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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 千門局主
  • 作家cEeGua
  • 10294字
  • 2025-07-21 08:09:40

玉扣之謎

翡翠歌劇院深處,指揮中心的幽藍光芒如同深海巨獸的呼吸,規(guī)律地明滅著。巨大的環(huán)形屏幕墻上,瀑布般的數(shù)據(jù)流已經(jīng)停歇,只留下幾個核心窗口懸浮著——趙金魁加密賬本中剝離出的“金海遺珠”項目文件結(jié)構(gòu)圖,王氏地產(chǎn)的股權(quán)穿透圖譜,以及那個幽靈般纏繞其上的“L.S外圍關(guān)聯(lián)信號”殘留軌跡。

空氣里彌漫著高強度運算后的臭氧味,混合著秦墨手邊堆積如山的空能量飲料罐散發(fā)出的甜膩氣息。他整個人幾乎陷在人體工學椅里,眼窩深陷,但鏡片后的眼睛卻亮得嚇人,手指在虛擬鍵盤上無意識地敲擊著,發(fā)出噼啪的輕響。

“遠洋之星…維爾京群島…七層嵌套…最終受益人穿透鎖定王氏地產(chǎn)控股股東王振山,持股比例67.8%…干凈,太干凈了?!鼻啬穆曇魩е环N技術(shù)性亢奮后的沙啞,又有一絲挫敗,“L.S的信號碎片就卡在這里,像沾在蜘蛛網(wǎng)上的露水,有痕跡,沒源頭。指向王氏沒錯,但…證據(jù)鏈不夠硬,撬不動這尊大佛?!?

蘇焰抱著手臂,斜倚在冰冷的金屬廊柱上,眼神銳利如刀?!扒瞬粍??那就砸開!趙閻王的賬本里不是有跟王氏的交易記錄?直接捅出去!”她聲音里壓抑著對王氏的怒火,趙金魁不過是條惡犬,王氏才是牽繩的主人。

“沒那么簡單,焰姐?!鼻啬{(diào)出一個界面,上面是幾份加密等級極高的合同掃描件,“‘金海遺珠’項目,表面是王氏委托趙金魁進行西區(qū)某地塊的‘前期拆遷協(xié)調(diào)服務’,合同金額合理,流程合規(guī),挑不出大毛病。真正的資金流向和利益交換,都藏在那些離岸賬戶和股權(quán)代持里,我們手里的東西,只能證明趙金魁拿了遠超合同的錢,來源不明,卻沒法直接釘死王氏授意,尤其沒法釘死王振山本人。這老狐貍,尾巴藏得深?!?

石堅站在入口的陰影里,如同沉默的礁石。他手中拿著一塊沾著黑色機油的絨布,正緩慢而穩(wěn)定地擦拭著一把結(jié)構(gòu)精密的復合弓弩的滑軌,金屬部件在幽藍光線下泛著冷硬的光澤。他的動作一絲不茍,仿佛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guān),只有那專注的姿態(tài),無聲地傳達著隨時可以投入物理層面行動的訊號。

凌霄站在屏幕墻前,背影挺拔如松。他手中握著那塊從趙金魁密室深處取回的、承載著加密賬本核心數(shù)據(jù)的生物芯片。芯片冰涼,棱角硌著掌心,如同一個冰冷的問號。

王氏地產(chǎn)。王振山。羅剎的觸角。

線索指向明確,卻隔著一層無形的、由金錢和權(quán)力澆筑的厚壁。強行沖擊,只會打草驚蛇,甚至引來更兇猛的反噬。需要一把更精準的鑰匙,一個能撕裂表象、直抵核心的破綻。

他的目光,落在主屏幕上被單獨放大展示的一筆交易記錄上。那并非龐大的資金流水,而是一條夾雜在無數(shù)骯臟交易中的“小”記錄:

日期: 202X年9月17日

交易方:匿名代號“拾古齋”(經(jīng)秦墨溯源,指向一個活躍于暗網(wǎng)、信譽極高的古董掮客)

標的物:編號 ZM-0873(備注:殘件,玉質(zhì))

支付方:趙金魁控制賬戶(皮包公司:金輝商貿(mào))

金額: 1,200,000 RMB

交割備注:款清,貨已入庫(金悅俱樂部密室)

關(guān)聯(lián)附件:一張極其模糊的黑白照片掃描件。照片上是一個殘缺的玉質(zhì)弧形物體,表面似乎有繁復的陰刻紋路,但細節(jié)難以辨認。

一百二十萬,對趙金魁這種級別的黑金流水來說,微不足道。但讓凌霄瞳孔微縮的,是那個編號——ZM-0873。以及那模糊照片上玉件的弧度、隱約的紋路…與他貼身藏匿的那枚父親遺物——玉扣,有著驚人的神似!

