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望望交朋友

“本尼，本尼，你在哪兒？”杰西想要找到她的弟弟。

她一邊往維奧萊特的房間里看，一邊問：“你看見本尼了嗎？”

“沒有，”維奧萊特搖了搖頭，“你問過亨利了嗎？”

“還沒有。”杰西沿著通向亨利房間的走廊往前走，這時，亨利剛好走了出來。“亨利，你看見本尼了嗎？蒂格母女和桑尼快要到了。”

“我準備好了，”亨利說，“但是我沒有看到本尼，你到他的房間看了嗎？”

杰西點了點頭。“去過了，但他不在。”

“他可能在樓下和麥格雷戈太太在一起，用鼻子聞一聞就知道她似乎在燒很好吃的菜。”亨利說。

“說得沒錯，謝謝！”杰西下樓去了廚房。

不過，本尼不在那兒。

“嗯，聞起來真香，麥格雷戈太太。”杰西深深吸了一口氣說。

麥格雷戈太太微笑著說：“的確很香，沒有什么比剛烤好的面包聞起來更香，吃起來也更美味的了。”

“我等不及了，”杰西說，“聞起來這么香，我肯定本尼在這里。”

“不，他不在。但我想，如果你去棚車里找找，或許就能找到他了。”麥格雷戈太太說。

“謝謝。”杰西邊說邊朝后門跑去。

果然，本尼就在棚車的前面。他往一個舊洗澡盆里注滿了肥皂水，正在給望望洗澡。

“本尼，你在做什么？”杰西大聲問。

“給望望洗澡，這樣它見到桑尼時，就友好又干凈。”本尼喘著氣，想要穩住扭來扭去的狗狗。望望覺得洗澡很好玩，它在水里撲騰著濺起水花，不停地扭動身體。

“哎呀。”本尼大叫一聲。望望撞到了他的雙腿，他伸出手想要保持平衡，但還是被澡盆絆倒了，直接跌倒在望望洗澡的盆子里。

到處都是水和肥皂泡泡，杰西哈哈大笑起來。本尼探出腦袋，用手擦了擦臉，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我想我也會洗得很干凈的。”

“我想你會的。好吧，我來幫你。”杰西說著，把本尼拉出了澡盆，然后兩個人一起抓住了望望，給它全身涂好肥皂，用軟管輕輕地給它沖洗。

“我記得帶毛巾了。”本尼自豪地說。他朝棚車走去，去拿放在棚車前面樹墩上的毛巾，樹墩就是棚車的前臺階。本尼和杰西一起擦干了望望身上的水。

“望望長得真漂亮。”本尼說。

“它的確長得很漂亮！”杰西表示贊同，“現在，我們得趕快準備一下。蒂格母女和桑尼隨時會抵達。”

杰西和本尼跑回到房子里，準備換上干凈清爽的衣服。本尼走上臺階進廚房時，回頭看了看，他問：“望望，你不進來嗎？”

望望待在臺階最下面一動不動。

“好吧，那你就待在外面，”本尼說，“但是要乖乖的，不要弄臟了自己。”

本尼和杰西剛做好準備，前門鈴就拉響了。他們跑下樓梯，這時奧爾登爺爺打開了前門，亨利和維奧萊特已經站在那兒了。

一個長著藍色眼睛的小個子女人站在門口，她玫瑰金色的頭發在腦后梳成了一個發髻。她身穿卡其色休閑褲，格子襯衫和一件藍色的羊毛開衫外套。她輕快地跨過門檻，給了孩子們的爺爺一個大大的擁抱。“詹姆斯·亨利·奧爾登，”她說，“我們真的很久很久沒見面了。”

“真是太久沒見面了，安娜貝爾·蒂格。”奧爾登爺爺滿臉微笑，表示贊同。

不一會兒，又有兩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這是我的女兒，卡琳，”蒂格太太說，“當然，這是我們的狗狗桑尼。”

