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已經陷入了我是誰的怪圈。
與此同時,在幾個徒弟的領域空間內,隨著張衍和念頭蟲融合,空間也發生了變化。
天地不再虛幻,空間如同一座孤島,形成了天圓地方的格局。
外面是無邊的海水。
“孽海!”
小白龍的深潭已經和海水聯通,讓他明白了情況。
天界為情天,被無邊的粉色云氣包裹,為天詭居所。
地界為孽海,被無盡陰魂念頭組成的海水包裹,為地詭居所。
各種強大的形成規則領域的詭異都居住在無邊無際的孽海中,它們都有自己的小世界。
其他三個徒弟可顧不得這個,因為他們起心動念,覺得師父就在身邊念咒。
結果張衍融合了念頭蟲,他們身邊還分別出現了一個張衍,分別念誦金緊禁三種咒語。
這讓剛剛停滯了一瞬,以為解脫的三個徒弟又發出凄厲的慘叫求饒。
三種咒語就是克制貪嗔癡三毒的,三毒消滅,自然六欲不生,六欲不生,自然會慢慢清凈。
清靜下來,念頭自然就會減少,進而達到一念不生的境界。
隨著誦念咒語,張衍是越來越輕松,而三個徒弟則是越來越痛苦,生不如死。
不久后,爬上床的張衍慢慢平靜了下來,陷入了夢鄉。
被折磨了近半個時辰,三個徒弟可算解脫了。
“死呆子,你等俺老孫恢復一些力氣,有你好看的。”
孫悟空已經虛脫了有氣無力的說。
“哼,哼,哼,有錯你懲罰遭瘟的猴子就是,為什么這一世我們也有箍。”
八戒可算是體會到了孫悟空的痛苦,此刻跟死狗一樣,吐著舌頭癱在污泥里。
沙悟凈頭從沙子里拔出來:“要俺老沙看,以后還是別讓師父用小白龍了降妖除魔了,不然咱們還得遭罪。”
兩個人頓時醒悟,可不是么,這次大災。
豬八戒只是誘因,而龍鱗遍布后背那是主因。
“三位師兄,不是,這和我……”
“你閉嘴,以后安心當坐騎。”
三人異口同聲,幾乎連小世界的天都要震塌嘍。
現在他們也明白了,他們幾個也是詭異,到師父身邊則是具象化的邪祟。
規則就是觸發師父的貪嗔癡念,他們就能在大荒施展出相應的實力。
而在孽海中,他們能施展全部力量。
不過,他們現在都被困住了而已。
……
“大郎,該起床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張衍的耳畔響起。
張衍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憨乎乎的胖臉:“閏土,你什么時候到的?”
閏土,他從小收養的流浪兒。
可以說和他一起長大的,只不過流浪的時候傷了腦子,智力有點缺陷,比較憨直,不過倒不是真傻。
閏土將洗臉水放好,憨憨一笑:“俺早到了好些天了,不過,聽衙門里的人說,你們可能被卷入什么詭異了。嘿,結果今天一早,衙門里多出了好多人。”
張衍伸了個懶腰,渾身舒坦。
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那我曉得了,對了,隔壁屋有個小妹妹,叫小迷糊,你去叫她起床,她也是流浪兒,以后可能都會跟著咱們。”
他心里則是了然,看來這個祖龍歸巢形成了多重的空間,將人給分割了。
怪不得衙門不像衙門,需知道,城隍衙門除了官,還有處理雜物的吏的。
比如處理文書、管理財務、焚燒沾染邪祟的尸骸、打造邪祟裝備的匠人和武庫、關押邪修的地牢等等,復雜著呢。
閏土上來幫忙,笑道:“唔,俺見到了。看到她,俺就好像看到餓死的妹妹,那時候她和小迷糊一樣,瘦瘦的那么一點。對了,俺和她玩了一早上嘞,在湖邊和泥來著。”
這時候,小迷糊也顛顛的跑進來,還拿著干凈的毛巾。
“大郎,快洗臉吧,閏土鍋做的飯可香啦,比昨天大郎讓吃的還香呢。”
也不知道兩人怎么交流的,她也跟著稱呼張衍大郎了。
張衍也沒在意,洗臉吃飯。
早餐很豐盛,有張衍喜歡的馎饦,也就是片湯面,搭配上一碟炒青菜,美味非常。
小迷糊則是吃的金玉羹,就是一種用山藥和栗子做的羹湯,配上一些蜂蜜,很符合小孩子的口味。
閏土則是一桶,沒錯就是一桶米飯,搭配雞蛋鹵,以及不下于三種的醬菜,可以說是風卷殘云了。
閏土雖然憨直,但確是做菜的天才,張衍有書蟲后,將自己記憶中的八大菜系的一些菜的做法全教給了他。
“太好吃了,二姐要是能吃到就好啦。”
小迷糊一臉滿足。
“你二姐是誰啊?”