“秦墨,”凌霄的聲音打破了指揮中心的沉寂,如同冰面開裂,“集中算力,深度關(guān)聯(lián)‘ZM-0873’、‘拾古齋’、‘昭明鏡’。優(yōu)先級:最高。調(diào)用所有可用資源,包括…非公開數(shù)據(jù)庫?!?

“ZM-0873?昭明鏡?”秦墨愣了一下,隨即手指在鍵盤上化作一片殘影。“明白!關(guān)聯(lián)啟動!關(guān)鍵詞:ZM-0873,拾古齋,古董交易,玉器殘件,失竊文物…加入‘昭明鏡’…正在交叉比對…接入暗網(wǎng)‘拾古齋’歷史交易緩存…嘗試穿透國際刑警組織藝術(shù)品失竊數(shù)據(jù)庫外圍鏡像…啟動模糊圖像增強與紋路特征匹配算法…”

屏幕再次被洶涌的數(shù)據(jù)流占據(jù),無數(shù)窗口彈出又關(guān)閉,全球范圍內(nèi)的古董交易記錄、拍賣目錄、警方通報、學術(shù)論文摘要如同洪流般被強大的算法抓取、篩選、關(guān)聯(lián)。秦墨的眉頭越皺越緊,鼻尖沁出汗珠。

“見鬼…‘拾古齋’的交易記錄清理得太干凈…國際刑警數(shù)據(jù)庫防火墻升級了…匹配度低…等等!”秦墨猛地坐直身體,眼睛死死盯住一個突然彈出的、標記著紅色驚嘆號的窗口。“有門兒了!”

他飛快地敲擊鍵盤,將那個窗口的內(nèi)容投射到中央主屏。

那是一份來自國際刑警組織藝術(shù)品犯罪組(INTERPOL- Works of Art)的內(nèi)部協(xié)查通報(非公開級別),日期是五年前:

協(xié)查通報:ICPO-WOA-202X-089

涉案物品:中國唐代“昭明”海獸葡萄紋銅鏡(帶嵌玉鏡鈕)

唯一編號: ZM-0873 (鏡鈕核心玉件編號)

失竊時間: 202X年8月3日

失竊地點:海都市博物館東館庫房(臨時寄存)

物品描述:鏡體為精煉青銅,直徑21.5厘米,背鑄高浮雕海獸葡萄紋,紋飾繁復華美,工藝精湛,具典型盛唐風格。核心特征:鏡鈕為罕見的三重嵌套結(jié)構(gòu),核心鑲嵌一枚羊脂白玉精雕而成、直徑約3厘米的圓形玉扣(編號ZM-0873),玉扣表面陰刻有疑似星圖或特殊方位標記的微雕紋飾(需高倍放大鏡觀察),紋飾工藝非已知任何唐代流派,成因成謎,具有極高研究價值。鏡鈕結(jié)構(gòu)特殊,玉扣為核心機括,強行分離將導致鏡鈕結(jié)構(gòu)永久性損毀。

案情備注:系內(nèi)部監(jiān)守自盜與外部職業(yè)盜竊團伙勾結(jié)所為。主犯在逃,已發(fā)布紅色通緝令,贓物昭明鏡本體至今下落不明。重要線索:據(jù)信核心玉扣ZM-0873已被分離,并通過非法渠道流入黑市交易。追查玉扣為尋回昭明鏡本體關(guān)鍵突破口。

附件:[高清復原圖:昭明鏡全貌][顯微掃描圖:玉扣ZM-0873表面微雕紋飾]

高清復原圖上,那面海獸葡萄紋銅鏡華美絕倫,鏡鈕部位被特意圈出放大。顯微掃描圖則清晰得令人震撼——那枚玉扣表面的微雕紋飾,并非簡單的星圖,而是由無數(shù)細如發(fā)絲、卻蘊含著奇異規(guī)律的點和線構(gòu)成的復雜圖案,充滿了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指揮中心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了主屏幕上那枚顯微掃描圖中的玉扣紋飾。

然后,又緩緩移向凌霄。

凌霄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抬起。他緩緩探入禮服內(nèi)袋,再伸出時,掌心靜靜躺著一枚溫潤的、在幽藍光線映照下泛著柔和光澤的圓形玉扣。

大小、形制、玉質(zhì)…與協(xié)查通報中描述的ZM-0873,一般無二!