一個優雅的高個子女孩，大概十六歲的樣子，跟著蒂格太太走了進來。她留著和母親一樣的玫瑰金色頭發，頭發扎成了馬尾辮，但她的眼睛不是藍色的，而是褐色的。她也穿著卡其色休閑褲，還穿著一件紅色的套頭毛衣。

卡琳一只手里拿著一根紅色的牽狗繩，繩子的一端系著一只大金毛犬，它的毛發如絲綢般順滑，微微卷曲。

“坐下，桑尼。”女孩用溫柔動聽的聲音發出指令。狗狗順從地坐下并環顧四周，一副友好善良的樣子。

“哇！”維奧萊特感嘆。

女孩伸出手，說：“您好！奧爾登先生。”

“很高興見到你，卡琳，”奧爾登先生和她握了握手，“你可能不記得了，我上次見到你時，你還是個小女孩。現在你已經變成了個大姑娘。”

“但愿我是真的長大了！”卡琳小聲笑著說。

奧爾登爺爺彎下腰，摸著狗狗的頭說：“這是桑尼吧，它長得真漂亮！”

卡琳和蒂格太太臉上都露出了愉快的神色。“它是冠軍達布隆^[1]早晨的太陽，”蒂格太太說，“那是它注冊時的名字，當然，我們叫它桑尼。”

“好的。讓我來介紹一下我的家人吧，”爺爺說，“這些是我的孫子孫女們，亨利、杰西、維奧萊特和本尼。”

每個人都握手認識后，本尼朝桑尼伸出了手。

“本尼，我想桑尼不會……”爺爺說。

但是卡琳微微一笑，說：“桑尼，握手。”

桑尼伸出它的爪子和本尼握了手。

“你真是太聰明了！”本尼大聲叫了起來。

“你也許可以教望望怎么握手，桑尼。望望是我們養的狗，它的全名是望望·奧爾登，但我們叫它望望，它也很聰明。”

本尼走到前門邊打開門，叫道：“望望，到這兒來，望望！”但是望望沒有過來。

“它很快就會過來的。”本尼一邊關門，一邊信心滿滿地說。

爺爺說：“我們先帶你們去房間安頓下來吧，然后再下樓吃點東西，旅途勞頓，你們一定餓了。”

“我為桑尼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狗窩，”卡琳說，“我能把它放在我的房間里嗎？狗窩很大，它可以在里面吃東西、喝水，還可以自由活動。”

“當然可以，”爺爺說，“它表現得這么好，你愿意的話，就讓它待在里面吧。”

蒂格母女沒有花太多時間就安頓了下來。很快，他們就圍坐在廚房餐桌旁，蘸著黃油和蜂蜜吃著新鮮出爐的面包，喝著牛奶和茶。卡琳下樓時把桑尼也帶上了。當他們到達廚房時，她指了指門邊的角落對桑尼說：“坐下，桑尼。”桑尼就按照吩咐坐下了。“好孩子，就坐在這兒，不許亂跑。”之后，桑尼就一直臥在那兒。

“它表演時也這么乖嗎？”亨利滿臉羨慕地看著卡琳問道。

卡琳搖了搖頭，對亨利說：“你是在說它的服從度吧。表演的時候不展示這個部分，表演時比的是小狗的外貌和動作。評委們要看的是小狗的行走姿勢是否正確，皮毛顏色是否正宗，耳朵是否靈敏。”

維奧萊特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杰西和亨利也不例外。本尼在椅子上扭來扭去，到處找望望，因此他并沒有像大家那樣聽得專心。

“表演時，”卡琳解釋，“每只狗會繞著場地走，評委們先觀察一下，然后再近距離觀看，風度最好的狗會獲勝。所以，比賽第一天，桑尼將要和其他的金毛尋回犬競爭。”

“噢，”維奧萊特臉上的疑惑看上去解開了一些，“我想我明白了。”

卡琳微笑著說：“還有呢。不同品種的狗會被分成不同的組別：運動犬，非運動犬，工作犬，牧羊犬，梗類犬，獵犬和玩具犬。金毛尋回犬屬于運動犬組。如果桑尼在金毛尋回犬組別中獲勝，比賽第二天，它還得和其他品種的運動犬一起比賽，比如，和拉布拉多尋回犬以及愛爾蘭賽特犬比賽。”