“二姐就是二姐啊?”
“她在哪你知道么?”
“就在一個比大郎院子還要大很多的大院子里,二姐很忙的沒空陪我玩,每次只有月亮圓了才能見小迷糊一次的。可是,這次月亮圓了好幾次,小迷糊都沒見過二姐了。”
小迷糊眼中閃過一絲懷念。
“是你二姐送你的葫蘆么,你記不記得晚上都做了什么。”
張衍發現小迷糊今天清醒很多。
“葫蘆是水壺啊,甜絲絲的,就是喝了想睡覺。晚上,二姐說小迷糊容易犯困,天黑就容易睡覺的。大郎是不是覺得小迷糊吃得多,不要小迷糊了,我可以少吃一點的,別趕小迷糊走好不好。”
小迷糊依依不舍的推開飯碗,眼里起了水霧。
“嗯,好了,我怎么會不要你呢,就是問問你的來歷,好了,不問了,安心吃飯吧。”
張衍將飯碗推回去,對閏土說道:“閏土,你一會封上一百兩銀子,隨我出趟門。”
“好嘞,大郎。”
既然暫時無事,祖龍歸巢其他詭異線索也不足以讓他破解,那就應該看一下上任城隍的家眷。
不能讓衙門里的人寒了心。
……
“城隍大人到!”
張衍剛踏入校場,朱來福就大聲喊道。
“拜見城隍大人。”
“拜見城隍大人。”
人分成三波,朱來福、巽二,還有兩個人,這是高階一點的官。
第二波就是他們四人身后的三十多個校尉,九品。
最后則是看起來有二百來號人的小吏。
新城隍解決主要靈異之一,早就在縣城傳開,再加上頭上金鰲阻祖龍。
這讓衙門眾人可沒有了一點其他的念頭,至少表面上沒有。
在這個衙門,他已經說得算了。
“免禮,時辰不早,大家各司其職吧。小旗及其以上官員,來公房。”
張衍自然不用一個個認識他們,讓他們認識自己就行了。
“大人,卑職趙成,現任城隍司司丞。”
說話的是一個書卷氣很濃的中年人,但又少了世家的貴氣,應該是寒門。
世家的讀書人也不會來城隍司這種地方,他們瞧不上。
他看張衍的目光滿是崇敬。
張衍卻習慣了,寒門讀書人見他都這樣。
司丞負責城隍衙門日常運轉,主要管理小吏、倉庫、地牢等等,還有主簿、牢頭等從九品下的小官。
總之就是搞后勤,服務于校尉隊伍。
“卑職韋扈,七品武夫,小旗官。”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模樣俊逸的武夫,雖然行禮,但臉上帶著傲氣。
“韋家之人?”
“正是,家父乃是家主第四子。”
張衍聞言點點頭,世家門閥的家主見了他都要行禮,一個地方豪強算個毛,他只是想到了韋夫人才多問了一句。
“趙大人,衙門可有需要本官要解決的事務?”
趙成正等著看大人如何結交豪強家公子,聞言愣了片刻,才連忙說道:“大人,王大人為了對付詭異,用上了庫房所有銀兩打造裝備。現今距離拖欠關餉撫恤已經長達半個多月,很多兄弟家里都揭不開鍋了。
尤其是這次戰死四判官、七小旗、百六十六校尉,撫恤金更是拿不出一文。
嗯,最后就是,很多受了邪祟傷害,原來都是李判負責治療,如今也沒人治療。”
張衍手指點著桌面,無論朝廷、軍隊、還是衙門,錢都是第一位的。
他是帶來了一些,不過想要補上窟窿那是萬萬不夠的。
這不是一筆小錢,加入城隍衙門本就是賣命錢,還都是修行者,自然不能少了。
更關鍵的是,作為城隍主力的四判官和校尉,自己還得準備一大筆錢招募。
現在城隍司可以說已經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