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詭異的賬本
- 開局繼承戲班,你讓我給鬼神唱戲
- 不如隨波逐流
- 2373字
- 2025-07-11 09:21:31
入夜,沈青衣開始翻箱倒柜。
他得搞清楚,這宅子除了那一屋子紙人,到底還藏著什么。啞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消失了,偌大的宅院里,只剩下他一個活人,還有……那些“不是活人”的東西。
主屋他是不敢待了,那地方陰森森的,總感覺那些紙人下一秒就會動起來。他找了間偏房,點亮了手機的手電筒。
房間里堆滿了雜物,落著厚厚一層灰。他翻出一個落了鎖的樟木箱,用登山包里的小工具撬開,一股陳舊的書卷氣撲面而來。
里面全是書。
不是市面上常見的印刷品,而是線裝的古籍和泛黃的手稿,大部分都和民俗戲劇有關。《酬神戲考》、《儺戲源流》、《傀儡志異》……
作為民俗學研究生,沈青衣感覺自己像是老鼠掉進了米缸。這些東西,任何一本拿出去,都夠他寫一篇分量十足的論文了。
他壓下心頭的激動,繼續翻找。
在一堆手稿下面,他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本子。封皮是深藍色的硬殼,上面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燙金的“賬”字。
“賬本?”沈青衣來了精神。
終于找到點跟錢有關的東西了!他迫不及待地翻開。
第一頁,是空的。
第二頁,也是空的。
他一頁頁翻下去,直到中間,才終于出現了字跡。是用毛筆寫的,字跡和信上的一樣,規整,僵硬,像是用尺子比著寫出來的。
可看清內容后,沈青衣的呼吸停滯了。
【庚子年,七月初三。收入:安寧三日。支出:花臉紙人三具。】
【庚子年,七月十五。收入:河水不泛。支出:青衣紙人一具,水袖一對。】
【辛丑年,三月初一。收入:王家小兒夜啼止。支出:小生紙人一具。】
這都什么跟什么?
沈青衣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收入項目寫的不是錢,而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安寧三日”?“河水不泛”?這玩意兒也能當收入?難道是某種祈福儀式的記錄?
可后面的支出項更詭異。
花臉紙人、青衣紙人……這不就是主屋里那些東西嗎?
這賬本,記錄的根本不是金錢交易,而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的交換。用那些栩栩如生的紙人,去交換一些虛無縹緲的“結果”。
這比直接搶錢還玄乎!
“轟隆——”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劃破夜空,緊接著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屋檐上,瞬間連成一片雨幕。
明明前一秒還是晴空萬里,怎么突然就下起暴雨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沈青衣掏出來一看,是他的研究生同學群,此刻正“99+”。
【風子】:@全體成員臥槽!都看新聞了嗎?墨水鎮!特大雷暴預警!紫色預警啊!氣象臺的專家都懵逼了,說這雷暴云是憑空出現的!
【師姐李靜】:@沈青衣老沈你不是去墨水鎮了嗎?你那邊怎么樣?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班長】:青衣,回個話!千萬注意安全!
沈青衣看著屏幕上彈出的消息,心里咯噔一下。
憑空出現的雷暴云?
他下意識地抬頭,窗外的天空黑得像潑了墨,一道道閃電如同猙獰的巨蟒,在云層中翻滾。
這鬼地方,連天氣都不正常!
他強壓下心里的不安,把賬本塞進懷里,繼續在箱子里翻找。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箱子里一定還有更重要的東西。
果然,在箱底,他摸到了一個扁平的木盒。
盒子是紫檀木的,入手冰涼,做工極為精致。他打開盒蓋,一股奇異的香味鉆入鼻腔。
盒子里,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捆比小拇指還細的黑色線香。旁邊貼著一張小小的標簽,上面同樣是那種僵硬的毛筆字。
【魂香】
“魂香?”沈青衣念出聲,這名字聽著就不是什么正經玩意兒。
他拿起一根,湊到鼻尖聞了聞,香味很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神效果,讓他煩躁的心緒都平復了些許。
他把香放回去,準備蓋上盒子。就在這時,他瞥見盒底似乎刻著一行小字。
字很小,幾乎要用指甲去摳才能看清。
【非子時,非敬神,不可燃】
“呵,搞得神神秘秘的。”
沈青衣撇了撇嘴,只當是某種故弄玄虛的民間禁忌。他一個研究民俗的,見過的稀奇古怪的規矩多了去了。什么“筷子不能插在飯上”,什么“晚上不能吹口哨”,不都是迷信嘛。
他把魂香的盒子也收好,心里卻愈發煩躁。
這些東西,每一件都透著邪門。
他必須搞清楚這宅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所有的秘密,很可能都藏在那間被黃銅大鎖鎖住的屋子里。
說干就干!
沈青衣從登山包里掏出一套簡易的開鎖工具。這是他以前玩戶外,為了應對一些緊急情況備下的,沒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場。
他來到那扇門前,深吸一口氣,將工具探入鎖孔。
“咔噠。”
他小心翼翼地撥動著里面的彈子,想象著鎖芯轉動的畫面。
然而,三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
那把黃銅大鎖,紋絲不動。
“操!”沈青衣低罵一聲,額頭上滲出了汗。
這鎖的內部結構遠比他想象的復雜,根本不是他這種半吊子水平能打開的。是一種古老的內構鎖,沒有鑰匙,幾乎不可能從外面破壞。
越是這樣,他心里就越癢癢。
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需要用這種級別的鎖來防著?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猛地劃破了雨夜的寧靜。
“嗚——哇——嗚——哇——”
是救護車!
而且不止一輛!由遠及近,凄厲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像是死神的催命符,在這死寂的小鎮里顯得格外突兀。
沈青衣心里一驚,趕緊沖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朝外望去。
雨下得更大了,瓢潑一般。
幾輛救護車的紅藍爆閃燈,瘋狂地切割著黑暗,將青石板路映得一片詭異。
車子就停在他家斜對面的那戶人家門口。
幾個穿著雨衣的醫護人員,抬著一個擔架,急匆匆地從屋里沖了出來。
沈青衣瞇起眼,借著閃電的光,他看清了擔架上的人。
那是個中年男人,應該是他的鄰居。
可詭異的是,那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掙扎的跡象。他就那么靜靜地躺著,雙眼緊閉,面容安詳得像是在熟睡。
不,那不是熟睡。
那是一種……生命被抽離后的死寂。就像,就像主屋里那些畫著精致妝容的紙人!
沈青衣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猛地退后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桌子。
“哐當!”
懷里的怪異賬本和那盒魂香掉了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東西,又扭頭望向窗外呼嘯而去的救護車。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他的大腦。
賬本上的“收入”……王家小兒夜啼止……河水不泛……
難道,這些所謂的“安寧”,是用鎮上居民的……什么東西,換來的?
那代價是什么?
他捏緊了手里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