無需任何言語,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凌霄貼身珍藏十年、父親臨終塞入他手中的遺物,正是從國寶“昭明鏡”上被強行剝離下來的核心玉扣!編號ZM-0873!

它不僅僅是一件遺物,更是牽扯到一樁驚天文物盜竊案的核心證物!價值連城,更是解開昭明鏡下落的唯一鑰匙!

而趙金魁,這個盤踞西區(qū)的黑貸閻王,竟然在五年前,通過暗網(wǎng)的“拾古齋”,耗費一百二十萬巨資,買下了這枚玉扣殘件!他買來做什么?一個滿身銅臭、只認錢權(quán)的黑道頭子,會對一件分離的文物殘件產(chǎn)生如此興趣?絕無可能!

唯一的解釋,這是“獻金”!是交給背后更大靠山的“投名狀”或“貢品”!

凌霄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從掌心的玉扣,緩緩移向主屏幕上那份協(xié)查通報,最終定格在“王氏地產(chǎn)”那四個幽藍的大字上。

趙金魁背后的靠山是王斌,王斌背后是王氏地產(chǎn)。而王斌的倒臺,趙金魁的覆滅,都隱隱指向羅剎。如今,這枚本應屬于國寶“昭明鏡”的核心玉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通過趙金魁的手,其源頭或目的地,都指向了王氏!

金融黑幕、父親血仇、失竊國寶、千機圖秘影…幾條看似平行的線,因為這枚小小的玉扣,轟然交匯!擰成一股散發(fā)著血腥與陰謀氣息的絞索,死死套在了“王氏地產(chǎn)”的脖頸上!

“昭明鏡…”凌霄的聲音低沉,如同冰層下涌動的暗流,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玉扣光滑的表面,那冰冷的觸感直抵靈魂深處,“趙金魁買它,絕非收藏。這枚玉扣,是鑰匙。是開啟某扇門的鑰匙。那扇門后…藏著什么?”

他猛地抬頭,目光銳利如電,掃向秦墨:“協(xié)查通報里提到玉扣紋飾‘疑似星圖或特殊方位標記’,成因成謎。放大它!用你能做到的最高精度,比對所有已知星圖、地圖、密碼體系!我要知道那些紋路到底代表什么!”

“已經(jīng)在做了,頭兒!”秦墨十指翻飛,額角青筋微跳?!暗y度極大!這紋飾太古怪了!微觀結(jié)構(gòu)復雜得不像人類手工,更像…某種自然形成的晶體結(jié)構(gòu)或者…算法生成的密碼圖?已知數(shù)據(jù)庫匹配度低于5%…等等!等等等等!”

秦墨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只見主屏幕上,秦墨將玉扣的顯微紋飾圖與另一份剛調(diào)取出的資料——凌霄父親凌千機遺留筆記中,某頁繪制的、極其潦草怪異的幾何圖形碎片——進行了重疊比對!

雖然筆記上的圖形殘缺不全,且繪制粗糙,但當秦墨利用強大的圖像處理和拓撲學算法進行扭曲校正和邊緣擬合后,驚人的一幕出現(xiàn)了!

筆記上那看似毫無規(guī)律的潦草線條,竟然與玉扣顯微紋飾的某幾個關(guān)鍵轉(zhuǎn)折點和拓撲結(jié)構(gòu),高度吻合!如同散落的拼圖碎片,找到了屬于它的位置!

“這…這不可能!”秦墨失聲叫道,“頭兒!你父親筆記里的這個鬼畫符…它…它和玉扣上的紋路,是…是一體的?!或者說,是…鑰匙和鎖孔的關(guān)系?!”

如同一道雪亮的閃電劈開混沌的腦海!

凌霄渾身劇震,猛地攥緊了掌心的玉扣,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父親凌千機!昭明鏡玉扣!千機圖!

十年前書房焚毀的文件…父親臨終塞給他的玉扣…“千機圖”的驚鴻一瞥…父親筆記中無人能解的怪異圖形…失竊國寶的核心部件…

無數(shù)的碎片在凌霄腦中瘋狂旋轉(zhuǎn)、碰撞、拼接!

