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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訂購軍械,籌組部曲 上

送走鎮守使府的車隊,還不知道自己被盯上的李瑄感謝李樺的幫助:“今日收獲全都仰賴叔父,小侄愿獻上五十貫作為叔父的茶水錢。”

李樺很不高興的拒絕道:“瑄哥,你這是做什么?看不起叔父嗎?不過是一樁小事耳,談什么茶水錢?我之所以將黑魚謀給鎮守使府,只是因為你和璣哥相依為命,艱難度日。若是能多一些錢財也可救急備荒。

難道是貪圖你們的生存之資嗎?快快不要提錢的事。對了,飛票在我這里,一百貫錢和二十匹絹在官人眼中不算什么,但是換成銅錢就很扎眼了,你們兩個孩子當是運不回去的。”

世道不太平,如果李瑄和李昌搬運一百貫銅錢上船。不說船是否吃得消。一路上難免會被水匪盯上。廣陵地界的水匪少有專職的,幾乎都是沿岸村落的漁民。半匪半民,只看有沒有肥羊并且能不能得手。

李瑄和李昌只有兩個人,船上只有兩張弓五十支箭,想要保住一百貫錢幾乎不可能。

李瑄想了想說;“可否在錢鋪中換成銀錠,如此便能放在書箱中背回船上。叔父再運二十匹絹來,我們就說二十匹絹乃是魚資。”

李樺正想說這個,沒想到李瑄首先反應過來,不由得暗贊李瑄機靈。李昌在一邊建議道:“今日來的匆忙,未曾帶書箱。不過船上有筐和扁擔。我們可以挑絹上船,將銀錠藏于絹中,神不知鬼不覺。”

李樺含笑點頭:“如此,速速把剩下的漁獲都賣了。我先去錢鋪兌換,你們兄弟忙完了來找我。”

一貫標準制錢是六斤四兩,一百貫就是六百二十五斤,在李樺的操作下,換作銀錠十二斤以及三百文錢。

一百文串為一吊掛在李昌和李瑄的腰上,二十匹絹夾著銀錠被李樺用車直接運到河堤。就此一場簡單的賣魚交易終于完成了。

李樺拍拍李瑄和李昌的肩膀說;“怎么樣,做買賣不簡單吧。一條魚都能賣出這么多門道。可見世道謀生不易。你們要好生努力,爭取早日出人頭地。那時候出入皆有官府威風庇護,用不著如今日一般偷偷摸摸。”

李瑄和李昌都抱拳感謝,李樺的教導是至理名言,充斥著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眼看時間不早,李璣快要放學了,李瑄和李昌告別李樺,一人搖船一人持弓翩翩而去。李樺站在岸邊相送,心中感慨后生可畏。

前往李家鎮的路上,李昌喜滋滋的和李瑄討論這些錢該怎么用。

李瑄一邊搖櫓一邊說:“昌哥明年成丁,也該考慮婚事了。你和叔父都是良籍,娶一個良善人家的姑娘正合適。我聽說當今世道,議親的第一大門檻就是財產。房產你已經有了,此番正好分你一百兩白銀,當能娶得一個家境殷實人家的女兒。若是人家嫌你家房子小,正好前后還有地,咱們村里都來搭把手擴建一番,明年春天建房,夏天就能娶親。”

李昌漲紅了臉說;“瑄哥休說我,你還沒有著落。你不娶親,我也不娶親。咱們同進同退,哪有丟下你先娶的道理。我倒是覺得應該置辦幾面藤牌,大槍,瑄哥還得有一桿馬槊。明年就要養部曲了,不準備好家當可不行。畢竟部曲總要用好一些的弓箭吧。咱們自己做的打打野鴨還行,遇上悍匪恐濟不得事。”

李瑄笑道:“娶親各看緣法,如何能強求?馬槊就算了,精良的馬槊動輒幾百貫上千貫,賣了我也買不起。不如去尋廣陵城的庫房小吏,看看有沒有用舊的軍中騎槍出售。”

知道李昌好面子,李瑄不再提銀錢的事,而是決定把一百兩白銀私下交給李遠途。李遠途同樣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但是李瑄有辦法,他是家主嘛,家主的命令理解了必須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李昌憧憬的說:“瑄哥,明年有了部曲,我可得做一個曲督過過癮。”

李瑄沒好氣的說:“明年頂多收六個人,連上你我才八個,放在軍中都混不上什長,你小子倒是會給自己封官。我想好了,咱們就兩條船,去海陵時你帶三人,我帶三人,比現在要保險許多。”

李昌很好滿足,連忙說:“三人好,三人好使喚,好指揮。嘿嘿,三人跟在后面也很威風了。”

說話間抵達李家鎮,李璣還沒有到碼頭。李瑄留李昌在船上守著,他下了船進鎮。李瑄進鎮不是接李璣,李璣長大了,自己會去碼頭等他。

李瑄找的是李家鎮的團練校尉。大虞朝和現在的虞國為了補充軍事力量都在各地廣建團練。既然是團練,武裝力量自然是掌握在地方豪族手中,否則就是官軍了。

團練的戰斗力完全看地方豪族肯不肯投錢投人。李家鎮作為李氏族人核心聚居區,這里的團練不但大多姓李,而且裝備還算過得去,勉強達到郡兵的水平。

掌管團練的校尉也是同族,李瑄找他自然是談部曲軍械的事情。

此前說到團練兵的裝備勉強達到郡兵的標準是有依據的。因為他們就是找管著郡兵后勤的倉司直接買的“陳舊兵械”。不僅看上去和郡兵使用的一模一樣,其實就是源出一脈。

既然是陳舊兵械,價格自然打折許多,反正虞國幾十萬禁軍郡兵藩鎮兵開支浩大,每年汰換的軍械數不勝數,混雜一些訂單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覺。

李瑄找上門不出校尉兄的預料,因為李瑄不是第一個。

李瑄稍微一說需求,校尉就爽快地答應了。

騎槍五桿一共八十貫,五桿步槊五十貫,硬弓四張八十貫,一對鐵锏十貫,錐型箭四百支四貫,另外附送藤牌五面,木牌五面。

至于為什么不買刀劍,哎呀,出門在外,鄉鎮鐵匠鋪的樸刀更有性價比。

二百多貫可是不小的訂單,校尉喜笑顏開的親自送李瑄出門,還給他塞了幾個肉饅頭路上吃,叫李瑄暫且回去準備秋收,講定明年春耕之前,這些貨一定能備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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