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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獄疑云

墨竹拉著云清月隱入蟠桃林的陰影處,指尖在她掌心快速畫了個符咒。一陣清涼感蔓延全身,云清月發(fā)現(xiàn)自己身形逐漸透明,與周圍景物融為一體。

“隱身符只能維持半刻鐘?!澳駢旱吐曇?,眼中閃爍著云清月熟悉的、藥童時期的那種機(jī)靈,“跟我來,走璇璣路?!?

他們貼著瑤池邊緣前行,避開一隊隊巡邏的天兵。池水不再清澈,而是泛著詭異的紫黑色,偶爾有腫脹的魔物尸體浮上水面。云清月注意到墨竹走路時右腿有些跛,天兵鎧甲下隱約露出染血的繃帶。

“你的腿...“

“三日前在凌霄殿斷的。“墨竹扯了扯嘴角,“為了從魔將手里搶這個。“他從懷中掏出一塊青銅鏡碎片,邊緣參差不齊,鏡面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司命殿的天機(jī)鏡殘片。“

穿過斷壁殘垣,他們來到司命殿廢墟。這座曾經(jīng)星輝璀璨的宮殿如今只剩幾根搖搖欲墜的梁柱,命格盤碎成兩半,上面的命線如死蛇般糾纏在一起。墨竹熟練地?fù)荛_一堆瓦礫,露出下面半截完好的青銅鏡座。

“幫我守著。“他將天機(jī)鏡碎片按在鏡座上,咬破手指在裂縫處描畫。鮮血滲入鏡面,竟如同活物般自動修復(fù)起來,“這是最后一塊了...“

云清月守在殘破的殿門處,透過縫隙觀察外面的動靜。一隊魔修正押著幾名被俘的仙子經(jīng)過,她們額間都被釘入噬魂釘,眼神空洞如傀儡。領(lǐng)頭的魔修突然停下,鼻子抽動,轉(zhuǎn)向司命殿方向——

“看!“墨竹突然低呼。云清月回頭,只見天機(jī)鏡已恢復(fù)完整,鏡中浮現(xiàn)玄翊被押送的畫面:四名天兵押著他走向神獄,鎖神鏈貫穿他的琵琶骨,每一步都在玉階上留下金色血痕。

當(dāng)經(jīng)過誅仙臺時,異變陡生——押送的天兵突然露出詭異的笑,面部如蠟般融化,現(xiàn)出青銅面具!他們撕開偽裝,其中一人掏出一塊噬魂碑碎片,狠狠按在玄翊背上的傷口處。

“不!“云清月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鏡中畫面繼續(xù)變化:玄翊被推入一道突然出現(xiàn)的空間裂縫,那里面是無盡的尸山血海,正是傳說中的魔淵!最后定格在一個由頭骨堆砌的王座前,玄翊被九根噬魂釘固定在上面,心口的六芒星印記正源源不斷地向王座輸送能量。

“他們在用玄翊的血脈之力喚醒魔尊本體!“墨竹面色慘白,“師姐,你必須——“

話音未落,鏡面突然炸裂!墨竹猛地推開云清月,自己卻被碎片貫穿胸膛。一塊鋒利的青銅片直接刺穿心臟,鮮血如泉涌出。

“墨竹!“云清月?lián)渖先グ醋∷膫?,木靈珠的青光不要錢似的涌入,卻如泥牛入海。

“沒用的...淬了魔毒...“墨竹咳著血微笑,顫抖的手從腰間取出一卷竹簡,“師姐...這一世...總算救到你了......“

那是《太虛封印志》最后一卷!云清月展開竹簡,上面詳細(xì)記載著魔尊本體的封印之地,以及一個驚天的秘密:需要五行靈珠與戰(zhàn)神血脈才能解封。而最后一行朱批是玄翊的筆跡:“若事不可為,當(dāng)以月華為鑰,斷魔根源?!?