難道…難道父親當年卷入的、招致殺身之禍的頂級騙局,其核心就是這面失竊的“昭明鏡”?或者說,是鏡鈕中這枚暗藏玄機的玉扣?所謂的“千機圖”,其秘密就隱藏在這玉扣的微雕紋飾之中?而父親筆記中的圖形,是解讀這紋飾的“鑰匙”或者“密碼”的一部分?

父親知道玉扣的價值和秘密!所以他珍藏了筆記,并在最后時刻將玉扣交給了自己!

而羅剎…那個幕后黑手,顯然也知道!所以他陷害父親,搶奪“千機圖”,卻未能得全!玉扣和解讀的關(guān)鍵,還在自己手中!

趙金魁購入玉扣,必然是受人指使,其背后,極可能就是羅剎或其代理人——王氏!

“昭明鏡…千機圖…”凌霄低聲重復著,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鏡片后的目光,燃燒著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是混雜著真相逼近的激動、血仇得報的渴望以及面對終極謎題的凝重。

“秦墨,查!動用一切手段,查清‘昭明鏡’的全部信息!尤其是它失竊前的所有研究記錄、相關(guān)傳說、以及…”他頓了頓,聲音冰冷,“它最后一次公開出現(xiàn)的地點,以及所有經(jīng)手過它、研究過它的人!特別是…海都范圍內(nèi),精通古代器物,尤其是銅鏡和玉器的人!”

“明白!”秦墨精神大振,有了明確方向,他的技術(shù)力瞬間爆表,“給我十分鐘!不,五分鐘!掘地三尺也把資料挖出來!”

“凌霄,”蘇焰走上前,眉頭緊鎖,“如果這鏡子這么重要,還牽扯到你家…那它現(xiàn)在會在哪?趙金魁只買了玉扣,鏡子本體呢?還在那個盜竊團伙手里?還是…已經(jīng)落到了王氏,或者羅剎手中?”

“無論在哪里,”凌霄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我們都要把它找出來!玉扣在我們手中,這就是最大的籌碼!鏡子本體,必然隱藏著千機圖的終極秘密!”

他低頭看著掌心的玉扣,溫潤的玉石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在幽藍的光線下,那些繁復的微雕紋路似乎流轉(zhuǎn)著微弱的光芒。

“或許,”石堅低沉沙啞的聲音,如同生銹的齒輪轉(zhuǎn)動,罕見地從陰影中傳來。他放下了擦拭完畢的弓弩,目光落在玉扣上,帶著一種久經(jīng)沙場者的直覺,“鏡子本身,就是地圖?!?

指揮中心再次陷入沉寂,只有服務器風扇的低鳴和秦墨鍵盤敲擊的密集聲響。石堅的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漣漪。鏡即是圖?一個大膽得近乎荒謬的猜想。

“滴滴滴!”

急促的警報聲突然從秦墨的主控臺響起,打斷了他的高速檢索。

“頭兒!有情況!”秦墨的聲音帶著一絲驚疑,“剛剛觸發(fā)了外圍監(jiān)控的異常動態(tài)感知!不是人!是…是無人機!微型、靜音、仿昆蟲形態(tài)!三只,從歌劇院頂棚破損的通風口侵入!行進軌跡…目標明確,直指指揮中心!”

“什么?!”蘇焰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眼神如鷹隼般掃視著頭頂金屬網(wǎng)格構(gòu)建的復雜穹頂。

石堅無聲無息地移動,高大的身軀如同融入背景的陰影,瞬間占據(jù)了指揮中心一個既能控制入口又能兼顧上方穹頂?shù)膽?zhàn)術(shù)位置。他手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多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閃爍著幽藍電弧的短柄裝置——非致命性區(qū)域EMP干擾器。

“能追蹤來源嗎?”凌霄的聲音冷冽如冰,瞬間將震驚壓下。敵人反應的速度,超乎預期!玉扣的秘密剛被觸及,窺探者就來了!

“信號源被多重跳板加密,反向追蹤需要時間!但無人機本身…攜帶了高精度掃描設備,不是武器!”秦墨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劃出殘光,“它們在掃描…重點掃描區(qū)域是…頭兒!是你剛才拿出玉扣的位置!還有…我的主控臺!它們在找玉扣和賬本數(shù)據(jù)!”

目標明確!信息泄露了?還是…對方一直在監(jiān)聽?翡翠歌劇院基地暴露了?

“石堅!”凌霄低喝。

“明白。”石堅的聲音毫無波瀾。他猛地抬手,手中那幽藍電弧閃爍的裝置對準了穹頂一處傳來極其微弱高頻振翅聲的區(qū)域。

“滋——嗡!”

