,連忙扶住她。

“我…沒事…”柳蟬衣聲音細若游絲,強撐著看向昏迷的岳錚和拄著劍、臉色慘白如紙的林家劍客。玉璽依舊安穩地在她懷中。

林家劍客撕下衣襟,再次緊緊勒住右腿的傷口,阻止洶涌的流血。他看了一眼外面徹底斷絕的深淵和對岸,又望向石縫深處,那里隱約傳來廝殺聲和狼嚎,但距離似乎較遠。

“此地…仍不安全…追兵可能從其他方向繞過來…我們必須…立刻離開…”他喘息著,聲音沙啞,“大師指引的…最后一個匯合點…赤水渡口…就在這條石縫上方…”

他強撐著站起來,再次成為引路人。唐靈兒背起岳錚,柳蟬衣抱著玉璽,相互攙扶著,在狹窄、濕滑、僅容一人側身而過的“一線天”石縫中,艱難地向上攀爬。冰冷的雨水順著巖壁沖刷而下,腳下是萬丈深淵的咆哮。每一步,都是意志與極限的較量。

不知攀爬了多久,當石縫終于變得開闊,前方透出朦朧的天光時,廝殺聲和狼嚎聲也清晰起來!隱約可見高處有火光閃動,人影幢幢!

三人心中一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

只見石縫出口外,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山腰平臺。平臺邊緣,數十名身著皮甲、手持各式兵刃、渾身浴血的漢子,正依托著巖石和簡陋的拒馬,與下方不斷涌上的、穿著金兵服飾和江湖勁裝的敵人激烈廝殺!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更引人注目的是,戰場中竟有數頭體型碩大、獠牙森森的巨狼在撲咬金兵!這些巨狼行動迅捷,配合默契,顯然受過訓練!而在混戰人群的后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格外醒目——正是手持戒刀、渾身金光隱隱、如同怒目金剛般,一刀劈飛數名金兵的大和尚!

“玄悲大師!!”柳蟬衣和唐靈兒幾乎喜極而泣!大師還活著!

“是雷家堡的兄弟!還有…大師馴服的狼群!”林家劍客眼中也爆發出狂喜的光芒!原來雷震天在棧道斷后前,不僅點燃了火油,更以特殊哨音召喚了附近山林中雷家堡馴養的護山狼群!狼群趕到時雖雷震天已墜崖,卻在玄悲大師的指引下,一路追蹤廝殺至此,與大師匯合,并在此處險要之地,暫時擋住了金兵和完顏突麾下高手的追擊!

“快!去大師那里!”林家劍客精神大振,率先沖出石縫。

“援軍!是岳少俠他們!”正在浴血奮戰的一名雷家堡漢子眼尖,看到四人身影,激動地大吼!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玄悲大師一刀逼退身前的金國高手,回頭看到四人,尤其是柳蟬衣懷中那隱約的布包輪廓,疲憊卻威嚴的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欣慰笑容。他周身金光暴漲,聲如洪鐘:“諸佛庇佑!玉璽歸正!眾將士,隨老衲殺出重圍,護送玉璽至渡口!”

“殺!!!”得知玉璽到手,苦戰多時的雷家堡群豪和狼群士氣大振,爆發出震天的怒吼!攻勢瞬間變得兇猛無比!

林家劍客、唐靈兒護著柳蟬衣和昏迷的岳錚,在狼群和雷家堡好漢的拼死掩護下,終于沖上了平臺,與玄悲大師匯合一處。

“大師!您…”柳蟬衣看著玄悲大師身上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和染血的僧袍,聲音哽咽。

“皮肉之傷,無礙!”玄悲大師豪邁一笑,目光掃過重傷的岳錚和林家劍客,又落在柳蟬衣懷中的布包上,眼中精光湛然,“玉璽既得,萬死無悔!此地不可久留!渡口有船!隨老衲沖出去!”

在玄悲大師的帶領下,這支傷痕累累卻戰意沖天的隊伍,如同鋒利的箭頭,硬生生鑿穿了金兵的攔截!巨狼咆哮撕咬,刀光劍影閃爍,鮮血染紅了山道,尸體滾落懸崖。他們且戰且退,向著山下赤水河畔的渡口方向沖去。

暴雨依舊滂沱,沖刷著血與火。赤水河的咆哮是唯一的背景音。當眾人終于沖破最后一道封鎖,看到渡口那在風雨中搖曳的幾艘竹筏時,幾乎人人帶傷,精疲力竭。

“快上船!”玄悲大師守在渡口最后,戒刀揮舞,金光如輪,將追得最近的幾名金國高手再次逼退。

林家劍客、唐靈兒將岳錚和柳蟬衣送上竹筏。柳蟬衣緊緊抱著玉璽,回頭望去,只見玄悲大師如同怒目金剛,獨自一人擋在狹窄的渡口棧橋前,面對著蜂擁而至的追兵。他高大的身影在風雨中顯得有些模糊,但那堅定的背影,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

“大師!”柳蟬衣和唐靈兒失聲呼喚。

“走——!”玄悲大師頭也不回,發出一聲震動山河的怒吼!他猛地將手中戒刀擲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將沖在最前的一名金國將領釘死在棧橋上!隨即雙掌合十,周身金光璀璨到了極致,如同燃燒的太陽,主動迎向了洶涌的敵潮!

“大師!!!”悲慟的呼喊被風雨聲吞沒。

竹筏在雷家堡水性極好的漢子操控下,如同離弦之箭,沖入了奔騰的赤水河濁浪之中!柳蟬衣跪在竹筏上,死死盯著渡口方向,淚水混合著雨水滾滾而下。她只看到一片耀眼的金光轟然爆發,淹沒了棧橋,也淹沒了那個如山如岳的身影,隨即被翻涌的濁浪和密集的雨幕徹底阻隔。

渡口方向,金光消散之處,唯余風雨如晦,殺聲震天,再無玄悲大師的蹤影。

竹筏在驚濤駭浪中起伏,載著昏迷的岳錚、重傷的林家劍客、悲痛的柳蟬衣、緊咬牙關的唐靈兒,以及那方承載著血火與希望的傳國玉璽,艱難地駛向對岸。對岸的山林間,隱約可見點點火把移動,似有接應之人。

身后,是吞噬了無數忠魂的赤水河與茫茫雨幕。

前方,是未知的歸途與更加洶涌的暗流。

玉璽溫潤的光暈,透過濕透的布包,在柳蟬衣冰冷的懷中,微弱而執著地亮著,仿佛在血染的歸途上,點燃了一線不滅的生機。天邊,濃云裂開一道縫隙,一縷微弱的曙光,艱難地刺破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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