“原來...這才是真相......“云清月淚如雨下,墨竹的身體在她懷中逐漸冰冷。她輕輕合上師弟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嘴角還掛著滿足的微笑,就像當(dāng)年在藥王谷,他第一次成功煉制出九轉(zhuǎn)還魂丹時的表情。

遠(yuǎn)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魔修們顯然察覺了異常。云清月擦干眼淚,將竹簡和天機(jī)鏡殘片收入懷中。她最后看了一眼墨竹安詳?shù)拿嫒?,轉(zhuǎn)身沒入廢墟的陰影中。

穿過斷垣殘壁時,一塊碎石松動,云清月腳下一滑,腰間玉佩撞在突出的青銅燈座上,發(fā)出清脆的“叮“聲。這聲音仿佛觸動了什么機(jī)關(guān),燈座突然旋轉(zhuǎn),露出下方一條幽深的密道!

云清月猶豫片刻,還是鉆了進(jìn)去。密道墻壁上鑲嵌著發(fā)光的月長石,照出一條向下的螺旋階梯。走了約莫一刻鐘,階梯盡頭是一扇刻滿星圖的青銅門。門中央的凹槽形狀,赫然與她腰間的月牙玉佩吻合!

“這是......“

她取下玉佩按入凹槽,青銅門無聲滑開。門后是一間圓形密室,四壁書架上擺滿古籍,中央懸浮著一面造型奇特的鏡子——鏡框是糾纏的龍鳳紋,鏡面卻如水波般流動。

“昆侖鏡的副鏡...“云清月認(rèn)出了這件西王母的秘寶。鏡子突然泛起漣漪,映照出的不是她的倒影,而是玄翊被囚禁在魔淵的畫面!

他懸浮在王座上方,六芒星印記延伸出無數(shù)光絲,與王座下方的巨大黑影相連。那黑影緩緩蠕動,隱約可見猙獰的輪廓——正是被封印的魔尊本體!

“清...月...“玄翊突然睜開眼睛,聲音透過鏡面?zhèn)鱽?,虛弱得如同風(fēng)中殘燭,“聽我說...五行靈珠...不只是鑰匙...也是武器...“

他的話語被一陣劇烈的波動打斷。鏡中景象變換,顯出魔淵全貌:無數(shù)魔族正從四面八方涌向王座,像是在進(jìn)行某種獻(xiàn)祭儀式。夜煞站在最前方,手中捧著一個水晶匣,里面是一枚跳動的黑色心臟!

“魔尊之心...“玄翊的聲音越來越弱,“必須在...儀式完成前...摧毀王座......“

鏡子突然劇烈震動,畫面開始模糊。玄翊用盡最后的力氣喊道:“記住...月華...照...魂......“

漣漪吞沒了一切,鏡子恢復(fù)平靜。云清月呆立片刻,突然注意到密室東側(cè)的書架上,有一卷竹簡正散發(fā)著微弱的青光。她取下竹簡,上面記載的正是“月華照魂大陣“——以月華為引,靈珠為媒,可凈化世間一切魔障!

“我明白了...“云清月握緊竹簡,眼中燃起決絕的火焰,“玄翊,等我?!?

當(dāng)她轉(zhuǎn)身欲走時,昆侖副鏡突然又亮起來。這次映出的竟是太上老君的煉丹房!老君似乎能透過鏡子看見她,焦急地比劃著什么,最后指向鏡面下方。云清月低頭一看,鏡框底部有個隱蔽的凹槽,里面靜靜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鑰。

“這時......“

她剛觸碰到玉鑰,整面鏡子突然化作流光,纏繞在她手腕上,形成一個精致的鏡紋手鐲。與此同時,密室開始劇烈震動,書架紛紛倒塌——有人觸動了上方的毀滅機(jī)關(guān)!

云清月來不及多想,抓起《太虛封印志》沖向來時的密道。身后傳來轟然巨響,灼熱的氣浪將她掀飛出去。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她將竹簡和玉鑰緊緊護(hù)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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