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高速的收費站欄桿升起時，陳默握緊了方向盤。偷來的面包車后座堆滿礦泉水，女生林溪正對著地圖標記路線：“從海州港坐船到蓬萊，需要三個小時。“

后視鏡里，三輛黑色轎車緊追不舍。陳默猛打方向盤，面包車在車流中蛇形穿梭，車載電臺突然響起林夜的聲音：“陳默，把隕石樣本交出來，我可以赦免你的編號。“

“赦免？就像赦免E-017那樣？“他冷笑，“還是像處理E-003那樣，打斷頸椎？“

電臺里的呼吸聲停頓了半秒：“看來你見過他們了。“背景音里傳來打字聲，“你的能力進化方向很有趣，時間回溯...如果配合林溪的空間感知，或許能打開昆侖的遺跡。“

陳默突然踩剎車，后面的轎車追尾上來。林溪尖叫著抓住安全帶，儀表盤上的時速表瘋狂轉動。他摸到黑晶腕表，啟動了儲存的金屬操控能力。

追來的轎車突然失控，輪胎里的鋼圈自行脫落，在路面劃出火星。陳默趁機拐進跨海大橋的引橋，欄桿外就是翻滾的海水。林溪指著遠處的霧靄：“蓬萊就在那片云后面！“

橋面突然裂開，數十根鋼筋從柏油里鉆出，像巨蟒的獠牙。陳默認出這正是周正的能力，看來天眼派來了更強的異能者。面包車被鋼筋刺穿底盤，卡在橋中央動彈不得。

林夜的車停在五十米外，她撐著黑傘走下來，高跟鞋踩在積水里沒有聲音。陳默推開車門，讓林溪躲到橋墩后：“你怎么知道她的能力？“

“每個實驗體的資料都在天眼數據庫里。“林夜摘下墨鏡，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林溪能感知空間褶皺，正好彌補你時間能力的盲區。“

陳默感到大腦一陣眩暈，那雙眼睛像漩渦一樣在吸引他的意識。他猛地低頭，看見腕表表面泛起藍光，自動激活了抑制功能。林夜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黑晶腕表...你居然能完全激活它。“

十二名特警從霧里現身，舉著麻醉槍呈扇形包圍。陳默知道不能對視，他盯著林夜的高跟鞋：“E-009說，你們的能力都有代價。精神操控...消耗的是記憶對嗎？“

林夜的傘骨突然繃斷：“你調查我？“

就在她分神的瞬間，陳默啟動了時間回溯。3秒前，他沖向最近的特警，在麻醉針射出的前一刻奪過槍支。當時間恢復流動時，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林夜的額頭。

“解除他們的控制。“他的手指扣在扳機上，“否則我讓你永遠記不住今天。“

林夜緩緩抬起手，特警們的眼神恢復清明，茫然地看著彼此。陳默感到細胞在尖叫，每次使用能力后的衰老感比上次更強烈，左手的皮膚已經像樹皮般開裂。

“你在加速死亡。“林夜突然笑了，“每次回溯都是透支未來，到LV3時，你的內臟會開始潰爛。“

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天眼的人開始撤退。林夜最后看了眼腕表：“去蓬萊找老鬼，他會告訴你隕石的真相。“她的車消失在霧里時，陳默發現掌心多了張紙條，畫著八卦鏡的圖案——蓬萊的標志。

林溪扶著他走到橋邊，海風吹散了霧靄，遠處的群島在陽光下泛著青光。陳默低頭看向腕表，黑晶表面的名單又少了個紅叉，E-009的位置被淡金色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