一聲低沉到幾乎無法被人類聽覺捕捉的脈沖音波瞬間擴散開來!

穹頂上方,三只原本如同幽靈般貼附在金屬網(wǎng)格陰影處、僅有指甲蓋大小、偽裝成金屬甲蟲的微型無人機,機體上微弱的指示燈驟然熄滅,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掐滅。它們僵直了不到零點一秒,便徹底失去動力,從高空直直墜落下來!

啪啪啪!

三聲輕響,三只“金屬甲蟲”摔落在指揮中心冰冷的地板上,冒著淡淡的青煙。

“干擾成功!目標失能!”秦墨快速確認。

蘇焰一個箭步上前,用特制的絕緣鑷子夾起一只仍在微微抽搐的無人機殘骸,眼神冰冷:“王氏?還是羅剎?動作真快!”

“無論誰,都證明我們找對了方向。”凌霄蹲下身,撿起另一只墜毀的無人機。機體結(jié)構(gòu)精巧得令人咋舌,絕非普通勢力能擁有。他小心地拆開其微型攝像頭的部分,里面一片焦黑?!皰呙钄?shù)據(jù)不可能傳回。但我們的位置…可能不再安全?!?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屏幕上那份關(guān)于“昭明鏡”的協(xié)查通報,最終定格在失竊地點——海都市博物館東館庫房,臨時寄存。

“秦墨,查到了嗎?關(guān)于‘昭明鏡’,海都還有誰最了解它?特別是失竊前的研究者?”凌霄問道,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名字的輪廓。

秦墨的屏幕快速滾動,最終定格在一份檔案摘要上,旁邊附著一張慈眉善目的老者半身照。

“查到了!周鼎文!海都大學終身名譽教授,國家文物鑒定委員會特聘專家,前海都市博物館首席顧問!‘昭明鏡’失竊前最后三年的研究、保護和臨時寄存方案的制定者…就是他!”秦墨快速念道,“更重要的是,檔案顯示,他與您父親凌千機先生…是忘年交!二十年前就有密切的學術(shù)往來記錄!”

周老!

凌霄腦海中瞬間浮現(xiàn)出那位在古玩街深處經(jīng)營著“博古雅集”、氣質(zhì)儒雅、眼神卻透著歲月沉淀智慧的老者。幾天前拜訪時,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對父親往事的唏噓…原來如此!

“是他了。”凌霄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準備轉(zhuǎn)移備用協(xié)議節(jié)點,清理所有臨時數(shù)據(jù)痕跡。石堅,檢查車輛,做好隨時撤離準備。蘇焰,跟我走?!?

他小心地將那枚意義非凡的玉扣收回內(nèi)袋貼身藏好,冰涼的觸感緊貼著心臟。

“我們?nèi)グ菰L周老。關(guān)于昭明鏡,關(guān)于我父親,關(guān)于這枚玉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古玩街“博古雅集”那扇沉重的花梨木門再次被推開,帶進了午后的陽光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氣息。店內(nèi)依舊彌漫著熟悉的檀香、舊紙和歲月沉淀的味道,靜謐得仿佛時光在此凝滯。

周鼎文老先生正戴著老花鏡,就著窗欞透入的天光,用一把細如牛毛的軟刷,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一尊青銅小獸首上的浮塵。聽到門響,他緩緩抬起頭。

當看清來人時,周老的眼神微微一凝,隨即露出一絲溫和而了然的笑意,仿佛早已預料到他們會來。

“凌小友,蘇姑娘,你們來了?!彼畔率种械能浰⒑瞳F首,摘下老花鏡,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更深沉的憂慮。“比老夫預想的…要快一些?!?

“周老,”凌霄微微躬身,姿態(tài)恭敬,但開門見山,語氣凝重,“冒昧打擾。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一件重器——唐代‘昭明’海獸葡萄紋銅鏡。”

“昭明鏡…”周老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切的痛惜和沉重的肅穆。他長長嘆了口氣,仿佛這個名字承載著千鈞重負?!肮弧€是繞不開它。坐吧?!?

他引著凌霄和蘇焰在茶臺旁坐下,沒有立刻泡茶,目光卻落在了凌霄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種穿透歲月的洞察力。“你父親當年…也是因它而卷入那場滔天風波。他臨終前交給你的東西…是不是一枚玉扣?”

