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當中的于禁收攏敗兵,構建營壘,正巧撞見了領兵再度前來的張繡。
于禁見狀,立即領兵出寨迎擊。
趕來的夏侯惇等將見于禁正領兵與張繡鏖戰,也紛紛領兵,向張繡的兩側發起猛攻。
張繡沒料到曹操這么快就能組織兵馬對抗自己,本就靠突襲而勝曹軍的涼州軍士們,此刻被曹軍殺得大敗。
戰場形勢瞬間扭轉。
不再是涼州軍士追曹操,而是曹軍拼命追趕張繡軍。
張繡見情況不對,立即率領部下突圍,而于禁造反的謠言也不攻自破。
于禁見曹操等人前來,立即翻身下馬,向其行禮道:“主公。”
曹操有意試探于禁,便問道:“將軍為何不先告知我,而是先下寨?”
于禁:“稟主公,張繡追急甚急,若不下寨,無法阻攔強敵,況且青州兵趁亂之時,劫掠百姓,若不下寨,又如何處置他們!”
曹操聽聞,摸了摸胡須,直點頭。
眾將領兵一同進入寨中。
曹操懲治作亂的青州兵后,呼喊曹昂道:“昂兒,此次張繡叛亂,你是如何看出?”
眾將聽聞,也都十分好奇,此次張繡叛亂,除了曹昂外,竟無一人看出,這實在是丟他們這些武將的臉,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卻不如一個舉孝廉的年輕人有眼光。
曹昂起身,只得回道:“稟父親,前日我軍屯駐宛城外,張繡雖然允準我軍駐防宛城,但卻不準我軍全部進入,兒也就是在那時懷疑張繡有反意,后面張繡又說要換防,卻要求要軍士穿甲胄出城,實在是令人奇怪,也就是在那時兒斷定,張繡必反。”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將無不低下頭,打了這么多仗,他們卻還沒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有見識。
曹操則哈哈哈大笑起來,對眾人說道:“看來,這昂兒也頗有將帥之才啊!”
“是。”眾將皆附和道。
“但。”曹操話鋒一轉,對其說道:“這次你不過是僥幸猜中罷了,雖然猜中張繡有反意,卻無法阻止,這也是你的失責,可見,你仍需歷練。”
“是。”曹昂回道。
曹操說道:“即便如此,我還是打算獎賞你一番,不知昂兒你想要何賞賜?”
曹昂聽聞,看了一眼一旁的許褚,向曹操說道:“回父親,兒請求父親派許褚將軍為兒的護衛將軍。”
“哦?”曹操看了一眼許褚,摸著胡須一番盤算,本打算拒絕曹昂請求的曹操,突然想起曹安民的死,便回道:“既然如此,那就準許你的請求吧。”
“多謝父親!”曹昂回道。
死里逃生的曹操此刻也擔心張繡再度殺來,軍隊元氣大傷,絕不能在此地久留。
在派人尋回曹安民的尸首后,便立即下令班師,返回許都。
路上,曹昂坐在馬車中深深呼出一口氣來,自己總算是死里逃生,躲過這一劫,而至于后面的事情,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
大軍返回許都,不等曹昂返回府中,就見一幫衣服上繡著丁氏字樣的仆人向自己走來。
為首的那人見到曹昂,立即行禮道:“公子,夫人請您前往府邸一敘。”
曹昂聽聞,當即就明白,是自己的養母丁夫人找自己,便答應道:“那就勞煩閣下,前面帶路了。”
“公子客氣。”仆從回道。
曹昂隨著普攻來到了這座三進三出的豪華大宅院中,光是門的尺寸,就絕不是尋常人家所能比擬的。
曹昂此刻內心不免笑出聲來,他終于明白曹操為什么要殺楊修了,寫闊字無意嘲諷曹操是個矮子,這給誰,誰能不生氣啊。
庭院當中,此刻的丁夫人正用著手帕抹著自己的淚,她一邊哭一邊說道:“若不是主公貪戀美色,此次昂兒,又何至于冒此險地,差點,就要陰陽兩隔了!”
一旁服侍的婢女根本不敢開口,畢竟這可是在議論大漢丞相,自己就是長了三個腦袋,也不夠曹操砍的。
曹昂將佩劍交給一旁的侍從,隨后大步邁入到庭院當中。
丁夫人聽聞外面的腳步聲,也趕忙起身,見是曹昂前來,瞬間激動道:“是昂兒,昂兒回來了!”
“母親。”曹昂拱手道。
丁夫人拉住曹昂的手,將其帶入庭院的小閣內,吩咐道:“快,把前些日子城中新上的點心拿出來!”
“是。”
丁夫人瞧著曹昂的臉龐,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曹昂見狀,趕忙說道:“母親何故哭泣,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丁夫人聽聞,仍埋怨道:“若不是你父親貪戀鄒氏,那張繡又如何會叛亂,你又何苦陷入那險地當中去。”
曹昂:“母親不必擔心,兒子有許褚將軍相護,安全自然有所保障。”
聽曹昂這么說,丁夫人仍囑咐道:“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為上,不可大意。”
“母親放心。”曹昂回道。
丁夫人點點頭。
仆從此刻將點心送上,丁夫人特意令其放置在曹昂面前,說道:“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在我這里,不必拘謹,來,吃吧。”
聽聞,早已有些餓的曹昂自然不客氣,拿起桌上棗糕便大口吃了起來。
而丁夫人則一臉寵溺的看著曹昂,想起當初那個襁褓中的嬰兒來,那時的丁夫人看著曹昂稚嫩的臉龐,心中暗暗發誓,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去欺負這個孩子,即便就是曹操,也不可以。
當得知卞夫人生下曹丕、曹彰、曹植時,丁夫人本能的開始仇視卞夫人,不為別的,就是擔心曹操會放棄曹昂,改立曹丕為繼承人。
索性,到目前為止,曹操仍看重曹昂,并沒有換人的想法,這令丁夫人暫時松口氣。
而當卞夫人從曹丕口中得知是曹昂救了曹丕時,立即吩咐仆從道:“昂兒平日里最喜歡吃的,便是棗糕和乳酪,多準備些,一會兒,我和丕兒親自送去。”
“是。”仆從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