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夢加得看著侃侃而談似乎根本停不下來的王安之，臉色從平淡變得有些難看，她很快打斷了王安之的說之不完的話語。

“你想讓我當(dāng)你的情人嗎？”

現(xiàn)在她可以確定王安之絕對不是她的父親尼德霍格了，沒有哪一位至尊會像這樣糾結(jié)于情愛這樣一點點小事，他們只相信手中的刀劍，絕不認(rèn)可所謂的聯(lián)姻能夠帶來真正的和平。

就像黑王和白王那樣。

“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將是我在龍族中的合法妻子，或者說，皇后。”王安之糾正道，“同時，你還為你的哥哥帶來了一樁美妙的婚姻，作為妹妹，難道你不關(guān)心一下自己哥哥的感情生活嗎？”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就像我，也衷心期愿著我的妹妹霍諾莉婭能夠和你的哥哥阿提拉……哦，是芬里厄能夠喜結(jié)連理，他們共同在羅馬宮廷當(dāng)中度過了一個美妙的童年。”

“呵呵，”耶夢加得冷哼一聲，這個人類簡直是在癡心妄想，作為掌管“權(quán)”，最有理智的龍王，耶夢加得根本不相信她的哥哥芬里厄能夠和他的那個童年玩伴走到一起，即使走到一起，最終得到的也只是悲劇。

至于她自己，就更是如此了，此時的人類尚且還在依靠龍族遺留下來的殘渣艱苦生存，如果不是那些藏身在暗處的同類，她根本不會將其放在眼里。

這所謂的交易，對于她來說根本就不公平，而是赤裸裸的掠奪，她對此根本就提不上多少興趣。

看著冷笑不語的耶夢加得，王安之又說道：

“在古老的太古時代，黑王將他的四個子嗣放在歐羅巴，命令他們各自分封一方，又將四大君王之外的其他龍族放在世界的各個角落，其中最早跟隨祂的長老會放在亞細(xì)亞的最東端……”

“你想要說什么？”耶夢加得有些驚惶這些內(nèi)容絕不只是他這一個皇帝能夠知道的，他的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同類。

王安之不理已經(jīng)亂了腳步的龍女，接著說道：

“除了心中懷有野心，想要取代龍王的長老會以外，大多數(shù)龍族并沒有太過熾熱的野心，安分守己，即使是歐羅巴的四大君主，彼此之間也是和睦相處，并不怎么推崇戰(zhàn)爭……”

“那是因為我們沒有爭奪的必要，即使贏下了我們的兄弟，難道我們的父親會允許我們安然將他們吞噬，進(jìn)化成神明嗎？”

耶夢加得或許是因為王安之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或許是因為他身上的言靈·皇帝，總之，此刻她愿意向他吐露一些心聲。

“諾頓是我們當(dāng)中最像父親的那一個，他的領(lǐng)地，也就是現(xiàn)在的北歐，距離我們父親的宮殿最為接近，甚至他還野心勃勃打造了七宗罪，用以審判我們中的所有人”龍女冷笑起來，仿佛對他這個哥哥不屑一顧的樣子。

“可那又如何，他手握最強(qiáng)的兵刃，卻連一個同類都沒有殺死，”她對著王安之像是在做出問詢，卻只是在喃喃自語道：“是他無能嗎？”

“不，并不是的，就連我們的父親都承認(rèn)他是我們之中最像他的那一個，可是他還是一事無成，”龍王的瞳孔有些暗淡。

“你們?nèi)祟悓⑽覀凖堊逡暈樯衩鳎暈閻耗В欢谡嬲闹磷鹧壑校覀兩踔吝B最基礎(chǔ)的自由都沒有，無法選擇死亡，無法選擇自由，只能作為一個活著的分割權(quán)柄的工具。”

耶夢加得越說越是氣憤，“他用所謂的親情為我們打造了一個精心設(shè)計好的囚牢，又讓我們乖乖跳進(jìn)去，不要去謀求什么反抗，即使囚牢的鑰匙就在我們的心臟中，也從沒有人敢于剖開自己的心臟打開自己的囚牢，只能在自己的囚牢里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和自己的兄弟抱團(tuán)取暖，眼睜睜看著最后的火光逐漸熄滅。”

少女看著靜靜聆聽的王安之，“這就是我們的人生。”

她又說道“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歐羅巴，我們過去在太古時代的領(lǐng)土，對于我們每個人來說都有著獨特的意義，諾頓的封地是北歐，距離北極圈黑王的行宮最為接近，而我的領(lǐng)地在南歐，或者說就是現(xiàn)在的羅馬，海洋與水之王的封地則是東歐。”

“六百年前，希臘覆滅，你們?nèi)祟愔械膩啔v山大大帝發(fā)起東征，我，大地與山之王的王座，青銅與火之王的王座，海洋與水之王的王座紛紛覆滅，我建立在羅馬的參天巨塔，諾頓建立在北歐的青銅神殿紛紛覆滅，只能向東逃竄，一路來到你說的亞細(xì)亞的最東端，過去長老院所在的領(lǐng)地。”

耶夢加得很是平靜，看上去并沒有因為過去的失敗而懊悔，想要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平靜說道：“羅馬的土地對于我來說確實重要，沒有土地的王算是什么王，只能靠賣掉王冠謀求生機(jī)的乞丐王嗎？”她一陣自嘲之后卻是更重的威壓，語氣一字一頓，“但是上面的人對于我來說不重要，更何況我哥哥有他這一世的族人，不需要你們羅馬人多做摻和。”

王安之看著龍女這一副色厲內(nèi)茬，努力想要表現(xiàn)強(qiáng)勢的樣子，不由笑了，“耶夢加得殿下，六百年前你尚且灰溜溜逃向東方，六百年后難道你能夠有所改變嗎？”

他指著門外的羅馬城，“四十二年前，就是你哥哥‘出生’那一年，秘黨的首領(lǐng)就預(yù)言到龍王的誕生，并將戰(zhàn)場選擇在羅馬，秘黨所有的家族將他們千百年積累的底蘊(yùn)放在這里，羅馬的城池內(nèi)每一寸土地上都布滿了煉金矩陣，城內(nèi)的每一個人都是供應(yīng)矩陣運行的燃料。”

他自語道：“是，我們不懂怎么提煉精神元素，凝練出能夠傷害到龍王的‘賢者之石’，既然如此，不妨用更簡單的方式，比如用精神元素本身天然的載體，也就是人類本身充當(dāng)火炬，點燃能夠傷害到龍王的煉金矩陣。”

王安之看著耶夢加得，同樣沒有示弱：

“在羅馬城最后一個人死光之前，我們并不能算是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