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被分開的頭部，長出觸手爬到無頭身軀上：“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找到了這個缺陷。洛南，這是萬物的缺陷。”

“缺陷給了萬物進化的可能性，”洛南合上實驗日志，“而所謂的完美，恰恰泯滅了一切可能。”

可可把手放在他的實驗日志上：“你在一個微小的方面，獲得了突破。也許，未來會有一種神秘學概念，以你為名。

親愛的，你可能沒有注意到，這本實驗日志，外表看起來正常，但翻閱者會受到極強的污染。”

洛南面色微白：“我會好好保管這東西的。”

可可重新變成了一只黑貓，看上去人畜無害。

……

當洛南路過學徒大廳的時候，意外發現奧吉還在這里。

這名雜糅了非人般美感，與深山野猴行為的血族，此刻有氣無力地被鎖在十字架上，看上去快被太陽曬成肉干了。

鎖住他的鎖鏈，此刻不像在飛艇邊那樣透著玄奧的氣息，而是衰減得只剩下脆弱的石質結構。

不過，洛南并不是來解救奧吉的。

他來到學徒大廳門口，只是向窗口里的那些魔動機械，詢問輔助解析神秘學知識的價格。

四臂蛇人顱骨內側的刻印，以及那些遠古魔像頭部的魔動回路，從頭開始解析和學習，將會花費他大量時間。

如果價格合適，他可以有限地分享知識，以加快解析進度。

當然，要是有人愿意出高價，他也不介意出售這些東西的復制品。

“喵?！?

黑貓形態的可可抬起頭，看著困在十字架上的血族，露出外人看來人畜無害的姿態。

然而，在洛南眼里，他觀察到可可展現出了某種吞噬的欲望。

“可可，”洛南把雙手插進灰袍口袋里，“這家伙可不能吃?！?

熟悉的聲音，讓血族清醒了一點。

血族奧吉勉強睜開雙眼，好像一個月滴水未進卻還活著的難民：“我……親愛的妹夫，你……怎么開始……養貓了？”

洛南說道：“她叫可可。”

“她？”奧吉翻了個白眼，“我親愛的……妹夫，你可真愛貓，還專門給一只……普通的貓……起名字?！?

洛南和可可對視了一眼。

他說道：“從你被副院長塞拉女士，掛在大廳門口示眾之后，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

我因為某些原因，情緒似乎被極端化了，連執法隊都上門干涉了好幾次?！?

“扭曲”能力雖然強大，但此前長時間的開啟，不僅召來了虛靈，還無形中讓他與人性產生了某種隔閡。

現在，實驗日志上的某些記錄，讓重新恢復正常的他再度觀察，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可絲毫不在意，還告知這是正常現象。

巫師所接觸的偉大知識越多，凡人的倫理道德越難以束縛他們——更不要說，作為實驗體的可可還是自愿的。

比起人類，在“扭曲”后遺癥狀態下的洛南，更接近于可可口中的“虛靈”。

可怕的實驗，讓好些住在宿舍樓里的學徒，都產生了精神不穩定的癥狀，這才召來了執法隊。

不過，在執法隊任職的斯坦利，始終沒有出現，倒是很奇怪。

“看來，我……錯過了……有趣的事情，”奧吉干咳著，“我受夠了，洛南……放我下來吧?！?

洛南說道：“你覺得以我的實力，能打破正式巫師設立的懲戒嗎？”

“當然……不能，”奧吉掛在十字架上，咧嘴笑道，“但我能感覺到……懲罰已經結束了……

你看，這些都是……普通的鎖鏈，沒有元素之力了?！?

奧吉說的沒錯，這些石質鎖鏈相當脆弱，即使用“火石飛濺”法術的任何一枚飛石，都能打出裂紋。

洛南問道：“奧吉，你可以自己掙脫束縛。”

血族的實力劃分，雖然與純粹的巫師不同，但奧吉應當有高等學徒級別的力量，在某些領域甚至更強。

“我要是能下來，早就下來了，”奧吉有氣無力地說道，“塞拉那丑陋刻薄女人，哦不，尊敬的塞拉女士，

她制造的這個法術，每時每刻都在吸取我的力量和體力。這種‘生命汲取’一般的法術，停止了汲取，我就知道她的實驗結束了?！?

洛南有理由懷疑，奧吉這段時間，除了受到懲罰之外，塞拉女士也有把奧吉當成“一次性電池”使用的考慮。

由此推斷，副院長塞拉女士的本次實驗，需要抽取某些特殊種族的力量作為支撐。

他調侃道：“奧吉，一位充滿魅力的女士把你榨干了，這難道不是你畢生所求嗎？”

喵！

可可無聲無息地坐在他的肩膀上，像普通的貓一樣舔著爪子。

奧吉的全身動了動，但身上那些干癟的肌肉，顯然無法扯斷身上的石質鎖鏈。

不僅無法展露完全的血族姿態，連運用一下血魔法或者元素傾向的法術，薄如蟬翼的精神力都無法支撐。

奧吉惡狠狠地笑道：“沒錯……我就要死在這張……十字架形狀……還是豎著睡的……大床上了。”

洛南靠近十字架，伸手握了握，確保里面一絲多余的元素之力都沒有了。

他說道：“我需要有人幫我解析一些知識，即使付出一部分代價。奧吉，你對學院里這一塊交易，有什么見解嗎？”

“只有高等學徒……有發布委托任務的權力，”奧吉說得開始上氣不接下氣，明顯體力不支，“放我下來，我親愛的……妹夫。

作為回報……我會以我的名義……發布這種任務?！?

“成交！”

洛南立刻回答。

他的身邊凝聚出一連串飛石，輕松擊斷了那些普通的石質鎖鏈。

鎖鏈被擊斷之后，整個十字架也瞬間崩塌，完全化為一個土堆。

“咳咳！”奧吉極為勉強地站起來，“洛南，給我個肩膀靠一靠?！?

洛南走過去，撐起這名血族的身體：“給肩膀上的可可讓點位置，否則你會遭殃的?！?

“開什么玩笑，不過是一只普通的貓。”

奧吉轉過頭，對著肩膀上的黑貓，眼中努力凝聚出一點血魔法。

血魔法：魅惑野獸！

然而，黑貓可可只是像看蟲子一樣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我的力量，已經虛弱到連一只普通的野獸都無法影響了嗎？”奧吉一步步被洛南撐著往前走，面露疑惑，

“算了，結束這破事之后，我要去餐廳大吃一頓，補補力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