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這位先生,是你的債主嗎
- 萬人迷掉馬后,偏執大佬們爭著寵
- 清棠木
- 2011字
- 2025-07-28 14:01:56
陸雪棠猛地收回手,像是被電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
動作慌亂,眼神躲閃。
這副模樣,落在謝容與眼里,是心虛。
可落在韓夙眼里,卻變了味道。
少年剛剛止住的眼淚,還掛在纖長的睫毛上,楚楚可憐。
但他那雙漂亮的丹鳳眼里,卻飛快地閃過一絲陰郁的、了然的暗光。
原來是這樣。
她對著這個男人,會臉紅。
韓夙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緊。
他忽然輕輕地、用極小的力道,扯了扯陸雪棠的衣角。
聲音又輕又軟,帶著未干的哭腔,像一只受了驚嚇的小奶狗。
“姐姐……”
這一聲“姐姐”,叫得百轉千回,委屈至極。
陸雪棠渾身一僵,側頭看他。
只見韓夙微微仰著臉,眼圈依舊是紅的,他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謝容與,然后迅速低下頭,小聲說:
“對不起,姐姐,是不是……我給你添麻煩了?”
他咬著蒼白的下唇,一副快要碎掉的樣子。
“這位先生,是你的債主嗎?”
“你別生氣,我……我以后不找你了。”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之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一樣。
陸雪-搞笑女-棠,此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別胡說!”她急著撇清。
可這句辯解,在謝容與聽來,更像是惱羞成怒的欲蓋彌彰。
謝容與的薄唇,勾起一個極盡嘲諷的弧度。
他邁開長腿,皮鞋踩在水泥地上,發出“噠、噠”的輕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陸雪棠的心尖上。
他走到兩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那目光,像是在打量兩件擺在貨架上、臟了的商品。
他先是掃了一眼韓夙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冷蔑。
“眼光不錯。”
“知道找個會哭的。”
這話,既是在諷刺韓夙用眼淚博取同情,又是在暗指陸雪棠就吃這一套。
韓夙的身體猛地一僵,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
陸雪棠的火氣“噌”地就上來了。
“謝容與,你說話別那么難聽!”
“他還是個學生!”
“哦?”謝容與挑了挑眉,視線終于落在了陸雪棠那張漲紅的臉上。
他忽然俯下身,靠得極近。
屬于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冷香,夾雜著淡淡的高級煙草味,瞬間將陸雪棠籠罩。
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屬于上位者的氣息。
陸雪棠甚至能看清他漆黑瞳孔里,自己慌亂的倒影。
只聽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在她耳邊低語,嗓音喑啞。
“學生?”
“陸雪棠,你什么時候,連學生都不放過了?”
這聲音,像裹著酥麻的電流,順著耳廓鉆進四肢百骸。
陸雪棠渾身一激靈,猛地回過神來。
她一把推開謝容與,后退一步拉開距離。
鼻尖那股雪松冷香驟然散去,她終于能順暢地呼吸。
怒氣,夾雜著一絲荒謬感,涌上心頭。
她抬眼,清靈的眼瞳倒映著謝容與俊美的面容。
學生?
她氣笑了。
“謝容與,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謝容與,連旁邊還在掉眼淚的韓夙都愣住了。
“你自己不也是京大的學生嗎?”
陸雪棠雙手叉腰,宛若一只隨時準備戰斗的茶壺精。
“怎么,就許你當學生,不許別人當學生了?”
“你這雙標得,太平洋警察都沒你管得寬!”
謝容與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縮了一下。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一絲錯愕一閃而過。
顯然,他沒想到陸雪棠敢這么跟他說話。
更沒想到,她會用這種……街頭吵架的方式。
陸雪棠懶得管他的反應,她現在只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么重大決定。
“你的錢,我會還你的!”
“一分都不會少!”
她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決絕。
說完,她不再看謝容與一眼,轉身拉起韓夙的手腕。
“我們走。”
韓夙被她拽得一個趔趄,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
謝容與依舊站在原地,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目光像兩道利刃,死死地鎖在他們交握的手上。
*
陸雪棠走得很快。
她拉著韓夙,一路從后臺穿過,走進了寂靜的夜色里。
晚風一吹,她發熱的腦子才冷靜下來。
錢。
她上哪兒去弄那么大一筆錢?
她停下腳步,看了一眼身旁低著頭的韓夙。
少年身上的短袖皺巴巴的,沾了灰,柔軟的頭發也有些凌亂,看上去可憐又狼狽。
“先去你家吧。”陸雪棠嘆了口氣。
韓夙的家,還是那個城西的老樓。
昏暗的聲控燈,斑駁的墻皮,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
一進門,陸雪棠就直奔主題。
“藥呢?我看看傷。”
韓夙站在門口,沒動,疏密的眼睫垂著,遮住了所有情緒。
“他把錢搶走了......沒錢買藥了。”他的聲音很輕。
陸雪棠動作一頓。
她想起來,自己卡里那點錢,前幾天剛在醫院的繳費窗口,全變成了韓夙的醫保費和診療費。
現在,她比臉都干凈。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蔓延。
半晌,陸雪棠像是認命了一樣,在那個破舊的帆布包里翻了翻,掏出一管小小的、被擠得有些變形的紅花油。
還是上次沒用完的。
她把藥膏扔在桌上,對著韓夙抬了抬下巴。
“脫。”
言簡意賅。
韓夙眼睫顫了顫,沒動。
“姐姐……”
他又想故技重施。
“別叫我姐,我瘆得慌。”陸雪棠不耐煩地打斷他,“趕緊的,別磨磨唧唧。”
她這粗聲粗氣的語氣,反而讓韓夙放松了一瞬。
他抿了抿唇,聽話地轉過身,慢吞吞地解開了襯衫的紐扣。
當那片布料從他清瘦的脊背上滑落時,陸雪棠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新傷疊著舊傷。
幾道嶄新的、高高腫起的紅色鞭痕,橫亙在之前那些淺淡的舊疤上,像一條條盤踞的蜈蚣,觸目驚心。
陸雪棠擰開藥膏蓋子,擠了一點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