凌霄心中一震,不再猶豫,小心地從內(nèi)袋取出那枚溫潤的玉扣,輕輕放在茶臺潔凈的紫檀托盤上。

玉扣在透過窗欞的柔和光線下,流轉(zhuǎn)著內(nèi)斂的光澤,表面那些繁復到極致的微雕紋路若隱若現(xiàn)。

看到這枚玉扣的瞬間,周老的身體猛地一顫!他伸出枯瘦但穩(wěn)定的手,想要觸碰,卻又在半空中停住,眼神中充滿了震驚、痛楚和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

“是它…真的是它…ZM-0873…昭明鏡的‘心’…”周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平復翻涌的心緒。再睜開眼時,眼神已變得無比銳利和凝重。

“周老,請您告訴我們,這昭明鏡,到底有何特殊之處?它與我父親的死,與‘千機圖’,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凌霄沉聲問道,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周老沒有直接回答,他緩緩起身,走到一個靠墻的多寶閣前。那格子里只孤零零地放著一件東西——一個造型古樸、銹跡斑斑的青銅鎮(zhèn)紙,正是他上次贈予凌霄、凌霄又轉(zhuǎn)贈秦墨研究的那一個。

周老沒有去拿鎮(zhèn)紙,而是伸出食指,在鎮(zhèn)紙旁邊多寶閣內(nèi)側(cè)一個極其隱蔽的凹陷處,以一種奇特的節(jié)奏和力度,叩擊了七下。

“咔噠…咔噠咔…噠…”

一陣極其輕微、如同老式鐘表上弦的機括聲從墻壁內(nèi)部傳來。

緊接著,在凌霄和蘇焰驚愕的目光中,那面看似渾然一體的實木多寶閣墻體,竟然無聲地向內(nèi)滑開,露出后面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幽深入口!一股更濃烈的、混合著陳年紙張、樟木和特殊防潮劑的味道彌漫出來。

“隨我來吧?!敝芾夏闷鹨槐K老式的銅制油燈,用火柴點燃燈芯,昏黃跳動的火光照亮了他蒼老而肅穆的臉龐?!瓣P(guān)于昭明鏡的秘密,關(guān)于你父親的執(zhí)著,關(guān)于那傳說中的‘千機圖’…塵封了太久了。是時候…重見天日了?!?

他率先步入了那條幽暗的秘道。

凌霄與蘇焰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沒有絲毫猶豫,凌霄小心地收起托盤上的玉扣,緊跟在周老身后,蘇焰則警惕地掃視了一眼寂靜的店鋪,也迅速閃身進入。

秘道入口在他們身后無聲地合攏,隔絕了外界的光線,只剩下周老手中油燈那一點昏黃搖曳的光芒,照亮腳下狹窄的石階和兩側(cè)冰冷粗糙的石壁,一路向下延伸,仿佛通往歷史的深處。空氣陰冷潮濕,只有三人輕緩的腳步聲在死寂中回蕩,更添幾分神秘與壓抑。

走了約莫兩分鐘,石階盡頭豁然開朗,出現(xiàn)了一間不大的石室。油燈的光芒勉強驅(qū)散黑暗,照亮了室內(nèi)景象。

這里儼然是一個微縮的、防御森嚴的私人檔案庫兼研究室。四壁是厚重的金屬柜,柜門緊閉,閃爍著密碼鎖的幽光。中央是一張寬大的、同樣由金屬鑄造的工作臺,上面覆蓋著厚厚的防靜電軟墊。工作臺一角,擺放著一臺老式但保養(yǎng)極好的高倍率光學顯微鏡。

最引人注目的,是工作臺正中央,被一個透明防彈玻璃罩嚴密保護起來的物品——

那并非完整的銅鏡,而是一塊巴掌大小、邊緣呈不規(guī)則斷裂狀的青銅殘片!殘片上,清晰可見一小部分繁復華美的海獸葡萄紋浮雕。在斷裂面的中心位置,可以看到一個同樣斷裂的、結(jié)構(gòu)異常復雜的青銅嵌套結(jié)構(gòu)殘留,顯然,這正是鏡鈕的基座部分,而原本鑲嵌其中的核心玉扣,已然消失不見!