“如果它是運動犬組中最好的狗呢？”亨利問。

“這樣的話，比賽的最后一天晚上，它就還得和其他六組勝出的狗進行比賽，角逐出整個表演中最棒的狗。”

“哇，”杰西說，“最后勝出的狗一定棒極了！”

“我都迫不及待想看狗狗們表演了。”維奧萊特說。

“我也是，”亨利說，“我們要去看比賽，為桑尼鼓勁加油！”

看到他們熱情高漲，卡琳微微一笑說：“為什么不明天就去看看呢？雖然正式比賽是后天才開始，但是明天所有參賽的狗都會去適應比賽場地，到時候會很好玩的，可以看到很多有趣的事情，也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

“那太好了！”亨利說。

就在這時，廚房門上發出剮蹭聲。

“是望望！”本尼興奮地大聲叫了起來，沖到門邊把門打開了。

望望跳著走了進來，突然停住了腳步。它的尾巴豎了起來，僵硬地搖晃著。它脖子上的毛發也根根豎起。很明顯，它似乎在問：“廚房里的這只陌生狗是誰？”

桑尼抬起頭。

“別動，桑尼，”卡琳說，“請安靜。”

桑尼站了起來，它和望望互相碰了碰鼻子，望望脖子上的毛發漸漸耷拉了下來。突然，望望把前腿放平在地板上，身體的后半部分和尾巴翹了起來，它使勁地搖著尾巴。

“它是在說，我們一起玩吧！”卡琳哈哈大笑。

桑尼和望望一樣把前腿放平，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笑了。

“想到外面去玩嗎，桑尼？”卡琳問。

“我們可以帶它們出去玩嗎，爺爺？”維奧萊特問。

爺爺大聲笑著說：“蒂格太太同意就可以。”

“一定要小心照顧好桑尼，不能影響表演。”蒂格太太說。

“不用擔心，”卡琳說，“我會看好桑尼的，我保證不會出問題。”

“我們要帶你們去看看我們的棚車。”亨利說。他們一起吃東西的時候，講了一些有關他們在舊棚車里的冒險故事。

“我喜歡這個安排。”卡琳說。

除了爺爺和蒂格太太，其他人都出去了。傍晚的夕陽下，望望和桑尼開始繞著圈圈跑，在他們身邊叫著、跳著。

亨利領著大家朝棚車走去，卡琳在他旁邊一起走。本尼跑到最前面，杰西和維奧萊特跟在他身后。

本尼爬進了棚車。“瞧！”他站在門口說，“這是我的粉色杯子，我自己找到的。”那個有裂縫的粉色杯子是本尼最喜歡的東西，是他們住在這個被遺棄的老舊棚車里時，他找到的杯子，直到現在他有時還會使用這個杯子呢！

“這是個非常漂亮的杯子！”卡琳對本尼說。她跟在本尼后面也爬進了棚車，聽奧爾登家的孩子們介紹他們之前的家，也聽他們講述了和奧爾登爺爺住在一起后，爺爺是如何把棚車搬到后院給他們制造驚喜的。很多東西，如藍色桌布、燒水壺，以及他們找到的舊茶壺和罐子等等，都還在里面。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棚車。”卡琳說著，露出羨慕的表情，“你們找到了棚車，真是幸運！而且，像這樣獨立生活真的很勇敢。”

“住在棚車里很有趣！”本尼說。

亨利給了他的小弟弟一個微笑。“的確很有趣！”他附和道，“但是也很艱苦，我很高興我們現在和爺爺住在一起。”

“棚車真棒！”卡琳說。她和亨利坐在前面的樹墩上，看著其他人和兩只狗戲耍追逐。直到吃飯的時間到了，他們才離開。

注釋：

[1]達布隆：西班牙舊時的金幣。——（編者注。本書除特殊說明外，腳注均為編者注。）