“這就是…昭明鏡殘留的鏡鈕基座?!敝芾系穆曇粼诩澎o的石室中響起,帶著無盡的蒼涼和痛惜?!拔迥昵澳菆鍪Ц`案,竊賊目標極其明確,手段也極其專業(yè)。他們用特殊溶劑瞬間破壞了庫房警報和監(jiān)控,強行破開了特制的保管柜,目標直指昭明鏡。他們似乎知道鏡鈕核心玉扣才是關(guān)鍵,試圖強行分離…但鏡鈕結(jié)構(gòu)之精巧遠超他們想象,強行剝離引發(fā)了內(nèi)置的微型酸蝕機關(guān)…”

周老指著那斷裂的青銅嵌套結(jié)構(gòu)內(nèi)部一些被腐蝕的、呈現(xiàn)出詭異藍綠色的痕跡?!八嵋核查g釋放,雖然沒能阻止玉扣被取走,但也嚴重損毀了鏡鈕基座,并腐蝕了竊賊的工具和…其中一人的手。這塊殘片,就是當時遺落在現(xiàn)場的。而鏡子主體…被他們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凌霄和蘇焰走近玻璃罩,屏息凝視著那塊承載著歷史滄桑與罪惡傷痕的青銅殘片。玉扣就是從這里被生生撬走的!

“周老,”凌霄的目光從殘片移向老人,“您說玉扣是昭明鏡的‘心’,它和‘千機圖’到底有何關(guān)聯(lián)?”

周老將油燈小心地放在工作臺一角,昏黃的光芒將他臉上的皺紋映照得更加深邃。他走到一個金屬檔案柜前,輸入一長串復雜的密碼,厚重的柜門無聲滑開。他從中取出一本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頁面泛黃發(fā)脆的線裝古籍,以及一個同樣古舊的硬皮筆記本。

他捧著這兩樣東西,如同捧著易碎的稀世珍寶,走回工作臺。

“關(guān)聯(lián),始于一個傳說,和一項被刻意遺忘的發(fā)現(xiàn)。”周老緩緩打開那本古籍,翻到其中一頁。書頁上是豎排的繁體字和一幅筆觸古拙的星圖。“此書名為《異器錄》,成書年代不詳,作者佚名,記載的多是些光怪陸離、難辨真?zhèn)蔚墓牌鱾髡f。其中一篇,名曰‘靈鑒篇’,記載了一面能‘映照人心、窺探天機’的古鏡,名為‘昭明’。傳說此鏡為方外異人所鑄,鏡鈕核心鑲嵌‘星隕之玉’,玉中蘊藏天外秘圖,得之可‘掌千機,馭萬象’。”

“掌千機,馭萬象…”凌霄低聲重復,這與他所知關(guān)于“千機圖”的只言片語隱隱相合!

“這只是虛無縹緲的傳說?!敝芾显掍h一轉(zhuǎn),“真正讓這面鏡子變得特殊的,是七十多年前,它被從一處唐代貴族墓葬中發(fā)掘出來后,一位參與研究的天才物理學家的發(fā)現(xiàn)。”

周老翻開了那個硬皮筆記本。筆記本的扉頁上,用遒勁的鋼筆字簽著一個名字:顧知遠。時間落款是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

“顧知遠先生,是我恩師的至交,也是當時國內(nèi)極少數(shù)精通理論物理學和考古學的奇才。昭明鏡出土后不久,他便受邀參與研究。”周老指著筆記本中幾頁寫滿了復雜數(shù)學公式、物理符號和潦草圖示的記錄,其中多次出現(xiàn)“磁場異?!薄ⅰ拔⒂^晶格共振”、“非對稱能量輻射圖譜”等字眼。

“顧先生在研究中發(fā)現(xiàn),昭明鏡的青銅鏡體本身,在特定頻率的微弱電磁場激發(fā)下,其內(nèi)部的金屬晶格排列會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特殊、近乎‘非自然’的共振狀態(tài)!而這種共振的核心源頭和調(diào)控器,正是鏡鈕處鑲嵌的那枚玉扣!”

周老的聲音帶著一種科學探索者的激動:“顧先生的理論認為,那枚玉扣的玉質(zhì)非同尋常,其微觀晶體結(jié)構(gòu)本身就是一種天然形成的、復雜到極致的能量接收和轉(zhuǎn)換器!玉扣表面的微雕紋飾,絕非簡單的裝飾,而是一種引導能量的‘拓撲導路’!當玉扣嵌入鏡鈕,與鏡體的特殊青銅形成完整回路時,顧先生推測是某種地磁異常點或特殊頻率的能量場,整個昭明鏡可能…會產(chǎn)生某種難以理解的‘場域效應’!”

他指向筆記本中一幅潦草繪制的、如同復雜迷宮般的結(jié)構(gòu)圖,旁邊標注著“千機拓撲映射猜想?”。

“顧先生將其稱為‘千機映射’猜想。他認為,玉扣上的紋飾是‘鎖’,是‘密鑰’,而完整的昭明鏡是‘門’,是‘映射器’。當鑰匙插入鎖孔,在特定的‘能量場’中開啟,鏡面映射出的,可能并非簡單的光影,而是…一種超越當時理解的‘信息圖譜’!他懷疑,那傳說中的‘千機圖’,并非一幅實體的圖,而是一種需要昭明鏡作為載體才能顯現(xiàn)的…‘能量信息態(tài)’!”

信息圖譜?能量信息態(tài)?千機圖并非實體?

周老的話如同驚雷,在狹小的石室中炸響!徹底顛覆了凌霄和蘇焰對“千機圖”的認知!

凌霄猛地想起父親凌千機筆記中那些同樣潦草怪異的圖形,想起秦墨將它們與玉扣紋飾擬合時的驚人吻合!難道…父親筆記中的圖形,就是顧知遠理論中開啟“千機映射”所需的“鑰匙”的另一部分?或者…是解讀那“能量信息圖譜”的方法?

“那顧先生后來呢?他的研究…”蘇焰忍不住追問。

周老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深切的哀傷和憤怒:“他的研究…和他的發(fā)現(xiàn)一樣,驚世駭俗,也…引來了殺身之禍。當時的局勢…波譎云詭。顧先生的研究筆記在一次實驗室‘意外’火災中被付之一炬,他本人也在不久后…遭遇車禍身亡。官方結(jié)論是意外。但恩師曾私下斷言…是滅口。昭明鏡和玉扣的秘密,連同顧先生的理論,就此被塵封,被刻意遺忘。直到它再次出土,直到…五年前那場失竊案!”

石室內(nèi)一片死寂,只有油燈燈芯燃燒發(fā)出的輕微噼啪聲。

線索徹底貫通!

羅剎!他追求的“千機圖”,根本不是什么藏寶圖或武功秘籍!它是隱藏在昭明鏡和玉扣中的、一種需要特定條件才能激發(fā)的“能量信息態(tài)”!一種可能蘊含著顛覆性力量或知識的圖譜!

父親凌千機,顯然是知曉了顧知遠遺留的部分秘密,甚至可能得到了部分關(guān)鍵,才引來了羅剎的覬覦和殺身之禍!趙金魁購入玉扣,必然是羅剎或其爪牙所為,是為了湊齊開啟“千機圖”的關(guān)鍵部件!

“所以…要找到千機圖,必須找回失竊的昭明鏡本體!將玉扣重新嵌入鏡鈕!并在特定的地方…開啟它?”凌霄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真相的輪廓從未如此清晰!

“理論上是如此?!敝芾铣林氐攸c點頭,目光憂慮地看著凌霄,“但凌小友,這潭水…太深了。牽扯的勢力…遠超你的想象。羅剎…只是浮在水面上的影子。當年顧先生之死,五年前昭明鏡失竊,背后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力量在推動。你父親…就是前車之鑒?。 ?

他拿起工作臺上那塊冰冷的青銅鏡鈕殘片,遞向凌霄:“這塊殘片,還有顧先生殘留的這本筆記…或許對你有用。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剩下的路…兇險萬分,你要…”

周老的話音未落!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電子蜂鳴聲,毫無征兆地從石室入口方向傳來!

緊接著,入口處那扇厚重的金屬秘門縫隙處,驟然亮起一圈急速閃爍的、令人心悸的紅色激光網(wǎng)格!細密的紅光如同死神的羅網(wǎng),瞬間封死了唯一的出口!

“不好!”蘇焰瞳孔驟縮,瞬間拔槍在手,身體緊繃如獵豹!

“聲紋鎖!被觸發(fā)了!有人在外面強行破解!”秦墨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惶,突然從凌霄的微型耳麥中傳來,顯然是遠程連接到了石室內(nèi)的某個隱藏感應器!“對方技術(shù)很強!破解速度極快!最多十秒!”

“周老!退后!”凌霄一把將老人護在身后,眼神瞬間銳利如刀!他腦中閃過那三只墜毀的微型無人機——對方果然追蹤到了這里!而且行動如此迅猛狠辣!

石室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充斥著冰冷的殺機和絕望!唯一的生路被激光網(wǎng)封死,外面是未知的強敵!

玉扣之謎剛剛解開,致命的陷阱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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